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县府之内,李公辅还在连夜审查河神一案。
他端坐案后,县守站于其下方,大厅内左右两侧则是王宫侍卫。
看着跪在下面的几名富商人家,李公辅开始质问道:“张大户,本官听闻,是你带头纠结另外几家富商,并煽动城内百姓,声称要将少女献祭河神,才能息事宁人对吗?”
张大户跪在下面,他的年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满脸富态,衣着华贵,看上去就是个标准的大商人,听闻李公辅的质问,张大户连忙说道:“回禀钦差老爷,此事,此事确实得向河神献祭方能保县内平安啊……”
“荒谬!”李公辅冷笑道:“那好!既然是要将少女献祭河神,那以本官之见,你家中的女儿是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张大户闻言,瞪大了眼睛,连忙求饶道:“钦差老爷饶命啊,钦差老爷开恩呐——”
“大胆刁民!你不是大言不惭的说,必须得献祭河神吗!?那为何不将你家中的女儿献出去!?恩!?你家的姑娘就是人,别人家的闺女,那就不是一条人命吗!?”李公辅厉声喝道。
“这,这……”张大户冷汗直冒,他没有想到,这个钦差大人竟然如此严厉,那跟本地县守,完全就不是一个样子。
他不由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县守,可想而知,张大户乃当地富商,与县守自然是打过不少交道的,可是现在,县守自身难保,哪里还会去理会他呢!
“张大户,你是无话可说了吗!?”李公辅继续喝问:“本官再问你!你又是如何得知,必须得献祭少女,方能息事宁人呢!?”
“是……是河神老爷托的梦……”张大户结结巴巴道。
“好一个托梦!”李公辅闻言,冷声喊道:“来人,将他口中的河神带上来!”
“诺!”
随着他一声令下,不多时,那名出没河边的黑影就被陈放押了上来。
那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留有络腮胡,脸上有着一道极大的疤痕,被陈放押着,他似乎还有些不服气,还晃动了一下肩膀企图挣扎。
见此情形,陈放嗤笑出声,伸手快如闪电的在男子身上穴道点了两下,接着一脚将其踹跪于地,道:“大胆贼寇!见到钦差大人,安敢不跪!?”
那人被踹跪在地上,脑袋还一拧,颇有股不把李公辅放在眼里的架势,后者见状,重重的一拍桌案,厉声喝道:“好你个装神弄鬼的贼人!县府大堂!岂能容你放肆!?左右!”
“在!”两边的王宫侍卫闻言,立刻就站了出来。
“先打三十大棒!杀杀此贼的锐气!”李公辅直接说道。
“诺!”王宫侍卫可不管你是不是河神,得令之后,立即就开始行动,那一棒棒都是货真价实的狠打!棒棒及骨,只几下,那自以为河神的男子就已皮开肉绽,并开始哭爹喊娘的求饶!
三十大棒打过之后,那男子也不梗着脖子了,开始老老实实的趴在下面,李公辅看向张大户,说道:“张大户,你说是河神给你托梦,那好,再让他托一个给本官看看!”
啊!?此时张大户,早已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傻了,他狠狠咽了口唾沫,指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子,“他……他就是河神?”
“哼!什么河神!装神弄鬼之徒罢了!”陈放冷笑。
李公辅见几名富商已被眼前的事实惊住,便也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又看向了装河神的男子,质问道:“大胆贼人!你且如实招来,为何要装神弄鬼,愚弄当地百姓!”
男子被打的趴在地上,抬头看了李公辅一眼,可是却没有说话。
见此,李公辅神情一冷,说道:“看来,本官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大风律法!”
“来人!”
啊!?不知李公辅又要干什么,那男子刚才被打的不轻,闻言之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钦差老爷饶命!小的说就是!说就是!”
“哼!快快如实招来!”
“小的,小的是想劫富济贫……”那男子说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这怎么可能糊弄过李公辅呢,后者嗤笑一声,说道:“好一个劫富济贫!本官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话,他又仰头喊道:“来人呐,传牛二!”
“传牛二~~~~”
很快,牛二就被带了上来,这是一个穷苦人,一身粗衣麻布已满是补丁,但他的年轻,却是非常的年轻。
“小人牛二,参见钦差老爷。”牛二跪在下面诚惶诚恐的说道。
“牛二,本官来问你,前些日,你是否有收到河神所赏赐的银两。”李公辅开门见山道。
“是,是的。”牛二结结巴巴道。
“有多少?”
“整……整整三十两白银……”
“现在何处?”
“都……都被小的花光了……”
“三十两白银,只几日光景,你就全部花光了?”李公辅说着话,还特意看了看他身上满是补丁的衣服,三十两白银,以当时的物价,不知要买多少件新衣服。
牛二没敢再轻易回答。
李公辅厉声喝问道:“用在何处!从实招来!”
他的厉喝和真正的官威,将牛二给吓得不轻,后者打了个哆嗦,连忙如实说道:“都,都输在赌坊了。”
李公辅闻言,没再说什么,而是又看向了装河神的男子,说道:“你可知道,被你盗窃的王大户,十年之前,家境贫寒,食不果腹,可却奋发图强,以自己的能力,和自己不懈的努力,才闯出了自己的一条路,才有了如今的家财万贯!你以为,他的钱就是大水打来的吗!?那是他一步一个脚印,用自己的心血和努力打拼来的!”
“而牛二,如此年纪轻轻,却为何穷成这个模样?要知道,我风国现在在大王治理之下,耕者有其田,哪怕是只劳作,也不可能穷成这般!这只能说明,他是个好吃懒做之徒!”
“这,就是你所谓的劫富济贫!?”
“你凭什么将人家辛苦赚来的银子,抢夺过来,送给一个好吃懒做的赌鬼!?回答本官的问题!”
啊?男子闻言,顿时就傻眼了,他没想到,李公辅居然能说出这么一段话,而且这段话,却让他根本就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