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再入,已不是我一个人,而是还有阿雪跟在身边。
阿雪和郑絮儿两人互看对方,都是满眼的陌生。
没想到郑絮儿也不认识阿雪,仅仅因为她是地脉首席,所以听说过她这个人而已。
两人各自坐在桌子两边,反倒是我不知道自己该坐那里,只能站在阿雪背后,给她充充门面。
“你是地脉首席?”郑絮儿疑惑道:“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
“那你听说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阿雪手已拿出一张道符,三叠五折的,弄出一直小小的白符纸鹤。
“我听说首席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而且凶神恶煞的。”
“真不知道是谁瞎传。”阿雪将纸鹤推到郑絮儿面前:“一任首席是现在的地脉门主,是个男人。要说他长得凶神恶煞,到还形容的合适。”
所谓地脉,并非是一个固定的地点。而是道门一个派系的总成。
实际地脉的各个分支,互相之间不认识的情况非常普遍。连地脉的道门门主,也不是谁都见过,神秘的很。
我倒是见过阿雪的祖师爷,虽然只是召出来的魂魄,可那老东西浑身不正经,根本看不出曾是一代地脉门主,曾受万人景仰。
郑絮儿接过阿雪递过去的纸鹤,只见纸鹤忽如活了一样,拍打着翅膀从郑絮儿手飞走,随机自然成灰烬。
鹤是道门的象征,阿雪所用的应该是地脉人才能看明白的独特术式。
果然,郑絮儿见纸鹤燃烧殆尽后,立刻多了一份恭敬:“原来你真是地脉首席。”
如假包换,阿雪的地脉首席名副其实,她以前在地脉阵术的造诣属天才,现在又突破了先天界限,体内道力也不是其他人能够拟的。
但是阿雪地脉首席的身份,对地脉其他分支并没有什么约束力。
早在百年前,道门各支脉分散,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大一统的组织。
阿雪的地脉首席身份,与郑絮儿的柳派门徒身份,本质并没有区别,两人地位也没有孰高孰低的说法。
“你既然承认我是地脉首席,那回答他的问题吧。他绝不是坏人。”阿雪指着我道。
“你听到了,我不是坏人。”我跟着附和。
“要问什么。”郑絮儿冷言看着我。
她还算守承诺,我能帮她找来地脉首席,她便愿意和我直接沟通。
我想了一下道:“我之前猜测,你们柳派的人针对鬼尸,不应该没有缘由吧?是有人给了你们情报,还是其他什么吗?”
“我只能说我知道的。”郑絮儿点头道:“半月前,我们柳派的师兄妹接到大师兄传信,来到这里,之后便一直在搜寻鬼尸。”
何止是搜寻,他们可是一个不留的全都杀了,而起还焚尸灭魂,致使它们无法像袭击张朝武的那帮匪徒一样,魂魄离体回到阿泰身。
“省城里的鬼魅魍魉那么多,你大师兄为什么干叫你们盯着鬼尸?”
“这里的结界不是为了产生鬼尸而设下的吗?你们在这里的时间我们要长的多,不可能不知道吧?”
地脉道门以阵法见长,但却不是所有的地脉分支都擅长阵法,如说柳派更擅长道术与体术的结合,门徒并不怎么会用阵法。
也难怪柳派的人会被骗,省城周遭的困鬼结界,压根跟鬼尸没什么关系,更与阿泰扯不一毛钱的联系。
阿雪摇头道:“这件事,你们被人骗了。鬼尸和结界没有关联。”
“怎,怎么会?我大师兄是这么说的,他绝不会骗我的。”
“他是不会骗你,但难说别人不会骗他。”我在一旁撇嘴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们现在不相信警察,是因为给你们情报的警察把你们出卖了吧?他是谁?”
郑絮儿摇摇头。
“我把你要的地脉首席都给找来了,你难道还不说。”
“不是我不说。”郑絮儿再次摇头:“和那家伙联系的,只有我师兄一个人。发现我们被出卖的,也是我师兄。我不知道他有和什么人联系。”
郑絮儿的话并不像谎话,她是真的不知道。
看来能从郑絮儿这里得到的答案,也只有这些。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没能挖出那名隐藏在警察内部的内鬼。
但是从郑絮儿所说的只言片语可以窥测,这名内鬼的来历也不简单。他算不是道门人,也熟知阴阳之事,若此人和江原是一伙的,那等于我们在追查他的同时,他也在监视我们。
问到这里,已没什么再好说的。
我和阿雪离开郑絮儿的房间,到警局门口。
正当我准备为她拦一辆车时,阿雪忽然将手指压在我的灵台之:“不要有杂念,慢慢运古图腾之力让我看看。”
不知阿雪在想什么,我还是顺了她的意思,提运古图腾之力在身。
原本浑厚的古图腾之力,在对战黄莲圣母时消耗太大,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恢复几成,提运起来的力量恍如飘渺,连我自己也感受不到多少。
待我松了口气,阿雪却道:“你身的古图腾之力没什么异常,但是你的伤口为什么恢复的这么慢?”
“应该是古图腾的力量还太弱吧?”
阿雪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
我见一辆空车过来,连忙要招手时,阿雪却把我的手打了下来。
“怎么?你打算这样回去?”
“嗯?”我一时没有理解阿雪的意思。
“你不打算回家吗?老烦我跑过来一趟帮你撑门面,你最起码也应该送我回去吧。”
“额......我其实还有事。”
“照你这样说,我下次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话推辞你?你以为我没有事吗?”
不是打游戏吗?至于说的自己好像很忙似的。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若是说出口,非让阿雪在不瞌睡的情况下爆发起床气不可。
我连连点头道:“我送,我送你回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我只能翻出工作装口袋里的车钥匙,带着阿雪坐警车。
其实仔细一想,我也的确应该回家一样。最起码要换身别的衣服,总不能老穿着这身工作装吧。
不说工作装的尘土,光是衣袖沾染的血迹,够招人瞩目的。
在说我的手臂虽然让张朝武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起到止血的作用,因为伤口撕裂,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愈合。
家里有阿雪特制的金疮药,虽然效果不古图腾之力,但也算是绝顶良药了。
“你能开车吗?”阿雪关心道。
“这点小伤,还不至于的。”我冲她摆摆手说:“不会影响开车,你安心坐着吧。”
这句话简直像是竖旗,说完未有多久,为了躲避拥挤的车流,我特意从桥下开过之时......
突然之间,一个人影从路边窜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疲劳,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他,猛踩刹车时,心里暗道一定会撞,然而在即将撞他的瞬间,他却身形敏捷的后跳,挡在了汽车前?
定眼在看,路边闪过车灯从他身照过,我才发现此人是已经袭击过我一次的兜帽男。
如他自己所说的,还会再找我,也果然又找来了。
“来者不善。”阿雪见我要下车,直接抓住我的肩膀:“我一个人够了,你别动。”
也许是担心我的伤口,不等我说话,阿雪便已经下了车。
“这位先生,请不要挡我们的路。”阿雪前说道。
“让开,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和他的私事。”兜帽男低头说道。
“私事?我跟他的关系,没有什么事情与他有关的可以称之为私事。”
什么关系?最好的朋友,同门之情?
由阿雪一说,总感觉,刚才那句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似是不愿意再和阿雪废话,兜帽男人影顺动,只听“当啷”一声,刚还冲向阿雪的兜帽男已后退了数步。
他原先是打算直接将阿雪打晕的,可谁知道阿雪是个硬点子,一招过后,他先输半招。
“原来也是同门。”兜帽男这才察觉阿雪不是普通人物,当即手腾出柳叶道符,人影伴随符咒飞射,再次击出。
却见阿雪淡然的舞出数张道符,眨眼之间身前十几米已成一片火海,若不是这种道符火焰不会生烟,非让周遭的人注意到打119报警不可。
兜帽男飞射的柳叶道符只是一瞬便被巨大的火墙吞没,连一丁点的效果也没有起,而他自己虽然成功穿越火墙,却察觉到自己的脖颈被划过了一道血痕。
差一分,阿雪手的剑能直接割断他的喉咙。
并不是他反应的快,而是阿雪没有下死手。
仅仅是刚才道符与道符之间的拼力,已让兜帽男知道他与阿雪之间的差距。
在如此开阔的地带,他所擅长的柳派技巧一概派不用场。
“你的道力怎么会这么雄厚?”兜帽男很是惊讶。
惊讶的又何止是他,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痊愈后的阿雪使用道力,她的身体现在已能完美的包容突破先天界限的道力,所施展出的符术,算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火符,威力也要以前强十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