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都在牵动着他的伤口。
所以,他走得很慢。
沉重的殿门被关闭,慕容瑾也走到了案桌之前。
他动作缓慢的弯下膝盖,恭敬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没有人说话,他只能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良久,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听到上首之人的声音:
“起来吧!”
“谢父皇!”
他缓缓的起身,一张苍白的脸就这般映入皇上的眼帘。
那张脸……真是像极了他的发妻。
一时之间,皇上不免有些失神。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柔弱的女子如此刚烈,竟以自己的性命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后毕竟是在最好的年华逝去,又是皇上的发妻。
对于皇后,还是很不一般的。
跟后宫里其他的妃子不一样!
一个死去的人,你只能想起她的好。
由于想到自己的发妻,所以皇上对慕容瑾也有了几分疼爱。
而这个时候,皇上终于注意到慕容瑾的异样。
这脸色……也太过苍白了一些。
怪不得两日未曾上朝。
“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朝堂上的事情,你先不用操心。”
因为不重视这个儿子,所以皇上只是给慕容瑾安排了一个闲职。
其实,慕容瑾就算几年不上朝都没事。
但他还是要在皇上的面前刷好感度的。
刷惯了好感度,现在慕容瑾毫无征兆突然之间消失了两天,皇上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自在。
再加上他这几日烦心事比较多,所以才直接将火发在了慕容瑾这个不受重视的儿子身上。
毕竟,就算慕容瑾前往清风寨做卧底,也是有属下易容成他的模样在皇帝面前尽孝心。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身子无碍,只是……咳咳……偶感风寒罢了!”慕容瑾冷咳几声,这才缓缓说道:“儿臣此次前来,是前来向父皇请罪。”
“请罪?”
“正是!”慕容瑾脸色惨白,低头请罪:“昨夜丹霞阁不慎着火,父皇前几日赐给儿臣的几个美人……不幸殒命。”
“不过是几个女人罢了,你没事吧?”
皇上难得关心了慕容瑾一句。
若是换作十年前,他肯定会十分感动。
但是现在他却平淡无波,没有任何起伏。
他早已过了那个单纯的年岁。
虽然他今年也不过是弱冠之年。
“儿臣无碍,丹霞阁距离正殿甚远。”
“无碍便好!”
看着慕容瑾这副弱不禁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的模样,皇上皱起了眉头,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传御医!”
“奴才遵旨。”
立刻便有宫人领旨前去请太医。
“多谢父皇!”
看着在看奏折的皇上,慕容瑾感觉皇上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试探性的开口:“父皇近来可有烦忧之事?”
“江北的水患愈发严重了,赈灾款拨了一批又一批,那些废物只会变着法的找朕要银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
说着,皇上直接将奏折狠狠地摔在了案桌上。
“儿臣认为,堵不如疏。”
“堵不如疏?”
“正是!”
说起水患,慕容瑾侃侃而谈,完全不像是一个重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