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这一次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和夜北溟说的差不多。
唐玉这色胚子,这些年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云沧雪事后花了些钱,打发了那些人,瞒了过去。
他早前因为黄雀的事,被云霸河狠狠地骂了一顿,罚他在府中闭门思过三个月。
前几天,人才刚被放出来。
可他依旧是死性不改,尤其是他得知了自己二叔不在玉京,就更加放肆了。
他强抢的那个女子,本也只是一户普通人家的。
他把人强了,事后,云沧雪为了息事宁人,就打算给她一个名分,一顶轿子抬进云府得了。
那知道那女子却是个性子烈的,她死活不愿意,当晚就吊在了云府府外的一颗树上。
待到府中的侍卫们发现了人时,那名女子已经断了气了。
云府的护卫见了,慌忙告诉了云老将军。
女子的家人知道后,立时就带人到了云府外哭闹,这事弄得满城风云。
唐玉也吓得不敢出府门,他早前玩归玩,可从没有闹出人命。
云沧雪当时还打算用权势打发了那帮人,那知道不打发还好,一打发事情越闹越大。
那女子今年十五岁,父亲是个城中小有名望的秀才。
她还有个相恋多年的未婚夫,是自小就定了娃娃亲的。
那男子早几年离开了玉京,加入了狼牙猎兵团,而且还在狼牙猎兵团内混了个不错的地位,是猎兵团中的b级猎兵。
那男子的未婚妻被羞辱,又自裁在了云府外,他得知了消息后,一口恶气难消,就找上了云府,逼迫云府的人交出唐玉。
云沧雪又怎么会交出自己的宝贝儿子,她命了府中的护卫,将那名猎兵给打了。
夜北溟说到了这里,云笙已经明白了。
猎兵团最重荣耀,尤其是a级猎兵团,他们大多注重名声,对于团内的每一名成员都很是照顾。
这一次,别说是人直接被打伤了,就算是仅仅是团内有成员的亲属被羞辱,猎兵团都会出面。
“所以最后,这件事就演变成了整个狼牙猎兵团和云府的纠纷?事情闹得这么大,云老将军没出手?”云笙感到奇怪的是,云霸河那样的性子,在这样的关头,难不成不会出头?
毕竟这一次,唐玉得罪的是那些目无军法的猎兵,而不是云家军。
“云老将军想管,也管不得,陈阁老联合了朝中的另外几名文官,一本奏章将云府和唐玉都给告了,”夜北溟不禁唏嘘。
那奏章共有三万字之多,上面洋洋洒洒将唐玉这些年的种种劣迹,包括云府的包庇行为,全都列了出来。
云霸河再是强势,在朝堂上,面对这样的质问,也是哑口无言。
可怜他一世清誉,为大周三朝元老,一等勋爵,到了晚年之际,却是遇到了这样的祸事。
云笙听后,心底却是生出了一种悲凉之感。
无论这一次,唐玉的事,究竟要怎么解决。云府没落,名誉受损,已经是铁钉铁的事情。
若是云霸河和云沧雪肯交出唐玉,事情兴许还有几分转机,可是,云府绝不会交出唐玉。
“整件事情,听着破绽百出,唐玉被人设计了,”云笙淡淡地说道。
武圣将军府她不是没去过,门口的护卫戒备很是森严,即便是半夜,也绝不可能让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挂在了府外的树上。
加之,她刚知道轩无忌也去了玉京,她总觉得整件事,听上去疑窦丛生。
“是不是设计,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做,这可是一趟子浑水,”夜北溟眯起了眼,睨着云笙。
小野猫就是小野猫,不过是听了一遍,就看出了破绽来。
“先回玉京,”云笙没有立刻下决定。
云沧浪回玉京时,一部分猎兵和宗人格都已经跟着他先回去了。
他赶回了玉京后,就觉得一路上,百姓们看他们的眼神很不对头。
他刚抵达武宁巷,就听到一阵冥乐声,声音就来自将军府。
云府外,摆放着一口棺材,几十名披麻戴孝的平民在那里哭嚎不已,还有人干脆在云府外烧起了纸钱。
将军府大门紧闭,外面被强迫挂上了几个白灯笼,门外一个护卫也看不到。
云府内,此时也是愁云笼罩。
府外一阵阵的哭嚎声,不绝于耳。
如此的情形,已经持续了数日,云府上下,府中的人要出门办事,都要从后门绕道走。
可即便如此,还免不得要被人指指点点。
发生了小少爷那件事后,云府上下,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这几日,府内以各种身体不适、年龄老迈的理由辞工的人也尤其的多,就连早前老爷供养在府中的门客们也有不少卷了铺盖,悄然走人。
树倒弥孙散,老将军还没倒下,府中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那些势利小人,将军府还昌盛时,一个个挤破了脑袋想要混进将军府讨口饭吃,将军府才出了事,就恨不得全撇清干系。
府内,云伯守在了云霸河的房门外,一脸的担忧。
自从那一日,老爷下朝回来,一脸怒气地返回府中,一脚踢得小小少爷吐了几口血后,就一直锁在了练功房里。
送饭送水,老爷一动不动全都退了出来。
云伯劝了几回,全都是被老爷赶了出来。
“嘭”,只见墙外投进了一块石,石头滚到了云伯的脚下,上面还绑着一张纸。
不用看,云伯也知道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上面全都是些辱骂云府的话,从小小少爷杀人偿命到老将军上梁不正下梁歪,管教无方,包庇纵容。
各种难听的话,全都冲着老爷一个人去了。
这些人,难道就不记得,当年,大周国****,百姓流离失所时,是谁领兵打仗,是谁倾尽了全府的家财,购买军粮,支援前线的。
云伯叹了一声,低头就要捡起地上的那块石头。
刚俯下身,就见眼前多了双鞋子。
鞋子上沾满了灰尘,云伯抬头一看,看清了云沧浪时,他激动地朝着练功房喊道:“老爷,是二少爷回来了!”
云府出了事后,三小姐记恨老爷踢了小小少爷一脚,这几日,根本不管老爷的饮食起居。
云伯这才托人送信给了二少爷。
练功房里,依旧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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