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一场意外
“你好端端的,把陈福弄走是个什么事儿?”郭艳芬翻着白眼,却任由陈远云对她上下其手,“陈福是府上的老人,还是家生子,我还未入府时他就是管家了,你让我找人把陈福发卖了去,好歹给个由头。”
想起白天在陈远陌面前陈福的态度让自己丢尽脸面,陈远云心中怒气难消,这种人必须赶出去去,“哼,他这种倚老卖老的人,不就是仗着我们丞相府的声势,你可知他今日对我的态度?!”仟千仦哾
摸着郭燕芬柔软的身段,陈远云居然心猿意马起来,虽然自己早已成亲,可夫人相貌平凡毫无情趣,哪儿有偷来的嫡母有味道呢。
丞相府内的所有男子,单个拎出来都是京都城乃至整个大楚国顶呱呱的人物,上到官阶一品的老太爷陈瑾儒,中年一辈的陈季修、陈季然也是三品官员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年轻人中的陈元其、陈远陌,哪个不被世家赞叹乃国之栋梁之才。唯独陈远云是个例外,丞相府的出身已经甩开绝大部分的普通人家,因年少之时的挫折一蹶不振,甚至生出李歪门邪道的心思。
越是有地位有身份的大家族,背地里肮脏事儿越多,为了不被这些事情所困扰,要么像陈远其成为家族中的佼佼者,要么像陈远陌那样分家出去另辟一片天地,可陈远云不这样,他既因怀才不遇双手残疾退丞相府恨之入骨,却又放不下丞相府带他带来的种种好处,毕竟在府内或许有人看不起他,但出了府,谁不恭敬的喊他一声丞相府的公子哥呢,也是因为丞相府和弟弟陈远陌的缘故,他才获得了藏经阁的差事。
郭燕芬小门小户出身,嫁进来被多久就被陈远云这青年才俊迷了心智,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得多了,郭燕芬便打从心里对陈远云这幅嘴脸犯恶心,再三后悔当年怎么就瞎了眼,轻易妥协献出了自己,若是在丞相府受了委屈,那为何不分家走了放手一搏呢!说白了还是不愿丢下在丞相府名头带来的惠利。
郭燕芬厌恶地甩开陈远其的手,“这种事情,我做不了主,陈福是老太爷钦点的管家。”
“可你也是丞相府的管家娘子啊,”陈远其厚着脸皮配笑着道:“祖母身体差得半只脚进棺材,大伯母管家接二连三的出差错,内宅皆由你来掌管,换掉管家不就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嘛。”
轻轻松松的事儿?!
她郭燕芬管着整个丞相府内宅,每天过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什么让长房之人抓住把柄。
“滚开滚开!”郭燕芬一刻也不愿再看到陈远其的嘴脸,深夜找自己就为了个这么破事儿?被纠缠得烦了,郭燕芬直接不留情面地道:“呵!面子是自己挣的,你如此不争气怪陈福看不起你?我告诉你,整个丞相府内就没人看得起你,人活于世,谁不是看人下菜?自己没点本事还有脸来找我!”
被一妇人如此羞辱,陈远云面色一阵青一阵绿,他忍下十二万分向一巴掌胡在郭燕芬脸上的冲动,假笑了几声,“芬儿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那么爱我,痴缠着我,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郭燕芬最痛恨陈远云拿以前的说是,“呸!陈远云,你再提及以前的事儿,以后就别来找我,咱们一刀两断的好!”
一刀两断,这怎么行,他还怀念郭燕芬柔软的身子呢,陈远云连忙将人搂在怀里一阵心肝宝贝的叫着,哄着道:“可别说一刀两断的事儿,芬儿,咱俩这辈子都断不了,咱俩有儿子的,你忍心看着咱俩儿子发热父亲受委屈……”
“别胡说!远腾是二老爷的儿子!”郭燕芬尖声打断。
离着他们不远处,躲在墙根里侧的林淼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因听到这等晴天霹雳消息而发出声响。
远腾?
林淼记得那个小孩,是陈远陌最小的弟弟,满月的时候他还抱过呢,算算时间,这孩子快十岁了,所以陈远云和嫡母郭燕芬这种乱人仑的关系已经维持十年之久了?
林淼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脚下踩到一干枯的树枝,咔嚓一声,树枝断了,在这寂静的后半夜里尤为刺耳。
“谁?!”陈远云警惕的环顾四周。
坏了!林淼全身汗毛竖立,想徒手挖个洞赶紧藏起来。
附近没什么遮挡之物,若真想藏身,只得迅速跑到书房里躲起来,可……可瞅着目前与书房的距离,不现实。
正当林淼进退两难之际,他透过墙缝看见一身影缓缓的朝着陈远云他们走去,原来……不是自己暴露了啊。
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下,林淼清楚的看到了走来之人的面孔……是陈瑾儒!!
这……这也太凑巧了吧!
此时此刻,陈远云和郭艳芬的面色如同见了鬼一般!
他们都知道,陈瑾儒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平日里都会早早睡下,尤其是今日白天吃了不少酒,更该沉睡不醒才是,怎么大半夜的出现于此!!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还不快把手撒开!”陈瑾儒怒声道。
因过于惊恐,两人身子还暧昧的贴在一起,被一声怒吼之下,他们赶紧松开,那陈远云甚至腿软的跪在地上。
“祖父……祖父……”陈远云惊恐急了,被陈瑾儒发现他这辈子都完了,被赶出府都算是轻的,更有可能被家族除掉!
“祖父,是她……是她勾引我的……”陈远云苍白的解释着,犹如当年被陈远陌撞破时一般,把一切的罪责推到郭燕芬的头上,“她从进府开始就勾引我了,我……我一直拒绝的,今晚……今晚也是她把我约出来的……”
郭燕芬不是当年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小女孩,在这深宅大院内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百毒不侵,陈远云这等过河拆桥的把戏根本伤害不了她,“我呸!陈远云,是我勾引你的吗?就你这双手残疾、身无功名的落魄户?是你倒贴来找我的吧!”
“你!……你这银妇!祖父,您可不能听她胡搅蛮缠啊!”
陈瑾儒被眼前的景象气得胸口疼!
因二皇子密信上的内容,陈瑾儒夜不能寐,睡不着的他想在院内转转,回书房再考虑如何处置那密信,这倒好,居然撞见了陈远云和郭燕芬的女干情!
看样子两人已经来往好长一段时间,这等丑闻万一传出去,丞相府该如何在京都立足!
“陈远云,你这畜生东西!”陈瑾儒听到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你俩来往这么多年,远腾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父亲吗!”
陈季然有多疼陈远腾这个小儿子,府上上上下下看在眼里,搞了半天是帮儿子养儿子?!
“这种孽子,进不得我们丞相府的大门!”陈瑾儒当下做了决定,“你俩如是要点脸面,就赶紧收拾包袱带着孽种给我从丞相府滚出去!”
郭燕芬管丞相府内务有些年头,对这位说一不二的老丞相的甚是了解,若是离了丞相府说好听点是自生自灭,可谁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你们两个人,明日收拾包袱滚去庄子上……”就称去庄子上养病,过个一年半载的就说病死了,不会引起怀疑。
此时此刻,郭燕芬已经听不见陈瑾儒在训斥什么了,之后这位老丞相会怎样做?告知全家吗?立刻喊人把他们关起来?
郭燕芬养尊处优当了多年官夫人,让她如此放弃了去,这怎么可能!更何况陈远腾是她的宝贝儿子,是她最看重的命根子,远腾现在被教育得很好,很争气,以后定是像陈远其、陈远陌那般出众的人物,怎么可以被赶出府去!
一阵凉风吹过,郭燕芬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黑夜里的她眼里划过一丝杀意,所谓恶从胆边生,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倒不如趁着还没有被人发现……
想到此处,郭燕芬的余光瞄了瞄脚底下,刚好旁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砖石,在陈瑾儒的怒骂声之下,郭燕芬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地上的石砖,往前跨了两步,狠狠的砸在了陈瑾儒的额头上!
陈瑾儒哪儿能预料到这老二媳妇有这么大胆子,谋害公公!陈瑾儒被砸懵了去,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陈远云惊呼:“郭燕芬,你做什么!”
“闭嘴!”郭燕芬甩了陈远云一个大耳光,“你想被赶出丞相府吗!现在都听我的!”
郭燕芬将手中的石砖扔到远处,走到陈瑾儒的头前,双手从对方得腋下穿过,准备将人抬起来,她嘱咐陈远云道:“快点抬起他的脚,我们把人搬到书房院子里去!”
见陈远云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郭燕芬厉声道:“陈远云,你在发发什么呆!快点!”
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做,但陈远云还是不由自主的听从了郭燕芬,他手腕受伤使不上劲,就将陈瑾儒的双腿分开,用两只胳膊各夹住一只腿,和郭燕芬一起将人抬了起来,朝着院内走去。
一路上陈瑾儒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他还有神志还算清醒,只是脑袋的疼痛带着耳鸣,浑身没劲,“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郭燕芬知道陈瑾儒有个习惯,想事情时喜欢在书房院落的养着鲤鱼的池塘旁,绕着池塘散步顺便喂喂鱼饵。
所以……就让今晚成为一场意外吧……
老人家半夜在池塘旁散步,不慎滑落溺死的意外!
就这样,两人将昏昏沉沉的陈瑾儒抬到了池塘边,心中没有丝毫犹豫,将人扔进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