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过了宵禁的深夜里,东西两城门忽然热闹如集市。
“大人,您看这——”
城门官看着手上盖着大红印戳的放行条,长叹口气,挥挥手,“放人!”
站在高高城楼上,大半个身子都隐在阴影里的谢晋脸上的表情也如城门一样,黑黑漆漆。
一号哀怨地站在谢晋身后。
自从那天他把画给散出去,就被主子给罚了三千五百两银子。
不多不少,刚好是他压缸底的钱。
天亮后,本来就安静的京城变得更加安静和空『荡』起来。
早朝时分,皇帝带着昨夜在新收的宠妃那里得到的身体满足走进朝堂时,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朝堂里也安静而空『荡』。
原本那些让他瞅起来就心烦的大臣们一个也没来。
“这是怎么回事?都生病了?”
身体的愉悦还残留在脑海里,所以难得得让这个皇帝有口气如此平顺的时候。
兰公公心里暗暗叹口气,脸上却更恭顺地把头低得更低,“陛下,奴婢不知。”
皇帝一甩袖子,火气又上了来,“锦衣卫呢!让他们去瞅瞅,要是不想干以后都不用来了!”
话还没说完,一只脚已经踹向边上一个端扇子的宫女。
用力太大,年幼的小宫女已经顺着高高的台阶滚了下去,惊叫声中满头是血。
虽然已经见多了同样的场景,兰公公却又暗暗叹气。
直到皇帝离开,他才吩咐人去抬小宫女救治。人却已经没气了。
所以在这人人自危,却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宫女主动往上凑的时候,兰公公那颗见惯生死的心忽然生出恻隐来。
苏晨端着平稳的步伐,低头只往前走。
据说前面就是皇帝安寝的地方。
这个新皇帝大部分都在两个地方。
早朝大殿和做为寝宫的这里。
怎么就不呢?
守在门口的兰公公听着殿里的嬉笑声,顺手一把将半只脚踏进去的苏晨给拽了出来,又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去。
哎,真是老了,如今都见不得这嫩得跟花骨朵一样的小姑娘这么年轻轻就谢了。
兰公公想起当年上代皇帝还年轻时,他跟着一起出宫看热闹的呈。噢,那会儿还有苏将军。
如今苏将军变成了苏老将军不知所踪,他的主子却半死不活地被囚禁在冷宫里。
三人里只有他『舔』着张老脸活得最为滋润,只希望那些兔崽子们看在他如今还能站在儿的份上,千万别把皇帝陛下给饿死了。
这小丫头打哪儿来了?如今除了一心想攀高枝的,可没哪个女人不知死活地往上凑了。
这丫头虽然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可跟这美人如云的宫里,可是一点都不打眼。
还有,这丫头的规矩是打哪儿学的!
兰公公转过头,装做没看到苏晨的挤眉弄眼。
苏晨郁闷地简直想哭。
不是说兰大公公是最忠于上代皇帝的人吗?可人都死宫里快变成僵尸了,自己想撺掇他跟自己合作一把,人家居然直接无视她的暗示。
苏晨的眼睛都要抽筋,也没得到回应,看到兰公公扭了脸在看花,苏晨往前踏一步,挡在花前。
人不就我,我来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