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有什么收获了。”
实验室里阳对扎克问道。
……
“好像我并没有办法唤醒5号。”扎克站在控制面板面前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解放了所有对5号肢体的禁锢，包括珊莎制造出来的能量场。
但是5号并没有苏醒，他的生命体征并没有完全消失，但就是没有办法醒过来，就像是一个植物人那样。
“你确定你把他身上的所有空间压制都解放开了？”扎克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很乖巧地坐着看书的珊莎，。
“我确定。”
珊莎把自己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动到扎克身上，很礼貌地回答并点了点头。
……
阳对于5号的情况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交给扎克去处理。
他走到了珊莎旁边坐了下来。
“你看的是什么？”
……
“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珊莎回答道。
“所以你也喜欢心理学。”阳咧嘴一笑。
“或者应该说我想要了解人……普通人，你懂我意思。”珊莎合上书本看向了身旁的阳。
“我明白，巧的是我正好对于这类乌合之众非常了解，所以在过程一段时间里很大程度对我提供了帮助，不管是，好的事情还是坏的事情，你以后也会明白的。”阳耸了耸肩说道。
“哦对了。”他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关于前不久战场上的事情，我想我得表达一下诚挚的感谢，这一周以来都没有能够正式跟你说一下，谢谢。”
阳似乎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表露过这样的态度。
至少到几分钟之前为止没有。
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多少还是让珊莎有那么一点儿意外的。
因为本质上来说，珊莎和布奇，才是无家可归的人，而被投入到战场上，说好听一点，是为这个世界作出贡献，说的不好听一点，如果他们俩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的话，就仅仅只是扎克用来拖延时间的两个炮灰。
……
“你知道，脆弱的人才会被当做炮灰，因为他们一碰就碎，如果每一次对撞。”阳用自己的两个拳头互相碰了碰，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如果每一次对撞都不能把一个人毁掉，那这个人最终会变得无比的叼。”
“哦抱歉，我好像不太应该在未成年人面前说脏话。”阳撇了撇嘴。
“没关系的，你还在未成年人面前杀人呢。”珊莎摆了摆手。
她知道阳是怎样一个人，也知道阳有怎样的企图，尽管对他没有任何深入的了解，但是珊莎的思维并不和她的年龄一样单纯。
至少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的未来会和以前一样平淡。
因为在第一战上，自己已经彻底展现过自己的潜力，自己能够做到什么事情，能够实现怎样的效果，阳都已经体会过了。
而在看过那一切之后，这个被称为头号犯罪分子的家伙，绝对不会轻易放珊莎离开的。
当然，至少是善意的挽留。
……
“我明白你的意思。”珊莎点了点头。
“我有表达什么意思吗？”阳摇了摇头：“你今天的裙子挺好看的。”
“谢谢，简给我的。”珊莎微微一笑。
“哦，想不到那个冰女还有这样朴素的裙子。”阳耸了耸肩。
“简挺好的。”珊莎不置可否。
……
“对了我听说，你和布奇之前回过一次家了？”阳问道。
他知道在进化者离开小黑屋监狱之后，很多人都会到自己的家乡了，当然，也有一部分被重新追捕猎杀，不过那部分连军方追杀队伍都对付不了的进化者在阳的看来没有任何价值，即使他现在被认为是全世界进化者的希望，但是对于阳来说，他才不在乎那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是的。”珊莎点了点头。
她和布奇回自己小镇之后，所遇到的事情和自己的期待有所区别。
“看样子你们的家人并没有给你们举行欢迎仪式。”阳淡淡微笑道。
“这应该是你放走我们之前就已经预见到的了吧？”珊莎微微抬头看着比自己水平视线要高一点的阳的脸。
“呃，怎么说呢，从某些角度来看的话，我的确有预见未来的能力。”阳很淡定地晃了晃脑袋。
“其实你早就认定这些都会发生，只是让我们回去面对一下现实而已，然后这群被现实打击了之后的人就会回到你所期待的战场上。”珊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但是别忘了，这一战打完之后，进化者在世界范围内的呼声，已经出了非常大的变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阳点了根烟。
“所以你现在还要在未成年人面前抽烟了吗？”珊莎眉头动了动。
“抱歉，我习惯了，因为平时我点烟的时候另一个经常呆在我身边的未成年人会抢走我的烟去抽。”阳耸了耸肩。
“我知道，你和巴恩斯，还有所有在世界屋脊上露过面的进化者，这一次和第一战不同，人们会记住我们，因为最终是你引爆的核心熔炉，所以某种角度来说你拯救了这个世界……又一次，人们对你的信任度会变得越来越高，会开始摒弃到原先的那些偏见什么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所期待的，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你很大程度上挽回了进化者这个群体在地球上的地位。”珊莎很平静的分析道。
“那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待进化者呢？”阳摊了摊手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是罗阳啊。”珊莎嘴角露出一个非常有趣的弧度。
“不过你说的也是事实，值得一提的是，就在我不断的改变人们心中对进化者的固有概念的时候，不要忘了最开始在他们心里植入这种罪犯坏形象的人好像也是我。”阳笑了笑，算是自嘲。
但是他和珊莎都非常清楚。
罗阳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是无秩序的意志，他从来就没有可以为了塑造怎样的形象而行动，因为对于阳来说，他的一切都不需要形象的加持，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并不会因为外人如何以怎样的目光去看待他而发生任何本质上的变化。
“所以你知道，当人们对于进化者这个概念开始出现改观之后，像是，有的人直接给这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人也就是你我这群人，贴上了‘英雄’之类的标签，有看到这些类似的新闻报道吧。”阳说道。
“嗯嗯，我有注意到一些。”珊莎点了点头。
“所以也许这个时候你选择和布奇一起再回到你家乡的小镇的话，受到的待遇应该会和之前有较大的不相同。”阳提醒了一下。
“你是在问我的选择吗？”珊莎抱着书本再次把目光抬起来投向阳的脸庞。
“算是。”阳点了点头。
战后的世界对于进化者的改观太大了，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进化者群体在世界大战上所作出的贡献，不仅仅是在世界屋脊，在任何一个分部战场，都有进化者站了出来，有些甚至起到了决定胜负的作用。
无法否认进化者是一个非常具备潜力的群体，而更加无法否认的是，阳正在一步一步的引导这个群体走向正确的道路。
当然这个所谓的“正确”是相对于官方而言。
至于这一切的主导者阳到底持怎样的态度，鬼才知道呢。
……
所以阳的意思也非常清楚，战争过后，如果珊莎和布奇再一次回到家乡小镇，这一次不仅仅他们的家庭会接纳他们，甚至整个小镇都会出来迎接这对神奇的战斗天才。
……
珊莎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什么当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并且同时处于某一种氛围的笼罩之下，就很容易做出相同一致的所谓主观判断和情绪吗？”
“因为他们就处于同一种氛围啊。”阳很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但是珊莎却再度摇了摇头。
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怀里这本书的书名说道：“因为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
阳对于这本解释大众心理学的书没有多深刻的了解，但是他明白珊莎的意思。
“我就当你已经表露自己的态度了。”阳看着珊莎说道。
珊莎甜甜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嗯。”
“那么……”阳侧过身对珊莎伸出了一只手说道：“欢迎加入……独角鲸。”
珊莎很自然地握住了阳的这只右手。
尽管所有人都很清楚，这只手虽然看起来非常普通，但实际上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的爪子，死在这只手中的生命，不计其数。
但是珊莎在阳的面前，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胆怯或者畏惧。
看起来像是这个孩子非常的单纯和迟钝，但是在阳的眼中，珊莎绝对不是一个傻乎乎的单纯小女孩，相反，她聪明着呢。
“你可以代表布奇吗？”阳对珊莎问道。
但珊莎却反过来问道：“你们俩在小黑屋见面的时候，他不是就已经属于独角鲸了嘛？”
“说的也是。”阳点了点头。
“我很高兴有像你们这样具备潜力的新鲜血液的加入。”阳说道。
“我们只是，呆在自己应该呆着的地方而已。”珊莎很平静地回答道。
“说的也是。”
阳重复了自己几秒前刚说过的话。
……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说道：“那就不打扰你继续看书了。”
“好的。”珊莎很有礼貌地点了下头。
“哦对了，如果有兴趣的话，扎克可以在你们身上扎一个独角鲸的图案，这是传统。”阳回过头来对珊莎提醒道。
“纹身？”珊莎眨了眨眼。
“对的。”阳点了点头。
“会有的。”珊莎再次甜甜一笑。
……
一段简单的谈话到此结束。
而整个过程下来，阳只有一个非常简单的目的，就是留住这个潜力无限的超级能量进化者。
在阳的这个经历里，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强大的孩子。
和珊莎对比起来的话，以前那个所谓的方舟监狱里面的那些怪物，基本都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尤其是，当初在战场上所发生的那一切。
阳和巴恩斯在几乎被压制到极限的情况下，珊莎将他们两人的所有肢体压制全部释放掉，并且重塑的能量体系，这种恐怖的能量已经超出阳的认知范围，因为本质上来说，被瓦解的能量体系没有被恢复的可能性。
但是珊莎做到了。
真正意义上，是她直接扭转了整个战斗的趋势。
如果不是珊莎，阳和巴恩斯撑不到黑色斗篷的出现，可能就已经被初代彻底抹杀干净了。
……
试想一下，这样一个超级天才，阳怎么可能会放任她到外界到处溜达，先不说官方对于进化这是怎样的态度，威尔人对于进化者会采取怎样的措施，单单从阳的主观角度，就绝对不会允许珊莎和布奇的离开，他会把最强的，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好在，珊莎也非常清楚。
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这个世界上对于她和布奇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
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了。
尽管世人对于进化者的态度已经有了足够明显的改观，但是正是以为如此，这个世界才变得更加危险，因为你开始无法辨认那些来自他人的态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因为以往的恶意，是实实在在的恶意，但是现如今，并不完全是如此。
而且珊莎也非常清楚阳的思维。
她知道阳会做怎样的打算。
并且完全认同这一点。
……
这个从来就不怎么爱说话的女孩子，实际上心里的思想非常细腻，她就和当初处于意志并行状态的阳差不多，安静地观察分析着自己周围发生的一切，把很多事情，都看的无比透彻，区别只在于，罗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阳是被迫保持安静的，而珊莎，是自愿的。
尽管还不能够猜透阳到底有着怎样的最终目的，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如果她和布奇想要过得较为顺利一些的话，呆在阳的控制范围之内，是较为明智的选择。
或许你可以称之为接受利用，但是谁还不是在利用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