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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军衔校尉

这几日陈远陌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太子,二皇子皇甫政,四皇子皇甫恒他们狗咬狗,在朝堂上闹成一团,不过这跟他没有关系,毕竟他无功名在身,也没入朝为官。

皇甫晋那边,几个哥哥坏事缠身,巴不得拉下一个做垫背,所以陈远陌建议他最近低调点,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做好就成,别邀功也别请职,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皇甫晋按照陈远陌所说,每天按部就班,一点事情都没惹。这不,立刻跟他的三位兄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皇帝虽然表面不说,可心里对皇甫晋越发的喜欢了。

太子的愚笨,皇甫政的元阳有损,以及皇甫恒的深藏不漏,这几个皇子的弱点与致命的地方,在皇帝与群臣的面前暴.露无遗。

太子能力太差,全靠身后的杨家扶持,倘若他继位,保不准以后外戚专权,兄弟造反。皇甫政被人下药,以后能不能有子嗣都说不准,无后之人决不会是皇位的继承人选。至于皇甫恒,他以前给人以碌碌无为的假象,如今被皇甫政一口咬定是下药的幕后主使,即使毫无证据,但皇甫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陷害他,这中间定有猫腻,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喜欢有人在他眼皮子低下玩小动作,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与他们三个人想必,皇甫晋的立刻脱颖而出了,他年少有为,兄友弟恭,有责任心,能力强。

陈远陌对现在的形势非常满意,皇帝的疑虑,皇甫政的打压,相信之后皇甫恒摆脱这一切很难。现在皇甫恒的年纪还小,势力没那么大,只要再多加一把火,皇甫恒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一切都按照陈远陌的计划好好的进行着,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个晴天霹雳当场给他砸下。

今日上午,陈远陌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温书,为明年的秋闱做准备,这时陈瑾儒派小厮来寻他,说是有要事,去正厅谈话。

丞相府的正厅是接待贵宾,或者有大事要说的地方,一路上陈远陌还有点小心翼翼,以为是自己算计皇甫政,害死陈玉春的事被察觉了,陈瑾儒找自己兴师问罪呢。

当他走进正厅时,见陈瑾儒与陈季然的表情没有丝毫怒意,相反的还很微妙,可就是这种微妙,让陈远陌的后背感到一股莫名的凉意。

“祖父,您找我?”陈远陌缓缓上前,向长辈们问安。

陈瑾儒点点头,“宫里派人来找你。”

宫里?难道是徐妃娘娘?陈远陌这才发现,正厅之内还有其他人,那人穿着高等太监服饰,手握拂尘,他身材高挑,却弯腰驼背,有种很阴郁的感觉。陈远陌对这位太监还算熟悉,他们前世打过交道,这位太监名为安孔,在安寿阮的干儿子中排行老二,官职是司礼监的秉笔。他写得一手好字,深得皇帝信任,为皇帝草拟圣旨,标注奏着,朝堂之事,比他干爹安寿阮都拿捏得准。

安孔面无表情的对陈远陌道:“杂家司礼监安孔,奉皇上之名,前来宣读圣旨的。”

圣旨?皇帝给自己写圣旨?饶是陈远陌再聪明,也没闹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与陈瑾儒等人跪在地上接旨。

接着安孔打开圣旨,照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家之子陈远陌,聪明伶俐,博学多才,乃国家栋梁之才,今授予六品校尉之职,命辅佐燕王,领命攻打南蛮,钦此。”

“……”陈远陌久久没站起身,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安孔,他刚才没听错吧?六品校尉?那是军衔啊,就自己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顶着军衔去打南蛮?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安孔见陈远陌跪了半晌也没起身接旨的意思,不禁催促道:“陈公子,接旨吧。”

“是……是。”陈远陌这才略有狼狈的站了起来,他双手接过圣旨,有心打听,问道:“这位公公啊,皇上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圣旨上的意思。”安孔瞄了一眼陈远陌,道:“既然旨意已下达,杂家就先离开了,陈公子,燕王率领的十万大军五日之后就启程了,您赶紧准备准备吧。”

安孔离开后,陈远陌依旧没有缓过神了。天上掉馅饼,突然给他官做是很好,但为什么让他去打仗?辅佐皇甫少燕那个残.暴的藩王?这跟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啊!

陈远陌问陈瑾儒道:“祖父,我不会打仗,顶多看过几本兵书罢了,为什么皇上会下旨?今日在朝堂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陈远陌惊讶之状并非作假,陈瑾儒摸着胡须问道:“你真的不知?”

“我上哪儿知道去?”陈远陌郁闷坏了,“这几日我整天在府中看书,从未关心外面的事。”

“我以为你跟燕王的感情很好呢,”陈瑾儒与他实话实说道:“是今早,燕王在早朝上专门向皇上提的,他要你为他做军师。”

陈瑾儒的这话一说,陈远陌的左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他感觉到左手小拇指的断指之处灼伤般的疼痛着,明明这个伤口已经结疤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找我?”陈远陌问道。

“我们以为是你们关系好,他想提拔你。可现在见你这反应,似乎不是呢。”陈季然道。当他在朝堂之上听到皇甫少燕的请求时,大吃一惊,没想到陈远陌能搭上燕王。

“……”他怎么可能跟燕王的关系好?自己差点命丧燕王的屠刀之下啊!陈远陌满脸愁色,对陈瑾儒道:“祖父,可是我……可是我明年就该参加科举了啊,我这要是去打仗了,考试该怎么办?”

“科举三年一次,这次错过了,还有下次。”陈瑾儒拍拍陈远陌的肩膀道:“远陌,你这几日去准备一下吧。”

从正厅出来,陈远陌心里恨得要死。这几日他关注的都是皇子们的事,居然把南蛮这么重要的战争抛之脑后了。这燕王怎么就不回藩地了呢,他要是像前世那般回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命丧胡人之手了,哪儿还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陈远陌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他当初就不该在皇帝面前邀功,把燕王推出去送死,现在可好,燕王的确愿意去送死了,但还拉上自己!

南蛮战争有多难打,陈远陌怎会不知?地势的险要,水土的不服,前世南蛮之战打了五年啊!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战争,派出去十万兵,死伤人数高达七万,就这样也没将陈王的势力完全歼灭,据说一直有旧部隐藏在南蛮,韬光养晦,成为了南蛮里的一个小村寨。实在是因为南蛮的环境太过恶劣,皇帝也没再劳民伤财的去讨伐。

陈远陌可真的不想把未来五年的时间浪费在南蛮上,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就算他有命回来,可那时候几位皇子羽翼已满,夺嫡之战一触即发,黄花菜早凉了!

陈远陌打定主意,他决定要效仿徐妃,泡凉水澡装病到底,然后再让郎中把病情说得严重点,肺病痨病什么的,根据军规,一个身患传染病的人是不允许随军,到时候他就不用去南蛮了。

陈远陌回到荷陌院,刚走进院子就见小厮元宝迎面而来。

“少爷,您回来了,您有……”

陈远陌现在没空听其他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生病,陈远陌打断元宝的话,边向里走边嘱咐道:“去给我一浴盆的凉水来,再给我找些冰块……”

就在此刻,一道冷冽的声音发出,“要凉水和冰块做什么?难道你想装病吗?”

陈远陌顿时全身汗毛竖起,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站在自己的厢房门口,这一脸凶相,满身戾气的人,不正是皇甫少燕么!

陈远陌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他陪着笑脸走上前去,生硬的问道:“燕王殿下,您来陈府怎么不事先打声招呼?”

“我没那个习惯,翻墙就进来了。”燕王大大咧咧的道。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陈远陌早就装作不认识,把人当做小偷,□□打出府了。但是对象是皇甫少燕,他还真没那胆子。陈远陌问道:“让您站在门口不是个事,请您随我进屋,我让元宝泡壶好茶。”

“不必了,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一声,你必须跟我去南蛮,别在中间给我搞什么小动作,你若是有什么伤风感冒的,五日之后我直接送你归西。”皇甫少燕冷着脸发出警告。

“……”好么,后路全被切断了,陈远陌咬了咬牙,问道:“燕王殿下,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让我辅佐您打仗?当军师?可我一点带兵打仗的经验都没有。”陈远陌说的不是假话,他前世什么都做过,就是没打过仗。

“你没经验,我有啊。”皇甫少燕自负的道。

“……”陈远陌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保持微笑:“您有经验,那还要我这个军师做什么?”

皇甫少燕看着陈远陌,十分认真的道:“不为别的,因为你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