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洛的表情, 出现了很久的空白。
即使温饶不愿相信他是希尔维,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更好的可以解释眼前这一切。希尔洛没有做任何解释, 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温饶按着他的胸口把他推开,两个人相连的地方, 在分开时,发出了一声奇怪又淫靡的声响。
温饶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冷静一下,如果只是今晚是希尔维……不, 一想到这个人是希尔维, 他就感觉有点不舒服了。因为希尔洛曾经和希尔维承诺过一次愿意分享他, 如果这次是真的,他觉得无法和希尔洛再那样相处下去了。
“温——”
温饶是真的有点分不清希尔洛和希尔维了, 但现在他也不想分清, “希尔洛呢?”
“我……就是……”
“那希尔维呢?”只要见到另一个,就能快速的找到真相吧。
希尔洛忽然沉默下来。
温饶提上裤子,“我去找他。”
坐在床上的希尔洛, 在他站起来的时候, 忽然抱住了他, “温……”
如果只是床伴间的分享,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在希尔洛眼中, 他也只是个可以和人分享的东西吗。
“希尔维。”
抱着他的人, 贴着他的背颤抖了一下, 然后用一种大力, 将他拖到了床上。温饶终于明白了他眼中总是复杂的忍耐是什么,他在极力去扮演和他完全不同的希尔洛。
“温……”
即使他语气和希尔洛一样,也不是希尔洛。
大概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装下去了,希尔维将温饶的手,交叠着狠狠的抵在上方,和刚才要看着他的脸不同,希尔维将他翻了过来,将他的头整个抵在枕头里。终于不再是希尔洛的语气了,希尔维的牙齿都在打颤,上下牙关碰撞的声响,就贴在温饶的耳朵旁。
“我就是……温喜欢的……”
被粗暴对待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希尔维的手,还掌控力十足的按在他的后脖颈上,不让他抬起头来。
温饶总觉得如果希尔洛是温顺的,自己能够驯服的犬类,但在希尔维的面前,和希尔洛有张相同长相的他,给了温饶一种凶恶的,随时可能一口咬断他脖颈的恶犬的感觉。
“我就是……”希尔维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温饶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已经有些无法呼吸了,他撑着手臂,稍稍的将头抬起来了一些,他这细微的挣扎,被希尔维理解成了反抗,他放开了温饶的脖颈,像无数次摩擦他的头皮那样,从身后拽住了他的头发。
“啊——”
疼痛迫使温饶抬起头来,顺畅的呼吸换来针刺一样的疼痛,看起来一点也不划算啊。
“我就是温喜欢的……”
温饶忽然蜷缩起来,他本来靠着双腿勉强伏低的腰,一下子像是要断掉一样的颤抖起来,他被希尔维拽住头发的头,被身后的冲撞,顶的撞到了床板。
希尔洛从来不会这样……他总是很温柔,无论何时都很温柔。
身后是想要逃离的疼痛,但是被抓紧的头发又让他无法逃离。仿佛直接戳到了他的胃部,然后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搅个稀巴烂。
“住手……希尔维!”
希尔维上下牙关碰撞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他呼气的姿态,像温饶从他房中看到的那些,关在笼子里龇牙的猎犬。
“哈啊——哈啊——”舌头也确实像是猎犬一样舔舐着他的耳朵,脖子。
“求你了……住手……”温饶越来越没有出息,到最后忍受不住被顶穿的疼痛哭喊起来。
但是希尔维完全忽视了他的意愿,或者说,他完全忽视了温饶的声音。
“希尔……维……”
“不要动,温。”希尔维停止了对他头皮的□□,转而像个藤蔓一样,手臂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不然,我会……把你杀掉的。”
根本不需要威胁,因为温饶根本反抗不了他。早在第一次见到希尔维的时候,这个漂亮又残暴的青年,就给他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所以,希尔洛是真的还在继续那个让他无比抵触的共享吗。
陷入沼泽一样的意识,根本没办法在身体受到多次的□□之后,仍然保持清醒,温饶在希尔维反反复复的侵犯中昏迷了过去。
“温,是家人……”他听到了希尔维这么说着,不过也可能是错觉吧。毕竟他一边这样说,一边还凶狠的刺穿他的身体。
……
温饶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头上悬挂着输液瓶,盖着被子,像是个重症病人那样被妥善的照顾着。
肖恩站在旁边,和医生正在说着什么,温饶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的耳朵里只有轰隆隆的耳鸣。
“你醒了?”肖恩注意到温饶睁开了眼睛。
温饶总算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嗯’了一声,但是发出声音的声带,像是被刀割过一样的疼痛。
“好好休息吧,只是感冒而已。”肖恩这样安抚他。
被那样残暴侵犯的回忆,一下子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温饶看着挂着水晶吊灯的头顶,眼中出现了没有焦距的空白。
真的是希尔维。
“希尔维已经被停职关禁闭了。”肖恩说。他本来打算来找温饶商量一些事的,却在他门口看到了抱着头发抖的希尔维,希尔维说自己做了非常可怕的事,他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直到推开门,看到简直像是被弄坏了一样的温饶趴在床上,他马上把温饶送去了医生那里,在昏迷一夜之后,目前让人担心的只有高烧了。
温饶还不知道自己发烧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大脑的脑浆,像是让人被巨大的勺子挖走了,大脑里空荡荡的一片。他听到肖恩的话,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原来肖恩已经知道了。
“嗯。”
每天都在一起,肖恩怎么可能不知道和希尔洛交往状态的温饶,不过这也没什么吧,如果只是谈恋爱的话,但是如果连希尔维也参与进来的话,就太胡闹了。
“希尔洛呢?”温饶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问问希尔洛。
“他请了一段时间的假。”
“……请假?”刚刚还抱着一丝希尔洛不知道希望的温饶,现在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伤心感。希尔洛知道他发现了,害怕被责怪,所以选择暂时离开了吗。
“温——”肖恩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参照上一次温饶向他求救时说的话,他也能差不多猜到,“你好好养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真丢人,这样的事被别人发觉。尤其是他这种,被下属侵犯到需要看医生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个笑话一样。
温饶有些沮丧,他觉得自己的美梦被现实戳破了。
看不惯温饶这个样子的肖恩,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和诺曼还等着你带我们管理弗罗里达呢。”
温饶并不是被这件事就击溃了,他只是像是所有失恋了的男生一样,陷入了短暂的抑郁期。肖恩非常担心他,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诺曼也来了,他知道了这件事,对希尔维的停职处置,都还是他的决定。老实说,他很歉疚,温饶身为老板,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管理这样的对待。无论是因为什么,都是他的失职。
身体的疼痛已经很模糊了,温饶撑着床坐了起来,插在他手背上的针,也被他自己拔了出来。
从来到这里就开始沉默的诺曼,一脸沉重,“抱歉,温,希尔维在禁闭室里,如果你想惩治他的话,我会……”
温饶觉得自己的额头很烫,他用自己温热的手揉着自己的脸,等到好不容易提起了一点精神,才慢腾腾的说,“不用了,放他出来吧。”
“可是他做了那样的事。”诺曼有些不能理解。
“你不是说,现在情况很不好吗,随随便便停职一个管理什么的,后续的事会很麻烦的。”温饶脸上,一点也没有肖恩预期的那种可怜,他只是因为高烧有点疲倦,坐在床上,耷拉着眼睛,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联系一下希尔洛,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的话,让他尽快回来吧。”
诺曼知道温饶说得对,但是如果在管理犯了这样的错不处理,那温会怎么想呢。
仿佛知道诺曼在担心什么,温饶抬起头看着他,“我没事。”他真的没事,原主和数不清的人滚过床单,他也和希尔洛滚过床单,现在只是被希尔维粗暴的侵犯一次的话,还不足以让他要死要活。
“好的。”诺曼答应了。
温饶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身为老板的权利。这个权利他一直都有,只是他自己一直在忽略。
“肖恩,你也去忙吧。”温饶说,“希尔洛走的那段时间,他的工作就麻烦你了。”
肖恩也是第一次被温饶吩咐去做一件事,他点头,“没问题。”
“给我来杯冰咖啡,我需要精神一点。”当一件事让你难过的时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做别的事就可以了。温饶反正是这么想的。
……
被从禁闭室放出来的希尔维去了黑街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温饶从诺曼那里,已经学到了很多,现在他也正在试着管理整个组织。希尔洛回来的时,他没有一开始自己想的那么反应激烈,他只是看了他一会,说,“去做自己的事吧。”
希尔洛点了点头,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是温饶第一次看到他的那样——胆怯,敏感,连抬头去对视他的目光都不敢。
“订制的西装到了,下午有空去试试吧。”诺曼说。
“我的吗?”
“当然。”诺曼坐在椅子上,“你可是老板——老板可不能穿的太邋遢。”
温饶已经在希尔洛走的那段时间把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整理好了,他向穿着黑色西装,显得无比英俊和绅士的诺曼眨了眨眼睛,“你是暗示我平常穿的很邋遢吗?”
诺曼放下钢笔,“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你还可以更迷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