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永珠和宋重锦低着头的样子,杜太医到底于心不忍,哼了一声,才别扭的道:“当然,师父也不是让你们以后瞻前顾后,怕这个怕那个,啥事都不敢做!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只是让你们做事之前,得看清楚,这事值不值得做,能不能做!”
“只要决定了,那师父也就给你们上第一课:要么不做,做就要做绝!既然你们已经插手了这个案子,得罪了县丞一方,那么就要不惜任何代价,将县丞给拉下来,让他再也没有机会给你们造成任何威胁,明白吗?”杜太医看着宋重锦,这话明摆着就是对宋重锦说的。
宋重锦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师父,我知道了!”
杜太医这才道:“你们也是蠢的,都有了师父,还傻傻的自己去做这事,亲手送把柄到人家手里?不晓得提前跟我通个气?哪里用得着你们自己出头?长着一副聪明相,尽干些蠢事!”
说到最后,倒是怪起王永珠和宋重锦不会利用他的人脉关系了。
王永珠哪里不知道,杜太医这是变相的提醒他们,有他做靠山,这些事情不用自己出马。
这就是雨过天晴,没事的节奏了。
顿时就拉着齐夫人的袖子,一顿撒娇:“师娘,师父骂我跟宋大哥蠢,我好难受,我要师娘抱抱才能好。”
齐夫人乐得合不拢嘴,搂着王永珠不撒手,嘴里还道:“你这丫头,你师父是心疼你们呢——”
宋重锦默默地看了王永珠一样,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
不行,晚上他也要永珠抱抱,不然心里也难受。
杜太医简直没眼睛看,自家这夫人,自从知道宋重锦的身世后,对永珠这丫头和宋重锦,那真是没底线的好,看得他都吃醋了。
忍不住瞪一眼宋重锦:看看你媳妇。
宋重锦抬头看天。
杜太医没办法,只得开口:“都多大了,还赖着你师娘干啥?今儿个跟着我去拜见你师伯去!”
径自拖着王永珠出门了。
宋重锦也跟在后面出来,杜太医没好气的挥挥手:“还跟着我们做啥?以后的事情你也别管了,老老实实的读你的书去!”
宋重锦也就老老实实的告辞而去了。
杜太医一回头,看着王永珠笑眯眯的看着他,顿时浑身不自在:“看着我干啥?”
王永珠拿出哄自家亲娘张婆子的功力来:“我看师父今日格外的精神,这衣服穿着真好看,看起来人家谁会认为咱们是师徒?说不得都以为师父是我兄长呢!”
杜太医嘴角一翘,又抿住了,勉强板着脸:“胡说八道!巧言令色!”
说着忍不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那迈出去的步子都格外的轻快。
平安堂地处最繁华的街道上,距离杜太医家并不远,出了巷子口,就是大街,两边商铺林立,行人如织,很是热闹。
因着这是浴兰节后,按照旧例,浴兰节分大中小之日,初五那日为头,十五为大,二十五为末,一个月都热闹的很。
街道上还有着端午的各色物品,王永珠左顾右盼的,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杜太医脸上看似不耐烦,可只要王永珠多看一样东西几眼,就恨铁不成钢的:“就这东西,也值得你看在眼里?”
一面又去摸荷包,掏钱给买下来,往王永珠怀里一丢:“拿着玩吧。”
王永珠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接过来:“谢谢师父,师父您简直是世上最好最帅的师父,我能拜您为师,肯定是祖上积大德了,才有这么好的运气——”
杜太医面上不显,可眼睛都笑眯起来了,显见得心中高兴。
越发的大方起来,恨不得大手一挥,将整条街都买下来。
直到平安堂,两人手里都拎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这么大剌剌的进去了。
今日难得是秦老爷子坐诊,来侯诊的人不少,见这两人也不排队,就这么进去了,顿时急了。
“这俩人怎么不排队,就这么进去了?”
“可不是,我们昨儿个就来了,今天一早天没亮就在这里排队。听说那秦神医一个月就坐诊一次,一次就只看十个病人,这要是轮到咱们不看了,咱们可咋办?”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站不住了。
“你们平安堂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秦老爷子坐诊,不论贵贱一视同仁吗?怎么他们就能先进去?”
有人拉着平安堂的掌柜的不依不饶。
掌柜的开始也没看清楚,正要拦着呢,就看到杜太医将手里的东西大剌剌的往桌上一放,背着手就环视起平安堂来。
这架势,倒不像是来看诊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又听到那等候的病人质问,平安堂掌柜脸上的笑容褶子都没变一下,“这位老兄别着急,容我去问问。”
说着不动声色的就走了过去,正要开口询问。
就看到大堂后面的坐诊室的帘子被掀开了,先前看病的病人一脸喜色的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谢谢秦神医!谢谢秦神医!”
等候着的病人,忍不住抓着那病人:“这位大哥,你是什么病?是看好了吗?”
那病人心中喜悦,“我这咳嗽的毛病都是十几年了,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胸闷咳嗽口干,感觉喘不上气来。为这个毛病,看了不少大夫了,也吃了不少药,有时有效果,有时候又没效果。”
“我家这点家底,几乎都用在我这老毛病上了。好不容易打听着秦神医,就过来了,没想到这才一个月,我这咳嗽就减轻了好多,方才秦神医还说,我这药再吃两三个月就无碍了!”说到这里,那病人眼中都带了泪花。
大家一听,顿时看着坐诊室的眼神越发热切了几分。
大部分等候的人,都是外地的,也有千里迢迢来看病的,自然是听到这秦神医越是医术高明越是好。
王永珠也听得眼睛冒光,没想到这师伯这么厉害啊。
杜太医看着王永珠这样子,顿时不乐意了,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不过小小的一个咳嗽喘症,就值得她这般的崇拜?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是她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