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罪犯行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临时起意,或者说热血上头。
毕竟不管再怎么说,律法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明厉森严不可逾越的。
这一铁锹砸下去,爽是爽快了,可事后张勇肯定会悔恨。
好在有人即使握住了他的手臂,挽救了刘青,也相当于挽救了他的命运。
可这个时候张勇的理智还并没有回归,情绪完全被嫉恨主宰,发现有人拦住了自己,立即扭过头,目光凶神恶煞。
“操,找死?!”
他打算把对方一并收拾了,可是发现并不是二队的那些人,脸庞闪过一抹轻微的疑惑。
“你是谁?”
李浮图不言不语,握着张勇的手,缓缓下落。
张勇有心挣扎,可是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对方明明看起来没他强壮,可是手却如铁钳一样,把他死死禁锢着,并且随着下落,一股巨力从对方手掌上传来,骨骼被挤压的疼痛让他脸色一变,虽然咬牙没有发出惨叫,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啪嗒。”
铁锹跌落在泥土地里。
相当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刘青松了口气,同样也对李浮图的出现感到非常疑惑。
他好像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对方为什么要帮他?
他皱了皱眉,刚打算问,可是随即看到了一道玲珑身影正从那个陌生男子身后缓缓走来。
半张脸越来越肿胀的刘青脸色一滞,眼神抖动,有些不可思议的出声道:“……姐?”
李浮图看了他一眼,并无太大意外之色。
其实出手前,他就大抵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宫徵羽绝不是一个爱看热闹之人,也更加不可能是一个仁慈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他停车。
并且,这个叫刘青的男人的眉眼,和宫徵羽有些许相似。
姐?
张勇一愣,随着刘青的目光转头向身后看去。
他和刘青生活在同一个村子,只不过大队不同,他还从未听说过刘青有个姐姐。
这个时候,李浮图已经松开了他。
因为疼痛的刺激和短暂的冷静,他被妒火冲昏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看到宫徵羽的那瞬间,神色一愣,目框更是不由自主放大,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在松江乡长大,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就是戴家的闺女,如今刘青的女朋友,有着松江村村花之称的戴燕。
戴燕的美貌,不仅仅在松江村,就算相邻几个村都有所传扬。
他一直被戴燕迷的神魂颠倒,难以自拔,所以始终暗中嫉恨刘青,可是当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他却瞬间觉得让自己着迷的戴燕,突然变得那么普通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梦醒了一样,曾经认为的皎月变成了萤火,玫瑰变成了狗尾巴花。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更何况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不仅仅张勇,就连那些互殴的村民,这个时候都停止了斗殴,不约而同望着宫徵羽,表情失魂落魄,配合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看起来颇为滑稽。
“姐,你怎么回来了?”
刘青快步走过来,神色惊讶、兴奋、激动……不一而足。
很显然,虽然宫徵羽幼年过得很苦是因为这个弟弟的原因,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她弟对她的感情。”
“一个朋友想看看我出生的地方,所以我带他来看一看。”
宫徵羽的语气很平淡,算不上冷漠,但也绝对称不上热情。
刘青下意识朝李浮图看去。
这里都是他们村里人,姐嘴里的朋友,除了这个看起来比他小的男人,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
自从姐幼年离家以来,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带一个外人回来,这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最关键的,还是一个男人,
刘青心中浮想联翩,但是却没有表露在脸上,他冲李浮图客气的笑了笑。
李浮图点了点头。
“张勇,今天的事,我一定会上报村里,你给我等着吧!”
刘青对张勇怒声道,没再继续打斗的意思。
“我们走。”
他吆喝一声,随即对宫徵羽挤出笑容:“姐,我们回家吧。”
宫徵羽点了点头,率先转身,似乎完全没有收拾那个张勇为弟弟报仇的意思。
李浮图也没有自作主张,跟着宫徵羽转身。
两帮人马互相凶狠的对视一眼,然后分开。
张勇望着刘青跟着宫徵羽离开的背影,没有阻拦,或许是根本忘了阻拦。
“刘青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姐姐?”
他喃喃自语。
……
“刘青,我们就先走了。”
一村民和刘青打了声招呼,在刚才的斗殴中,衣服都被扯烂,裤腿上还印着带着泥土的脚印。
其他的村民模样也好不到哪去。
可是形象虽然有点狼狈,但是他们神色却很精神。
张勇那帮人,一向在村里横行霸道,刚才打了一架,虽然没沾多大便宜,但是好歹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改天请各位来家里喝酒。”
刘青热情道。
“好说好说,我们就先走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离开,转身时,低声窃语些什么,目光时不时朝宫徵羽望来,显然宫徵羽是他们讨论的女主角。
“姐,上车。”
刘青转身,拉开车门。
宫徵羽上车,这次坐在了后座。
刘青坐在她的旁边。
而李浮图同志当仁不让,坐上了驾驶座,一语不发像极了一个称职的司机。
“姐,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爸妈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刘青兴奋的道,神态不似作假,相比之下,宫徵羽的表现就要显得冷淡许多,扭头望着窗外倒退的田野,没有回应。
显然,虽然儿时来自父母不公平的对待并没有让她仇视这个弟弟,但对姐弟间的感情,还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刘青见状,脸色稍微僵硬了些。
宫徵羽离家时,他年纪太小,甚至还不记事,但不代表他现在还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
对于姐,他很愧疚,哪怕当年他还是个幼童,没有任何责任。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但那种生疏感却非常强烈。
他也没有再继续和宫徵羽说话,目光逐渐移向了李浮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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