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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相信眼前这个弱冠少年能够开创一个新的学派,虽然不是轻视,可是王洛现如今的年龄难免让人有一种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感觉。

“法家?陈兄,你听说过吗,这是哪家学派分支出来的?”

“闻所未闻,不过这个王夫子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能在大盘灭国局中赢了公孙衍,一身所学怕是非同小可。”

“哼!区区一个寒门也敢口出狂言,咱们等着看热闹吧,没看到儒家的那些夫子一脚跃跃欲试了。”

“且等对方阐明宗旨,别明白出头,赢了倒是好,输了让人看笑话。”......

精神力相互交织感应,彼此之间传达着信息,场面上保持着寂静,但是每个人心里面的盘算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王洛眯缝地双眼徐徐睁开,头顶三寸处一股柔和的白光骤然直冲天际,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浩然阳刚的感觉,可以与日月争辉。

白光在天空当中形成了一片云朵,隐隐约约有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文气如狼烟,果然是大家气象。”衍圣公微微动容,眼底之中闪过一丝游移不定,但是很快掩饰了过去。

在场众人也都收敛了轻蔑或者不屑的目光,抬头看着天空,面露骇然之色。

王洛朗声开始说道:“我法家提倡以法制为核心,以富国强兵为己任!法者,编着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也。王室衰微,王权旁落,各大诸侯国争夺霸权,礼乐征伐自诸侯出!世间早已失去了礼乐约束,步入了大争之势。”

当他开宗明义说道王室衰弱的时候,姬宫烈的脸色阴沉如同黑云般,难以抑制的杀机从体内涌现出来,若非有几道强大的目光制止着他的行动,他恐怕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夫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恃人之为吾善也,境内不什数;用人不得为非,一国可使齐。为治者用众而舍寡,故不务德而务法。”

“法者,编着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也。”

随着王洛开始深入讲解,众人的注意力也越发集中,就算是再高傲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王洛的确有些水平,不过学术之间的不认同也再所难免。

一些兵家士子觉得王洛所讲和兵家理论颇有些相辅相成,毕竟军伍当中军法是非常重要的。

而儒家士子则个个眉头紧皱,一些夫子的脸都黑了,法家在其眼中简直是天敌一般。

“法的作用是约束百姓的行为。而君王拥有权势可以惩罚违法之人,可以奖赏顺服王法的人。通过赏罚来督促百姓的理论依据是人性趋利避害。”

“为人臣者陈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

“不论出身,凡是生产粮食多的、杀敌有功的、揭发违法犯罪的,都可以得到官爵、田宅,任何人,不论出身如何,只要努力按照国家的法令去做,就可以得到富贵荣华,而国家也就富强起来了。”……

王洛终于讲到法的核心,尤其是不论出身这个观点,几乎是要向整个贵族宣战。

在坐的诸子百家和各大势力的代表都瞠目结舌,隐隐约约仿佛有一股名叫愤怒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在酝酿着。

人群中的田青青从痴迷中清醒过来,心里面就是咯噔一跳,她想要张嘴提醒,可是周围的气氛却让她隐隐有些害怕,而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王洛的观点。

“取死之道,呵呵……他这次死定了。”姬宫烈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章辰倒是不这么觉得,他其实已经对眼前这个叫“王浩”的身份起了疑惑,对方虽然声称是伏波侯王洛的弟弟,可是他隐约间总感觉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他是不会跟姬宫烈说的,以免落下口实,平白被羞辱。

王洛仿佛根本就没有觉察到一样,或者说就算觉察到了也难以改变他的心意,不久之前的大宏愿得天地感应,让他根本没有退路。

“我法家反对保守的复古思想,主张锐意改革。历史是向前发展的,一切的法律和制度都要随历史的发展而发展,既不能复古倒退,也不能因循守旧。”

不法古,不循今,时移而治不易者乱。

这个观点一提出来,几乎所有的儒家子弟脸都绿了,个个咬牙切齿,冲着王洛怒目而视。

因为儒家以仁、恕、诚、孝为核心价值,着重君子的品德修养,强调仁与礼相辅相成,重视五伦与家族伦理,提倡教化和仁政,轻徭薄赋,抨击暴政,力图重建礼乐秩序。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复古!

因此在儒家弟子看来,王洛所谓地法家简直是处处跟儒家作对,一黑一白,根本就是敌人。

”放肆!黄口小儿,歪理邪说,还不给我滚下来!”一名儒家夫子终于忍不住了,瞬间站起来。

一道儒家文气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朝着王洛扑了过去。

这一下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儒家掌教颜回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哼!”衍圣公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声音并不大,不过却让那名儒家夫子浑身一颤,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迅速萎靡了瘫在地上。

“请衍圣公手下留情!”颜回连忙走出来,恭敬地说道。

要说没有怒气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将人保下来。

“下不为例!一会儿争鸣之时尽可畅所欲言!”衍圣公缓缓说道,原本按照法度是要将那名儒家夫子收押判罪的,可是儒家毕竟是稷下学宫第一大家,所以只能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这让不少人怀疑衍圣公引入新学派是否有打压儒家的意思在里面。

王洛面不改色,刚才的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他拱手一礼,说道:“敢问可否继续?”

“请!”颜回一甩袖袍,重新落座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