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见过的何钟毓最颓丧的样子。
说实话,我真的不忍心。其实我不想把他和骆维森放在一起。我,没有爱过他。他在我心里,不是和骆维森并列的人。就算他现在受伤了,我也不能为了安慰他,欺瞒他。
“表哥,你没干什么错事,那是你的私事,我是无权过问的。”
何钟毓听了,就苦笑:“宋窈,我不希望你叫我表哥,我宁愿你叫我的名字。这个,以前我就提醒过你,可是,你总是改不了。”
我也苦笑:“表哥,我们一度走错了。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这里,强扭的瓜不甜的。”
他听了,沉默了很久。
“这么说,我们没希望了?一丁点希望都没了?”说着这话,何钟毓抬起头看着我,眼眸中的火花一点一点地熄灭。他看起来像一个萎缩的上了年纪的人,浑身上下提不起半点的精神。当然,我没忘记,他还受了伤。
我想尽快结束和他的谈话,长痛不如短痛。
“是的,表哥,我们没一点希望了。我必须遵从自己的内心。我不爱你。我也想爱上你,但人就是这样奇怪,我的心就是这样奇怪,它不听我的使唤,不听我的指挥,我拿自己的心没有办法啊。”
他就喃喃:“我知道,你是一个真诚的女人。我喜欢你的,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好吧……我不会拘束你,让你感到有任何的不自在。我放手了,放手了……”
他说着,将一只手掌对着我摊开,他露出的无可奈何但又依依不舍的神态,让我心碎啊。
我更加觉得,我是一个犯人,一个恶魔了。
可是,我没忘记,就在病房外面,还有一个默默守着他的女人,他“包养”的女秘书。我觉得,这个时候,该让那个女人进来了。“表哥,你昏迷的时候,一直是你的女秘书照顾你的。我让她进来,你说好不好?”
“她进来了,然后你就脱身,是吗?”
“表哥,我看出来,她是喜欢你,对你有感情的。既然有一个女人愿意牺牲名誉当你的情妇,你该好好珍惜的。而且,我看出来了,她也并不是为了钱。”
“你说这话,是拿你的经验之谈,对吗?”
何钟毓并不赞同我的话。相反,对于我曾经做过骆维森的情人这一段过往,他还露出轻微的讽刺。
我就知道,何钟毓虽说愿意放手,但他还是有耿于怀的。一霎时间,哪能说放下就真的放下了?一切都还需要时间。
“表哥,我是认真的。好了,我出去了。”
我转过身,走到了门边。
他就对着我幽幽一叹。“宋窈啊,我得不到你,我的心头好一直就会是你。这就是男人的本性,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我没接他的话茬。
就让他自己先冷静冷静吧。
打开病房的门,骆维森一把握住我的手。
我姑爹、我姑妈、我妈三个人,看着的我的眼神是各异。
但我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走廊尽头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身上。因为何钟毓的父母在场,她还是有点儿胆怯的,放不开。
我就对她微笑,大声对她说道:“我表哥叫你进去呢。”
这是假话。但女人一听,怔了一怔,脸上就露出快活的神气来,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