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贵瞪大了眼睛,明明还有一千多两的银票的,怎么不见了?
忙去看张婆子,张婆子脸上不动声色,脚下狠踩了一记王永贵,让他立刻回过神来。
“不可能吧?这张家可是开书铺的,十来年了,就这么点家当?”有人怀疑。
张婆子一听,立刻做势就要往院子里扑:“什么?他们家还有铺子?不行,我得把铺子也要过来——”
王永贵此刻回过神来,立刻一把拦住张婆子:“娘,娘,算了,我听那张掌柜哭得也怪可怜的,他跟那秦猎户这不是也是没法子么?两人挣得钱,都去看大夫了……”
说到这里,王永贵恍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嘴不说了。
这样子,立刻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老秦和老张看上去身体挺好的,平日里也没病没灾的,怎么说他们挣得钱都去看大夫了?”
“王家小子,他们到底是得了啥病啊?”
……
王永贵一脸我不能说的表情,被人围着,好半天,才半吐半露,说两人那方面不行,不然这么大把年纪了,为啥不找婆娘啊?
就是怕传出去啊,这大半辈子挣来的钱,大都花在偷偷的看大夫寻偏方上来……
这消息够劲爆的啊,人人听了眼神发亮,顿时将王家得多少赔偿这事给压下去了。
“唉,没想到老秦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当初幸亏没将我妹子说给他……”
“可不是……”
等到王永珠出来,听到这里,哭笑不得。
看了王永贵一眼:“行了,咱们回家吧,家里人还等着呢。”
说着就要往外走,张婆子还拉着人家杨婆子的手:“杨家妹子啊,你得帮我看着,这两人要是跑了,我那女婿的医药银子就没着落了,要是有什么动静,你托人给我送信啊……”
杨婆子此刻心思都在秦猎户和张掌柜不行上面,随口答应了,踮着脚往秦家院子里看。
等到王家人挤出来,上了马车走远了。
秦家那被王永珠顺手带上的门,终于没扛住那些街坊邻居的好奇,被推开了。
然后大家伙就看到了张掌柜红着眼眶,抱着秦猎户的脚,正在他脚踝哪里摸来摸去,秦猎户低声说着什么,张掌柜连连点头。
两人脸上都还被画着白眼乌龟,胡子拉喳的两个男人,这么一个躺在地上,一个抱着另一个的脚,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若是平时,大家也就不会多想,只是,王家那小子才说了这两个人据说都不行,再看两人,就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秦猎户和张掌柜见没经过自家同意,就涌进来这么多人,本来秦猎户受伤了,心情就十分不痛快,再看这些人,进门看自己跟老张的眼神,就跟看什么怪物一样。
顿时那被王永珠压制下去的暴躁脾气就爆发了:“谁让你们进来的?滚——都给劳资滚出去——”
进来的街坊邻居被骂,一个个脸上都挂不住了,有好几个人,偷偷的呸了一声,扭身就走了。
其他的人也都讪讪然的退了出去。
一出门,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还别说,平日里不觉得,今儿个看起来,那张掌柜平日里就像个娘们一般,穿着比婆娘还讲究,哪个男人像他那样的。”
“可不是,我可听说了,那些城里人,坏得很,什么都玩,据说有些人,好好的婆娘不喜欢,非要走旱道,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后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可说不好,不然我看那老秦身板倒是挺壮实的,不像那方面不行的……”
……
这都是男人们,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再看秦家和张家的院子,就带了几分鄙夷。
女人那边更是热闹,听了几句男人们的话,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已经是人尽皆知,说那秦猎户和张掌柜是断袖,在城里被人发现了,呆不下去,才私奔到石桥镇躲起来的。
开始还想着收个徒弟当儿子,将来养老送终,谁知道后来,那徒弟越长越俊俏,张掌柜担心自己失宠,就坏了心思,要将那徒弟毒瞎……
这个流言以潮水般的速度在石桥镇扩散开来。
等到秦猎户和张掌柜听说的时候,已经不是流言,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两人差点没气得吐血,深知这石桥镇是呆不下去了,商量了一番,将书铺的房契,还有秦家的院子房契留下,留下一封信,上面写着将这一个院子一个书铺都留给宋重锦。
然后连夜就离开了石桥镇,后来再也没人见过他俩。
这都是后话。
等到出了镇,王永贵看前后无人,立刻就问:“娘,那些银票呢?咋都不见了?那可是银子啊?”
张婆子从怀里慢条斯理的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银票,往王永珠手里一塞:“财不露白,这么多银票,让人看到了,只怕多少人要起歹心呢。我趁着人不注意就给收到怀里了,那剩下的箱子里的东西除了地契,都不值什么钱,给外人看看也没啥,也免得人家怀疑咱们什么都没要!”
姜果然是老的辣!
“这银子你收着,这都是重锦的,你替他先收着。”
王永珠也没客气的接过来,顺手看着揣到了怀里,实际收进了储物箱。
外面,王永贵可怜巴巴的哀求:“娘,还有我那医药费五十两呢?”
张婆子翻个白眼,正要说话,王永珠一笑,“今儿个大家都辛苦了,出了力帮了忙,这剩下的银子,咱们回去分分,算是给大家的辛苦费!”
张婆子没来得及拦,王永珠已经把话说出了口,只得忍了。
听到自家老三在外面欢呼,就连林氏和金斗还有金壶脸上也露出惊喜的笑容来,想了想,这次自家闺女和女婿一下子进账这么多,让人眼红啊。
要是不给老三和老大家的一点好处,只怕也关不住他们的嘴,剩下的几十两银子,跟闺女和女婿得的一比,也算不得什么呢。
这么一想,张婆子勉强算是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