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笑闹了一阵,才说正事。
“宋大哥,这白云书院的事情,你且小心些!我看那些人不一定能罢手!今儿个在咱们这里丢了脸,说不得还要在学院里找你麻烦。”王永珠提醒。
宋重锦心中受用,“我心里有数,经过今日这事,他们也要收敛两日。更别说他们都住在长青书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真想闹事也没那么简单。”
王永珠知道宋重锦既然说心里有数,那就不用担心了。
转过头来,说起分酱的事情来:“今天熬的酱,留下咱们自家吃用的,还要给历九少和吴掌柜送些去。你那边除了给院长和几位夫子外,还有谁要送的?列个名单给我,我明日好买些小坛子回来,写上签子,和浴兰节礼一起送出去。”
宋重锦在心里斟酌了半天,才写了个名单,夫妻俩又商量了几句,总算把人数给定了下来。
宋重锦以往浴兰节送节礼,除了给授业恩师外,就是张掌柜和秦猎户两人需要他费心。
那个时候他还没成家,大家也不会苛责,一般都是自己打的少见的猎物,再加些买的礼品也就够了。
至于当时的宋家,那都是宋春花一手操办,恨不得将家里都搬空一样。
他还没正儿八经的正式送过节礼,此刻见王永珠在列节礼的清单,忍不住凑过来看。
节礼清单上,除了点心,好酒外,还有咸鸭蛋,皮蛋若干,粽子若干,浴兰节的五毒饼若干,最后再加上菌菇酱,看上去又实在又不打眼,都是日常用的东西,也看得出花了心思准备的。
很拿得出手,又没有破费太多,十分妥帖。
这节礼准备好,送出去后,陆续的也有回礼送到。
历九少也十分喜爱这菌菇酱,派人送回礼的时候,还不忘记让人开口又要了两坛子回去。
送的回礼也十分有历九少的特色,怎么贵重怎么来。
倒是顾子楷,收了节礼后,回了不少的滋补药品,也是价值不菲。
就连杜太医,收到节礼后,也难得没有挑剔,反而让齐夫人开口,也要了两坛子菌菇酱。
齐夫人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我家老爷离开老家多年,以前还有我家老太太给做了送到京城去,自从我家老太太去了之后,我家老爷已经几十年没有吃到这家乡味道了。昨儿个尝了这酱后,半夜没睡,这是想起我家老太太了。“
“我家老爷生平最大的憾事就是没在老太太面前尽孝,经常念叨,这辈子还想再尝尝当初老太太的拿手菜。如今这酱倒有几分我家老太太的那个味道,所以我只好厚着脸皮找你再要上两坛子。”
王永珠忙道:“这值当什么?杜大人喜欢就好,我明儿个再送上两坛子来就好。若是不嫌弃,每年我家都要做这个的,到时候多做两坛就是了。或者,我今天回去问了我娘和我家做饭的婆子,明儿个将做法一并送来,杜大人要是想吃,自家做来吃也是一样的。”
齐夫人喜出望外,有做法自然更好,她只不过是想着这做酱的手艺,说不得不能外传,所以没有开口。
如今王永珠主动说要给做法,忙顺势道:“那就麻烦你了!”
因着这个,杜太医家给的节礼也厚重了几分,除了那些普通过节的节礼外,额外给了一匣子,里面放着四五个小瓷瓶,上面贴着签子。
有补气养血的,有健脾消食的,有跌打损伤的,还有金创药之类的。
算是日常这种家庭用药,都给准备好了。
这可实在是一份重礼了。
不说王永珠高兴,就连张婆子看着这匣子里的瓷瓶,都忍不住咂舌:“闺女啊,这真是杜太医家送来的?”
王永珠点点头。
张婆子小心翼翼地捧着匣子:“闺女啊,你说这药丸子是杜太医做的吧?杜太医以前可是给皇帝老爷看病的,这么说来,咱们这药丸子跟皇帝老爷吃的不会是一样的吧?哎呦喂,若真是跟皇帝老爷一样的,那这药丸子可不能吃,这是贡品啊,咱们得供起来啊!”
王永珠一脸无奈:“娘,那杜太医还给你看病了呢,是不是也得把你供起来啊?”
张婆子脸一僵,嗔怪的拍了一下王永珠:“你这孩子,尽胡说!”
嘴里说着,到底放松了些,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瓶子,塞给了王永珠:“这可是好东西,你收起来,别放在我这个老婆子这里,万一走了药性倒不好了。”
王永珠也没推辞,这药丸可是个好东西,得好好收着,关键时刻能救命呢。
※※※
长青书院。客院。
白云书院这一次来参赛,加上带队的夫子等人,七七八八也有二十来个人。
给他们安排的客院不大,每间屋子里住上三四个人,也勉强能住下了。
这让白云书院一贯习惯了单独住自己的屋子的学子们,很是不习惯。
他们跟长青书院的管事交涉,想要再要一个院子,住得宽敞些。
长青书院的管事脸上笑眯眯的,十分殷勤,可等他们提出来要求,就面露难色,只说每年因为龙舟赛,前来观看的外地学子络绎不绝,都到长青书院来接住,早就没有了多余的住处。
这客院都是勉强才腾挪出来的,让白云书院的人且忍耐几日。
反正没几日就要比赛了。
白云书院的人哪里肯依,倒是想要闹上一闹,可看着长青书院管事那有恃无恐的样子,哪里还不清楚。
上次那事,到底让长青书院对他们有了芥蒂和防备。
说来也是他们白云书院理亏,这是闹开了,也是白云书院不占理。
没办法,只得咬牙忍了。
回到院子里,就有人小声抱怨起来:“早就说过了,就算赢咱们也要赢得堂堂正正,何必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如今偷鸡不成倒蚀把米,何苦来哉!”
有人也附和:“可不是,事没办成还惹了一身腥臊,如今咱们在长青书院,走到哪里,都有眼睛盯着咱们,就跟防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