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最终不出意外地,降低了他们的攻势,转而悄悄收拾起行装来。
两位亲王一致同意撤军,让多尔衮亲王独木难支,虽然心中千般万般等不愿意,可是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其余两位亲王的动作。
早前他固然想过要破罐子破摔,不再跟这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蠢才继续合作,带着自己的两白旗子弟继续向南挺近,但是回去经过深思加上判断,它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手上这不过两三万等兵力,怕是连眼前这个阵线都冲不出去,更别说收复失地了。
而就在大清人准备撤离,降低了攻击频率和威力之时,对面战线上敏感的尚可喜一部迅察觉到了这些变故,只是可惜的是,他们这一支队伍防守还有些机会,但要说展开反攻,那却是强人所难了。
派到后方打侵袭战的万余将士,这些时日下来,损失及其惨重,甚至远比他们固守阵地的数万将士损失更多。
天气极寒、清人设伏等等因素下,至今还存活在清军战线周边的洪堂游击队伍,怕是已不足四千之数了。
而固守阵地的洪堂将士同样损失惨重,光是每天夜里非战斗减员便有数十人之所,这还是洪堂极为重视将士们的保暖等,可也难以抵挡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严寒入侵。
当然,对面大清人也没讨得好去,作为在物资上远没有洪堂军队丰富完善的存在,大清人固然极为熟悉了解东北的气候,可是同样没有完善的办法来对付这到了夜间陡降十数度,滴水成冰的极寒气候。
“师长,我觉得对面应该是要准备撤军了!”
尚可喜身边的参机成员卢世杰敏锐地察觉到前方战线上的异动,回头迅速找上尚可喜,向其汇报。
“这不是早就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吗?大清女真叶赫部暴乱,在其后方攻城掠地,引起其官场民间皆不稳固,若是没有他们这一支大军回援镇压,他们国内能拿的出人手出来剿敌吗?”
作为一手设计出大清后方暴乱的始作俑者,洪门外卫对于情报的分享上,还没有敝竹自珍的地步,将这一份情报送给吴杰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尚可喜他们也获得了这份珍贵的情报。
当获知这一份情报的时候,对于尚可喜他们这些前线作战的将士来说,在既感到诧异惊喜的同时,也感到了背靠一个有远见、执行力强的团队,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随即尚可喜和卢世杰他们便开始预测接下来的战事走向,最后得出结论,大清军队撤退的可能性在七成以上,而继续攻打他们洪堂防线的可能,只有不到四成。
有了这一个预估,尚可喜他们对于坚守下这一片阵地的信心夜更加强烈了。
他们是不能再退了,再退出鞍山防线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们即将失去这一片天然的丘陵地带作为困兽场,大清铁骑的兵锋必将沿着一马平川的平原,直指洪堂后方重镇凤凰城。
而且,就在这片丘陵地带的边缘处,由南洋商会和齐心堂共同筹资兴建的矿场,刚刚搭建完成,准备投入产出。
若是不幸让这个刚要有所收益的矿场沦为敌人的战果,除去可能会被敌人利用起来的风险,对于洪门影响更大的,是南洋商会可能会因此失去对东北的信心,不再对东北进行投资了。
那样的话,洪门未来打算以东北作为重工业基地等想法,会因为失去一个大金主而进展缓慢,这对于年纪已经即将奔五十的李天养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而,尚可喜他们当初想要以弓长岭一系防线,坚决抵挡大清军队的作战计划,才会得到吴杰他们的支持,李天养也千方百计地为他们筹措军饷军资还有援兵。
“不过,咱们得小心接下来清军很可能来一次最后的反扑,一来为他们的撤军做准备,二来也可能是他们最后的努力,看看能不能击破咱们的防线!”
卢世杰没有因为眼前暂时的战情而有所松懈,而是带着几分担忧地对尚可喜提出自己的见解。
“嗯,我也有此担忧,你吩咐下去,让弟兄们这一两日打点好精神,顺便将咱们库存的酒精兑换点水,一名战士分配一点御寒!”
尚可喜也是心中有此想法,见自己的幕僚也持此担忧,他便开始为可能出现的激战做起准备来。
“叫炊事班的人这两日多做一点肉菜,给弟兄们补充补充体力,这鬼天气里打仗,不等仗打完,弟兄们全他妈变成冰棍了!”
“是!”
卢世杰点头应下,转身离去。
不出所料,就在当天夜里,清军士兵就发起了一场凶猛的夜袭战,顶着零下十余度的低温,大清人踩着白天被他们踩的凌乱,变成坚冰的雪地,一滑一滑地朝着尚可喜他们的战线杀了过来。
红红汤将士随即便迅速予以反击,虽然夜间视野不好,不过琴房夜没有友军存在,洪堂阵地上的枪炮之声同时齐鸣,为这一场极可能是接下里大清最后一次攻伐战事,拉开了帷幕。
而就在双方交战战场以南二十余里的地方,一支数万规模的军队刚好安营扎寨,却是那千辛万苦踏着大雪而来的白玉山一部。
此时北方轰鸣的炮火之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当中,依稀可闻,面对即将到达的目的地,白玉山和马耀他们既显兴奋,却也不慌不燥。
一路上在大雪包围中,这支军队的行进实在是太过缓慢,幸亏早前白玉山他们自己更改了预定计划,早了数日出发,否则真要按照计划行军的话,他们怕是还真没有办法在预定时间当中,到达目的地。
而远方的炮火正烈,说明白玉山他们的目标此时还未撤军,也就是说他们的计划仍旧拥有很大的执行空间,至于具体战场上是个什么样的处境,那就要看他们派出去的斥候,所带来的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