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斗笠的鬼祟老者就是云霸河。
他方才在酒楼里,嘴硬一口拒绝了老管家云伯的提议,自个儿溜下了酒楼。
买了顶斗笠,又掩去了一身强横的斗气,不急不慢地倒了小慈恩堂的义诊铺位前。
武境修为达到了云霸河这种武圣境界,已经是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
他可以轻易地收敛全身的气息,让自己看上去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为了不让云笙认出自己,云霸河还专门遮挡了斗笠,甚至还用了缩骨法,将自己的身形也做了一些改变。
他如今走在大街上,即便是老管事乍一看到,也不定能认出来。
不出他所料,铺子里果然有人叫住了他,一个小胖子还还将他当做年迈的老者那样扶到了铺位前。
“既是如此,那你就替老夫看看,老夫到底有没有病,”云霸河将手伸到了云笙的面前。
他在心底嘀咕着,小丫头,你可别糊弄老夫。
“老夫虽说是到了这把年岁,可身体可是很壮实的,早一年在药皇阁时,药御医也说过,老夫的身子不比一般的中年男人差。”
云霸河的心里话,云笙自然是听不到的。
好不容易来了个客人,云笙也想要好好接待了,也算是今日的义诊一个开门红。
哪知老者的手才一放到她面前,云笙秀气的眉头就不由拧起了一个疙瘩。
这双手?
云笙看到的老者的手,可不像是一名老者的手。
虽说老者的身形看上去有几分佝偻,可他的这手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手,手心处有多处老茧,手臂的肌肉还很结实。
一搭脉,有力的脉搏跳动声立时传来。
而且隐隐之间,云笙还能感觉到老者的体内,有一股绵绵不绝的内力。
这内力,甚至比起早前自己在替二叔云沧浪看病时感觉到的内力还要深不见底。
一个比二叔云沧浪的修为都要高的老者?
云笙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过了良久,云笙松开了手。
老者像是等得不耐烦了,“看出什么毛病来了没有?”
“老人家的身子不错,就是有些毛病,我替你开几副药,你回去让人煎煮,每日晨起晚间时服用,”云笙微笑着,抬起笔就要开药。
“慢!”云霸河原本只是想来给云笙的义诊来个开门红,所以才想装成了病人,哪知道假看病竟然成了真开药了。
这还了得,他云霸河的身子能有什么毛病,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一顿饭还能吃三大碗的米饭,一口气喝下一坛子的酒就五六斤牛肉,比起大周**队的那些年轻人,他的身体壮得跟头牛犊子似的。
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蒙古大夫,她一定是故意的,居然说他的身子有毛病。
云霸河一激动,一把抢过了云笙手里的笔,他这一抢,那杆子竹子做的毛笔杆子,立马就被他捏碎了。
一旁的古峰和黄雀等人见了,全都警觉了起来,戒备地围住了云霸河。
“小丫头,你可别糊弄人,不瞒你说,老夫的身子好的很,就连药皇阁的御医都说我健康的很。你却说要开药,你这般糊弄人,就不对了,”云霸河为人正直,他对云笙本就有些偏见,虽说对方是自己的孙女,可也不能让她仗着医者的名义,在外糊弄人。
“老人家,御医说的没病,是因为你的体质比一般人强,若是没留神看,自然是看不出你身体的隐患的。你先不要急,我先问你几个问题,若是我问得不对,你大可以说我是庸医,在糊弄人,但若是我问对了,你还是乖乖回去,照着我的药方吃药,”云笙已经确认了眼前这名斗笠老者,必定就是云霸河无疑了。
这种像是鞭炮一样,一点就燃的性格再加上那身修为,整个玉京城也就只有云霸河一个人了。
云霸河见云笙一脸缓色,不急也不燥,也跟着半信半疑了起来。
“好,你倒是说说,若是说的不对,别怪我砸了你这们医馆的招牌,”云霸河又坐了回来。
此时,一旁围观的古峰等人,也看出来了,这名戴着斗笠,看着和一般老者没什么两样的老人,并不是普通人。
方才那一刹那,他质问云笙的口气,分明是一名上位者的口吻。
只怕这人的身份不简单,搞不好还是药皇阁请来砸场子的。
古峰这会儿可是后悔死了,他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方才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将这名煞星给拉了过来呢。
“我问你,你的右侧腹上两指处,是不是经常会隐隐作疼,每当夏秋相交的时候,腿节处还有水肿?”对于小伙伴们的担忧,云笙像是没发觉那样,她很是随意地望了老者一眼。
咯噔。
云霸河灰色的胡须抖了一抖,小丫头方才所说的那些症状,他还真有。
只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是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说都是沧浪告诉她的?
不对,自己的这些病症,除了老管家还有小女儿云沧雪知道外,即便是沧浪也是不知道的。
况且她方才只是替自己搭脉,又怎会知道自己的这些病症。
云霸河的沉默。
“就是这样的!老……我这位老兄弟,每隔一阵子,就会有小医师说的那些毛病?小医师,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病啊?”云霸河一听险些没吐血,这个不经他允许就随便凑上来插嘴的,不就是老管家云伯嘛。
原来云伯刚才被云霸河丢下后,四下找不到老爷,心里又记挂着小小姐的义诊,就在四周转悠了起来。
恰好看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老者,到了小小姐的义诊铺子前。
就在云伯怀疑这名老者的身份时,云霸河一手捏碎了云笙手中的毛笔,这才让云伯认出了老爷的身份来。
云伯这会儿也是哭笑不得,老爷啊老爷,你能不能再口是心非点。
“你……你来参合什么?我哪有什么毛病,只是偶尔会不舒服罢了,”云霸河斗笠下的老脸,就跟喝了十斤白酒似的红的厉害。
“两位,不要争了。这位老人家得的病,叫做酒精肝,”云笙看了眼云伯,见他一个劲地冲着自己眨眼,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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