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复，我们重新开始。”“赵音”在李复身旁轻轻说道。
李复深吸一口气，为“赵音”拉开了车门。
直到两人都坐上车后，“赵音”才又开口，“李复，不要把我送回赵音家里。我想去看看儿子，让我去看看他，好吗？”
母亲思念孩子情有可原，这跟她是不是鬼没有关系。
“好。”李复终于打从心底认同地点了点头。
到别墅的时候，王萌的孩子已经熟睡。
“赵音”在孩子床头，为他掖掖被子，摸走额头的薄汗。
又站着看了一会儿，才红着眼睛悄悄退出来。
这期间，李复都是谨慎地站在房门口看着的。
他明知道“赵音”的身体里是王萌的魂魄，可因为她是鬼，他就下意识提防着她。
“孩子也看过了，我送你回去吧。”走出房间后，李复低声对“赵音”说。
“回去？”“赵音”侧过脸颊来，惊疑地望着李复，转而轻笑一声，再次重复，“回去！回去！回哪去啊？赵音的家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你叫我回哪去？”
李复立定了脚步，郑重地看向“赵音”。他大着胆子，告诉她，“回你该去的地方，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无法再重新开始。”
“你在拒绝我。好，李复，我下了地狱，留你一个人在人间，那你打算怎么活？再找一个女人，和那个女人共同抚养我的孩子么？”“赵音”有些激动，胸脯浮动起来。
“我不会再找了。”李复低下头去，一副死心了的模样。
“那么你要这样活在痛苦中一辈子是么？可你要我怎么甘心！”“赵音”双手握住李复的一条手臂，恳切地抬头，“你好不容易回心转意，我却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人。就让我回来你身边不好么，与其愧疚下去，不如现在弥补给我。”
李复慢慢抹开“赵音”的手，转过目光说：“不可能了，你已经是鬼，为什么还要纠缠。”
“可我已经回来了啊，我现在有肉身了，你看。”“赵音”不死心道。
“你是借的肉身！”李复当头喝醒她，顿了一顿，又面露不忍道，“赵音是无辜的，你别害了她。”
“赵音”冷笑出声，她仔细琢磨着李复的表情，望进他眼睛里去。
“你对我可以那么残忍，你以前对我可以那么不管不顾，可是对一个陌生人，你凭什么关心她？”
“你别无理取闹。赵音只是我的一个下属，我跟她的关系很清白。”
“赵音”的脸色唰地变了，“无理取闹”四个字勾起她惨痛的回忆。
从前李复花天酒地，明明身边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可回来面对她的质问还是会骂她“无理取闹”。
现在他仍用这个词来定义她，那和从前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清白，听来也似谎言。
“可我看到的，却不是这样啊。”“赵音”眼神变得疯狂，面上是执着的表情。她缓缓走到李复身前，追视他躲闪的目光，像是抓到了什么一样神经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