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作为本地人,又是曾经东林的一份子,对这段历史有着更加清醒的认识。他知道自己做了这个城市管理局局长,就等于站在了整个东林的对立面,甚至整个文官阶层的对立面。
不过他也豁出去了,反正东林不给他路走,那他只好另谋出路,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你们谁也别想好过。他觉得王越这条大腿,比崇祯的大腿更实用,崇祯与王越不同,因为掣肘太多。
阮大铖现在所具备的条件与那些税监是不同的,税监们下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收税,军权却在地头蛇文官们手里,而他的手里是有军队的。
布告张贴了三,所有人都在观测风向,拭目以待。
第四,七百三十多名城管穿戴整齐,走上街头开始了正式的收费工作,陈再明的海军陆战营也以排为单位开入城内巡视。
阮大铖为城管们分了片区,但凡沿街营业的铺面挨个儿的收过去,由于今是首次收费,这些城管都是带着三联单的,并通知下次缴费自己去巡抚行辕后院门**,否则后果很严重。
“城市管理费?没交过呀!这是谁规定的?”一家当铺掌柜的装傻充楞道。
负责这一片区的正是城管队长焦可大,他冷笑道:“布告都张贴三了,上面已经讲明这是应巡抚王大饶命令,你难道不知道?”
当铺掌柜的陪笑道:“我们生意忙,没时间去看呀!”
焦可大不理他的茬,哼了一声道:“那我正式通知你,从现在起每月将收取你店铺营业额一成半的管理费。”
当铺掌柜做为难状道:“我们是本买卖,一个月也没有多少银子进账,甚至都要亏本,真的交不起这个管理费。”
焦可大呸了一声道:“你糊弄鬼呢你?别人不知道,还不清楚,你这当铺哪个月的进项能低于八千两银子?生意好的时候,一两万两都不止,现在没钱?”
原来他都已经找人打听清楚了,这个当铺是这一片区最赚钱的买卖之一。
当铺掌柜的做了个比哭都难看的表情道:“我只是掌柜的,没权利交这笔钱。要不你等几个月,我们东家出远门了,等我们东家回来了,你和他谈。”
“一不交,就关一门,从现在开始,你们关门歇业吧。”焦可大早就知道这钱不是那么好收的,所以他也不和掌柜的废话了。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可做不了这个主。”掌柜的连连摆手道。
“你做不了主,我来帮你做主。”焦可大回头道:“给我砸!”
十几个城管一涌而入,柜台、桌椅各种设施,见什么砸什么,没一会儿就把这个当铺砸了个稀巴烂,甚至门板都给卸了,拆成两半。
这帮人本来就是兵痞出身,干这个别提多带劲了,掌柜的连哭带喊着,哪里能拉得住这些人呀?伙计们都吓的不敢动弹。
焦可大对于刚才的暴力拆迁还算满意,他对瘫倒在地的掌柜道:“老资们上门收费你不交,下次自己去巡抚行辕后门交,一不交,一也别想做生意,否则我们砸!”
接着他招呼城管队员们道:“走吧,下一家!”
苏州的大街巷就热闹了,到处都是霹雳乓啷的砸店声,有那开饭馆的,被城管们弄来大堆的垃圾堵住了大门,连门都打不开了。
第一的收费成果汇总上来后,情况只能用惨淡来形容,只有八百一十三两,这可是按月收的费用。
焦可大觉得很没面子,红着脸对阮大铖道:“阮局长,我们,我们,那个!”
阮大铖哈哈一笑道:“焦队长干的很好!”着大笔一挥,写下一张字条递给焦可大道:“你拿这个去账房那里取四十两银子,买些酒肉犒劳一下手下的兄弟们。”
这是阮大铖从王越那里争取来的权限,这些城管队员就是他手下的兵,另外收上来的税收有百分之五作为城管队的活动资金。这部分资金的用途包括用于奖励城管中的业务突出者,各县城管分支机构的办公地点的建设和其他支出。
焦可大没想到这么惨淡的成绩,还能有钱喝酒吃肉,欣喜道:“多谢阮局长!”
“圆海,你当真下定决心了?”焦可大走后,好友杨文聪杨龙友问道。
今街上的情景杨文聪看到了,他知道如此下去阮大铖算是和某些人彻底撕破脸皮了。
阮大铖呵呵一笑道:“龙友,和我一起干吧,将来中丞大人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再容我想想。”杨文聪道:“你先干着,我在你背后参谋参谋,也是在帮你。”
阮大铖知道他在观察风向,这次苏州这么大动静,肯定不会风平浪静,他要看王越如何应对。
“如此也好。”阮大铖点点头道,接着他又问道:“你的中丞大人杀朱统锐是因为董宛,可是真的。”
“应该错不了。”杨文聪道:“朱统锐被杀,正是因为王大人去找宛而起。”
阮大铖道:“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董宛母女回到苏州后,其母又病了,债主们又纷纷上门,日子非常艰难。”
着他取出三千两银子,对杨文聪道:“龙友,你和董宛是熟识,这些银子你帮我带给她,帮她把债还了。”
杨文聪诧异地道:“圆海,你这是?”
阮大铖嘴角一勾,笑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呀。”
杨龙友恍然,不禁问道:“你就那么肯定王大人会收了宛做偏房?”
阮大铖得意地道:“只要有万一的可能,我这笔钱就不会白花。”
杨文聪知道阮大铖很有钱,要知道运作周延儒入阁阮大铖可是花了十几万两,现在看来这笔买卖应该是亏了。
“好吧,我会帮你把心意带到。”杨文聪道。
董宛和母亲回到苏州钮家巷,在当年和母亲隐居的院落脚后,因为南京的那场风波的惊吓,母亲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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