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养又一次被网络小说坑了,他以为像琼州这种孤悬海外的州府在皇帝文人们眼里就应该是小说里说的蛮荒之地,没有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会愿意来这些地方,那它在文化经济上面的差距与内地带是难以丈量的。像很多小说描写的那样,只有犯过罪或不得皇帝高官之心的官员,才会被贬至这种南蛮之地,而被贬的官员也会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大去,那么可想而知这样一个留不住人才的地方能有多大的展。
可在李天养生活在这里五年的时光里,总是有意了解琼州的方方面面,才现事情不是像人们想的那样。正是因为琼州孤悬海外,是一个完美的流放罪人、贬官的地方,所以这里反倒聚集了无数的文人墨客,权臣能吏。而为了能够尽早脱离这南蛮之地,回归政治中心,这些罪官,贬官也反倒更加用心治理治下,其中最能出成绩,也是当朝最为看重当然是文教之兴。
加上儒家教义本就是有教无类之说,颇重教育这个板块,故虽然你在经融上面没有多大进展,但是文化教育方面比起江南文兴之地也是不遑多让的。
乡亲们早就受够周围人的讥笑,现在终于做出一件事打一下他们的脸,当然是求之不得了,看以后谁还敢说他们是一群只长肌肉不长脑的蛮夫。对于吴永康这样的要求,大家当然是纷纷答应,没有一个反对的。
而和吴永康坐在一起的李德、张冲等人一听吴永康这话头,不用他再多说下去,就知道这个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了,倒也是多少放心了些。铁公鸡还没要好处就先出血的事,大家可都是吃得不是那么踏实啊,生怕他给大家下个什么套子,虽然自家倒未必怕他,但好歹也是乡里乡亲,没有必要伤和气的。
吴永康喝完了酒,马上有斟满了杯子举了起来:“当然,如此大事报知父母县令,总得有一个牵头之人吧!我也知道,这大道是我们大家努力的结果,而不是某一个人的成果,在这上面我出的力也就跟大家一样仿佛。但是添为里正,造福乡里是我的职责,像这般为我们村里传播佳话,载入县志的喜事,那是我的分内之事。”
“故此我在这厚颜相请,在这份具表上添以我为牵头之人告知父母官大人,正我乡梓之风,万望各位乡亲海涵包容,在此以酒为谢。”说完也不等大家说话,一把就将美酒倒进了口中,倒扣了一下海碗。
听到吴永康这样说,原本还热闹的场面慢慢冷了下来,大多数人现在才知道吴永康打的什么算盘,怪不得会如此反常,拿出众多酒水款待乡里,原来是想着用这美酒堵住大家的嘴啊!
不过他吴永康作为吴氏的族长,在吴氏一族的地位那是不用多说的,只是担心众多外姓之人和李德一伙的反对罢了。其实这里在场的人中很多心里其实也知道,真要说起来,功劳最大的倒是那个正坐在一群妇女当中,正吃得津津有味的那个五岁稚童,要是没有他的组织和计划,这一切都是没影的事。
于是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李天养,看看他会如何回答。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李天养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中碗筷,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毕竟离得太远,哪里听得到他们大人说了些什么。直到一个妇女在他耳边细语几句,他才回过神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吴爷爷作为里正,做这牵头之人,那是正为合适之选啊!再说,爷爷的付出也不算少啊,这些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嘛!”
听见李天养这么说,吴永康悬在搬空的心落地了,满脸的兴奋。而和他同桌的李德倒是眉头一皱,心里头有些不虞:“这个小子,这样不是白白便宜了这个老匹夫了吗?”甘兴志和吴巨仁等人也是多有不平之色,不过作为军师的张冲倒是还是那般不动声色地喝着自己的美酒,仿佛没听见大家说些什么。
“不过,我倒是没出什么大力,可是这路也是乡亲们合力所谓,爷爷一句话就拿走这牵头之功也肯定心里过意不去的,要不也不会在这里跟大家赔罪了!为了免得您老人家心有愧疚,我想要不然爷爷出点钱粮补偿一下大家,这就更为妥当了!”李天养一个转折,一下子让吴永康潮红的脸色变得有点紫,身形摇晃了几下才重新站稳。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也正准备说这事情呢,为了犒劳一些大家,我准备按着人头,一人一钱银子的工钱补偿一下大家!”李天养一句话把他捧到半空中,没有推脱之法,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
本来还有些不大服气的乡亲们看到这样局面,也就再没有反对的理由了。虽然自家也除了大力,但也知道像这种事情,自家是没有半分机会的,现在能落些好处在手那当然是皆大欢喜啊!答应和感谢的声音在饭桌间此起彼落,让本来冷落得场面有热闹了起来。
本来还有些想法,想要为自家孩子打抱不平的李德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自己的儿子都了话,又拿银子堵住了乡亲们的口,这事就基本上算是成了。不过再一细想,即使帮助自家儿子抢到这份功劳,好像也没什么大用,且不说外人是否相信此事出自一个五岁小儿之手。而且对于自己的家庭来说也是太过招摇了:此时距离倭寇之患被平息也不过数十年,朝中对于海盗之类仍是重点盯防之辈,要是真被官府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那都是抄家灭族之祸。
而对于好像无所谓的李天养来说,虽然嘴上是如此的干脆,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悔到肠子都青了!费了自己多少的口舌,花了多少精力在这上面,千辛万苦地开了一把金手指,没成想到头来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还要腆着脸把功劳拱手相让,只给乡亲们捞到一点微不足道的银钱。
要知道像这样一项工程,材料加上人工,少了五六百两纹银那是想都别想,现在被他吴永康花上百来两的银子就博得一个义举之名,那真是太便宜了。要知道明朝之时,对于造福乡里的义举,官府多有褒奖,更是官员大刷政绩的招牌。以他吴永康的岁数,有了这般义举,再去打点一二,到时候博个“寿官”之位回来基本是板上定钉的事了。
要不然他吴永康哪里会为了这点上蹿下跳的,他可从来都无利不起早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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