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那孙家毕竟是你大姐的婆家,你把孙家人腿打断了,你让你大姐怎么办?再说了,他们家本来就穷,到时候说没钱治腿,又找咱们家要钱你能不给?”王老柱拍一下桌子,恨铁不成钢。
王永贵倒是没想到这茬。
一时倒僵持住了。
女人们都不敢说话,孩子们也不敢吭声,到最后都只看着王永珠。
毕竟如今家里当家作主的是她。
王永珠心中自然也不舒服,不过人哪有事事顺心的,遇到挫折,走过去就好了。
不过是多费些时间而已!孙家就是恶心人而已,如今一点小钱就能打发,只是就怕养大了心思,到时候甩脱不了,才是麻烦。
不过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如今盖房子排在第一,其余的事情都可以挪后再说。
沉吟了片刻,王永珠才开口:“如今家里事多,盖房子第一,这些小事,咱们先忍着,等房子盖起了,腾出手来再好好收拾他们,就先依着爹的意思办吧。不过我只有一个条件!”王永珠道。
王老柱一听王永珠居然今日这么好说话,能听进去他的意见了,喜出望外,忙点头:“什么条件?只要爹能办到,都答应你。”
王永珠微微一笑:“这事归根结底,是爹纵出来的,自然要爹来收拾烂摊子。如今家里每天的银钱开销不少,这房子还没起,也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下去,这额外的开销还是能免则免。所以这给孙家的银钱,还是爹用自己的私房银子开销。想来大家都没意见吧!”
谁有意见谁是傻蛋!
在场的谁心里不是一肚子的火气,好好的喜事,闹成这样,还要天天看孙家的人在面恶心自己,还得忍着。
因此一听王永珠的条件,纷纷表示赞同。
王老柱脸色一黑,可自己已经把话说出口了,当着一家子的面也不能反悔啊。
尤其是一屋子的小兔崽子,居然没一个替自己说句公道话的。
看老大,老大抬头望天;看老三,老三低头看地;看女婿,女婿面无表情……
王老柱气得一拍炕沿:“一群不孝子,都给劳资滚出去!”都是白眼狼,自己不就攒了点私房么,用得着一个个都看不顺眼?
大家非常顺从的都滚了出去,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挤眉弄眼的回屋歇着去了。
王老柱心中那个痛啊,真是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XX前。
张婆子心中最是痛快,看也不看王老柱的黑脸,自顾自的上炕睡了。
门外王永珠眼神微冷,张婆子对王老柱存私房钱一直有心结,以前还知道挣钱了都交给她保管,如今老了,反倒防起她来,如何不寒心?
王永珠不知道王老柱存私房钱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
不过她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的让王老柱的私房钱不交也得交出来。
而且这钱是到了他最疼爱的大女儿手里,到了孙家手里,就是不知道王老柱心里是何滋味了。
恐怕思来想去,最后要怨上王永珍吧!
宋重锦哪里不知道王永珠打着什么主意,不过他也觉得这未来的岳父实在做事不靠谱,为啥要存私房钱,不都应该交给岳母吗?
再说了,这未来岳父对大闺女那么纵容,可对着对王家贡献最大的永珠却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也太过偏心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仔细看了看永珠的脸色,放缓了声音:“永珠,不用难过,有婶子和我疼你就够了。”
这是怕王永珠伤心。
王永珠才不会因为王老柱而伤心,不过倒是很受用宋重锦的关心。
抿抿唇,点点头,拉着他走到屋檐下:“今儿个累不累?”
宋重锦摇摇头,握着王永珠的手,看着朦胧月色下,那泛着光的唇,忍不住就口干舌燥,勉强别过眼去,找了个话题:“那孙家你打算怎么解决?”
永珠不是任由人敲诈的性子,孙家这么做,只怕是犯了永珠的忌讳。
王永珠一笑:“先让孙家得意几天吧。”现在越得意,将来就会越难受!
※※※
果然,王家人没有猜错,第二天,孙家人又没事一样的都来了。
除了孙石头媳妇没来,她昨天来回孙王两家,几十里山路,一早起来说是肚子不太舒服,毕竟是孙家长孙媳妇,肚子里还有孩子,孙家婆子也就做主,让她在家休息了。
那孙家婆子到了王家,昨天还勉强装个样子,今天连样子都不装了,自己摸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
一边晒着太阳,还一边指手划脚。
“那肉切厚点,咬起来才带劲。”
“这鱼怎么不买大一点,太小了刺多。”
……
一大早张婆子就给来帮忙的婆娘们提前打过招呼了,说孙家婆孙媳今天估摸着还要来,以后她们说啥,就当她们是放屁!别理她们,也别搭话,就当没她们两个人就行。
来帮忙的婆娘自然答应不迭,不光是拿着王家的钱的原因,主要是孙家婆孙媳妇实在是太不招人待见了。
因此,不管孙家婆子说啥,反正也没人搭话,大家只当没听到。
倒是王永珍,进了院子,啥也不说,闷头干活。
看到菜没人洗,就去洗菜,洗完菜,看到柴火不够了,就去搬柴火。
只要能看到的活,都能搭把手。
那些帮忙的婆娘们开始也不爱搭理她,都有些看不上她这种带着婆家来祸害娘家的架势。
不过看她好歹比孙家婆子还强些,知道干活,加上毕竟是王家的闺女,也就态度和缓了些。
王永珠一大早就去镇上了,这几天气温有点下降,做泥砖那里,第一层的泥砖铲完了,现在在活泥浆,大家一天都泡在泥巴里,腿脚露在外面,秋风一吹,身上都是凉的。
昨儿个王永珠让带去一坛子酒,给大家一会喝上一口,也能活活血气。
没想到晚上就听王永平说,孙家那三个男人,昨天跟着去了,那坛子酒被他们仨就干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