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龙图的猜测,李浩成倒不是很担心,玉符清光在他眼中浮现,抬头看向西方梵洲核心之地,就见淡金『色』的光辉之中,有着一方实质的净土浮现。
那净土悬浮在无穷佛光之上,其中处处充满光明,平整的地面呈现玻璃『色』,其中建筑帝青宝作成砖,地面以金银铺就,种种建筑上又有各『色』宝石作为装饰,无数天香宝树、菩提宝树、娑婆宝树、贝叶宝树,排列成行,树枝上或是悬挂彩带,或是悬挂铃铛,一尊尊神只围绕着净土轻声歌颂此地的圣洁和清净。
神光与佛光交汇,化作万道金霞,千重彩焰,在净土外围成形,并且宛如呼吸一样,一胀一缩的从梵洲之中接引一道隐隐浮现佛光的魂魄和一些浑浊的气息。
其中魂魄在光焰之中化作天人妙相,或是于净土之中转生,或是得到佛光加持,成为护法神只,顶替某个神只的位置,维持光焰的运转。至于随着他们涌来的气息则是被外围的光焰抵消,虽然每一次抵消,都会消耗掉点点光焰。
但总得而言,整个西方梵洲的正负能量还处于平衡循环的状态。就李浩成推算,要是没有外界力量的刺激,这个循环恐怕能够永久运转下去,并且会越来越稳定,甚至逐步向着外围扩散。
‘但这个循环终究是无法延续下去的!’李浩成望着那些生存在净土外围的护法神只,通过玄都天师的神光,李浩成能够感觉到那些神只身上已经沾染上了一丝丝的天庭气息,这一缕气息将会逐渐帮助祂们摆脱佛道的度化。
虽然不知道这些神只之中有多少已经彻底投向佛道,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神只想要摆脱自己的处境,就能够引起现在这个循环的崩溃,而梵洲的诸多佛道修士显然也知道其中玄妙,所以毫不犹豫让一些能够成为神只的信徒,成为护法神只,为的恐怕就是希望借助这种方法缓解自身对神道的依赖。
可这种方法显然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先不说那些信徒转化出来的佛道神只能不能代替自然神只,维持净土和九洲的和谐共处,就说第一个神只成功离开或者地位提升,必然会引起其余神只离去和上升的心思。
但佛道看似包容的背后,其实也有着十分可怕的排他『性』,一切力量体系,若是不能以佛为尊,必然无法走到高位。
如此以来,梵洲神道和佛道的冲突必然会越发激烈,在佛道不能根除神道的情况下,哪怕神道再怎么衰弱,也必然获得最后的胜利。
‘也不知道佛门现在的打算是什么?’李浩成在心中暗暗推演了一下,发现无论如何,佛道都没有什么胜算后,就是不在理会,准备和徐龙图向着下一个地方,却不想二人还没有动身,就是听到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随后就见一个白眉和尚一步一莲花的走到李浩成和徐龙图身边,下方诸多百姓见到如此场景,顿时跪在地上叩拜,点点愿力汇聚,在老僧脑后化作一圈圈灵光扩散开来,底下信众顿时更是虔诚。
老僧走到李浩成二人身边,双手合十对着李浩成问道:“敢问这位法师在何处修行,为何要帮助这仙道之人,引动佛光?”
徐龙图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露』,只是故作恼怒,道:“你这和尚好生无理,我虽然胖了一些,但怎么就不是佛道中人了?难不成我这一身佛光是作假的不成?”
却听那老僧呵呵笑道:“你虽然做佛门打扮,但佛光虚浮,内里反而隐约显显『露』仙道气息,显然是仙道中人借助佛宝遮掩,手法虽然玄妙,却瞒不过我。我观你修行的也是仙道上等妙法,又何必如此遮掩,平白坏了自家名头?”
李浩成听到这话,不由对着老和尚高看了一眼,别看他说的简单,但实际上徐龙图作为多宝仙宗真传弟子,又是天仙境修士的后裔,会的神通妙术未必比李浩成少。
平心自问,李浩成若不是事先知道,又不借助玉符清光,他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够一眼看出徐龙图的伪装,而眼前这老僧论修为并不比徐龙图高多少,却能够看出,显然有些门道,就是问道:“贫僧自中土而来,却不知法师从何而来?我刚才又做错了什么?”
“原来是中土的法师。”老僧点了点头,就是笑道:“在下乃是下方清水寺方丈,法号上元下度,至于你的问题,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就算你此时不动手,过了七八日之后,佛光也会自然落下。只是你如今提前引动佛光,却是害的本寺同下方那位施主的因果有些复杂。因此,我才是不得不前来询问一句。”
“真是笑话!”李浩成还没回话,就听徐龙图先出声道:“提前引动佛光,就害得你和下面那人因果变化,合着整个西方梵洲的因果气数都受到佛光控制不成?”
元度老僧笑呵呵的不说话,反而是对李浩成问道:“法师虽然来自于中土,想来知道佛前供莲的说法吧!”
李浩成愣了一下,佛门经典之中有着无数关于佛前供莲的说法,甚至不少宣言菩萨、佛陀来历的佛经之中,都是明确表示佛陀、菩萨在久远之前,在某位佛陀桌前供养莲花,而得到点化,进而修行成佛、菩萨。
因此,佛前供莲在九洲佛道有着师徒因果的说法。
李浩成若有所思,以佛门之法传音道:“此地佛光节点在于你们清水寺?我刚才引动的佛光属于你们清水寺,而日后降下的佛光则是来源于净土?”
元度老僧面上笑容顿时又是和蔼了两分,同样传音道:“的确如此,一切因为宿世轮回而心生怨念的人,在心中怨念继续道一定程度后,都会引动净土佛光,接下因果。可如今,法师你提前引动佛光还属于我们清水寺的佛光,使得清水寺同那位施主接下因果,我等却是需要前去度化一二才可。”
“为何不直接收入门下?”李浩成有些好奇道:“那人虽然资质称不上决定,但我观其慧根上佳,拜入佛门日后未必没有一场造化?”
“哎!”元度老僧叹息一声道:“不是我等不想,而是不能,正所谓‘只闻求学,未闻往教’,佛法虽然广大,他尚且不曾像我等求法,我等又如何能够传授?”
“难不成他们向你们求法,你们就会传授?”李浩成有些吃惊,但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就西方梵洲现在这情况,显然留在此地的佛门四脉中,有不少人只是希望佛道理论和佛经向外传播,关于佛法如何修持核心却是看守的比较严密,不愿意轻易流传出来。
不想,元度老僧点头又是摇头道:“别人我不清楚,但只要他们愿意来求我,我就愿意教授他们如何修持佛法,只是很多时候他们心中怨恨不消,学了佛法,也不能理解其中精妙,反而容易受到累世因果的牵引,堕入追求神通术法的外道之中。”
李浩成有些恭敬的合十躬身道:“法师大德!”
在他看来,无论元度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什么,能够为了别人而和普世大流逆行的人,都值得尊重,更何况在他看来,元度的做法或许才是最适合现在西方梵洲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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