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着叫骆维森醒来。
这是一个绵长的梦,痛苦的梦。虽然不知前世里是不是和骆维森真的有什么纠葛,有什么姻缘,但我希望他快点睁开眼睛。
骆维森也就幽幽地醒了。
他的眼圈红红的,神情很怅惘很不开心。
我就紧紧握着他的手,他也定定地看着我,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告诉我:“宋窈,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如果我不是你叫我,我想还会继续做下去。”
他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我就用手轻轻地封住他的唇,轻声地,怜爱地:“那么就醒来吧。不过你在梦里叫青青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很好奇。
“青青,你就是青青。”骆维森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然后便是深深地凝视我。
他以为我会讶异的,然而我没有。
“嗯哼。果然是青青。”
“你怎么知道?”某人一时又有些迷惑。
“我就是知道。”
“到底怎么知道的?”骆维森将石头上的衣服拿起披在我身上,“春天虽然暖融,但你是女人,还是要多穿一点。”他温柔地替我套上衣服,又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追问。
“我刚才也做了梦,一个和你同样的梦。在梦里,我是不是叫你小铁哥?你叫我青青?小铁哥这个名字是我给你取的,青青,是你给我取的。梦里,我们也是一对夫妻,你是江边打鱼的渔夫,而我,就在加守着你,每天晚上守着你回来,对不对?”
我说的详而又详。某人惊呆了。
“对!看来我们真的做了同样的梦!”他直呼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多着呢!只是,那到底是一个悲惨的梦,你失踪了,而我,却也用钗子扎着自尽了……”
“的确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你说,那的确就是你我的前世吗?”
“说真的,我不能肯定。或许,我们该去问问了尘大师,他会算因果。”
“前一世,我们的结局不好,所以这辈子自一出生已然藏了执念,不管怎样都要在一起?”我微微仰头,询问他。
“宋窈,不要想太多。这或许就是一个荒诞的梦。这提醒我们,大概是要居安思危。”
骆维森很会说话,好一个居安思危。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人活着,除了求一个心安理得,也还得有一个居安思危。
我们就相依着慢慢走出桃林。前方,我的朋友们依旧聚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说着笑话,欢快的笑声透过树梢,似乎树梢也沾染了笑声。我为他们高兴。他么都是一群幸福的人。然而这世上不幸福的又何其多少?
所以,我该知足,我该惜福,我该感恩。
我需要脚踏实地,需要稳重,需要认真虔诚地生活。
似乎,我的女儿又在唤我了。我能在第一时间辨别出她的童音。想起女儿,我心里更是充满浓浓的爱意。我能理解相爱的夫妇一辈子不生孩子。但孩子的确能将夫妻间的关系维系的更紧密。
我看着桃宝蹒跚地朝我走来。阳光洒下来,洒在了桃宝的软软头发上,粉嘟嘟的小脸蛋上,闪着慈祥的光。
已然是黄昏了。
可是大家依旧兴致酣畅。
好吧,只要我的朋友们高兴,他们可以一直逗留到深夜,甚至夜不归宿的。为他们,我可以不惜再建几间屋子。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世间走一遭,无非就是希望能遇到至亲至爱的人,和他长相厮守;能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闲暇的时候,高谈阔论一番。
其他的,无关紧要。
桃宝亲热地叫我妈咪。她眼尖,首先看见了我。然而骆维森抢先一步,将她抱起,紧紧地搂入怀中。我便伸手抚摸桃宝的头发。她对着我们甜甜地笑,甜甜地做着手势,告诉我们,太阳红红的,像一个圆圆的火球,她喜欢火红火红的颜色。我的心都快融化了。
“宝贝,妈咪爱你。”
“宝贝,爹地也爱你。”
每个孩子都是被迫来到这个世上的,我们没有和孩子商量,就仓促地将他(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孩子不欠我们的,我们欠孩子的,这一欠就是一辈子。
唯有好好待孩子,将全部的爱都给予孩子,我们才配为人父为人母。
人类,也是因为有爱,才这样生生不息,繁衍不绝的。这就是希望。
而希望也是我们活下去的所有源泉和力量。愿人人爱人,愿人人都被人爱。
不管经历多少波折和沧桑,生活总还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