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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头仗上陈远陌败下阵来,他不禁很佩服自己的母亲徐氏,跟这些个嘴皮子利索的女眷们应酬,还不能吃一点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对他而言,在后宅里跟三姑六婆们算计八卦,可比在朝堂与同僚们斗智斗勇艰难得多。

这婚事老夫人与陈瑾儒提及过,虽然在孝道上有些不妥,但是考虑到安国候府如今正在盛时,以及陈玉兰的年龄问题,陈瑾儒便应了,并将此事全权交给老夫人打点。今日安国侯夫人亲自前来,与老夫人将婚约定下,表示过几天就会派人来提亲。

安国侯夫人打道回府后,老夫人见这天色已是傍晚,便留下众人在自己院子里用膳。

于是郭氏,马氏,陈玉兰与陈远陌随着老夫人一起去了另一个厢房,大家伙围着圆桌坐着,等待晚膳。

这是陈远陌第一次被老夫人留下来用膳,一时摸不准其用意所在了。因为相较于商贾世家出身的徐氏,老夫人更加偏心于同族出身的郭氏,陈远陌记得徐氏在世的时候,老夫人对其的态度是冷冷淡淡的,徐氏为了讨好她,今日送个金佛,明日送个锦州上等布料,老夫人对此却嗤之以鼻,话里带刺的讽刺徐氏出身低,俗不可耐只有钱财。

嘴面上的功夫如此,可没几日老夫人就穿着锦州上等布料做的新衣裳去赴宴,被其他贵妇们羡慕得不行,要知道那布料一丈得百两银子,老夫人算是赚足了面子。那时候陈远陌年纪小,见老夫人那副嘴脸气得不行,要是不喜欢母亲送的东西,就退还别穿在身上啊,照单全收算个什么事啊!后来陈远陌才明白了,像老夫人这种人,是属于死要面子的人,明明一见那些个金光闪闪的死物就双眼冒光,偏偏得装作高风亮节的架势,不为所动。徐氏是摸透了老夫人的这种性子,才送礼讨好的,虽然话不中听,但老夫人平日里也没怎么为难他们二房。

由于多了好几个人蹭饭,饭桌上便多加了几个菜,丫鬟们捧着托盘纷纷而至,不一会桌子就被摆满了。

郭氏殷勤的起身,帮着布菜摆放,笑道:“瞧着今天的菜色真好,以后可得多来老夫人这里混饭了。”

马氏也是一脸的讨好,夹了一块八珍豆腐,尝了一口,道:“说的是呢,听说老夫人这里的斋菜十分可口,一直想来尝尝,如今真是得偿所愿了。”

听着他们的恭维之话,陈远陌瞅了一眼桌子,摸了摸鼻头,不知该夹哪一个,这都是素的,可他喜欢吃肉啊。陈玉兰是知道弟弟的口味的,她怕陈远陌这种无形中的嫌弃被老夫人不喜,连忙夹了一筷子金针菇放入陈远陌的碗中,提醒道:“远陌,你在发什么呆呀,来之前不就喊着肚子饿了,快点吃饭吧。”

陈远陌无奈,只得夹着碗里的东西往嘴里放,咀嚼无味,吃着不爽快,心里打算回自己院子得开一次小灶才是。

饭席之间,陈玉兰本就话不多内向,便埋下头安心吃饭,陈远陌是懒得应酬那个偏心祖母,所以饭桌上只有郭氏和马氏围着老夫人好话说尽,逗其开心。

老夫人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向陈玉兰道:“你这是要马上嫁人了,嫁妆的事交给祖母处理,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安国候府。”

陈玉兰受宠若惊的点点头,有些结巴道:“多谢……多谢祖母,让您费心了。”

谁知老夫人峰回路转,下一句问道:“对了,你母亲的嫁妆在谁的手中打点?那可是留给你跟远陌的东西,你嫁妆里也得算上一份。”

陈玉兰是个不管事的,被老夫人这么一问,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

“母亲的嫁妆在我的手中。”陈远陌开口说道,反正这件事老夫人一查就能查出来,与其藏着掖着被老夫人戳脊梁骨,还不如现在大大方方的承认得好。

老夫人不免吃惊,还以为徐氏的嫁妆在她身边的某位嬷嬷手中打理呢,原来这么快就到了其子女名下了,老夫人打定主意,颇为责怪道:“远陌,你可不能独自霸着你娘的嫁妆啊。”

天地良心,陈远陌可从未想着独吞徐氏的嫁妆,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原本属于自己和陈玉兰的东西,不被其他豺狼虎豹分割走啊!

前世徐氏的嫁妆落入陈季然的手中,陈远陌跟陈玉兰根本不知道自己母亲带了多少嫁妆嫁入陈家,等陈远陌有了自己的事业,分府离去的时候,陈季然才将徐氏的嫁妆归还。今生陈远陌长了个心眼,一重生回来,立刻让元宝去找徐氏身边的刘嬷嬷,将嫁妆清单要了来,陈远陌看了一眼清单上的内容,和前世所得的数量做对比,发现到头来到手的东西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徐氏十里红妆嫁入陈家,被陈家这群人分得干干净净,今生陈远陌让他们一个子都得不到!

陈远陌沉默不语,倒是要瞧瞧老夫人唱的是什么戏。老夫人见陈远陌不说话,以为自己戳中他的心事了,便好言相劝道:“你年纪小,你母亲的嫁妆能打理得了吗?这样吧,你将嫁妆交到祖母手中,祖母把它分成两份,一份是添在玉兰的嫁妆里,另一份就是你的,祖母帮你看着,等你成年了,祖母原封不动的归还,这样可好?”

马氏一听,心里怎么能乐意,这老夫人偏大房偏得厉害,要是嫁妆交给老夫人,那岂不是全都倒贴给大房去了?!那徐氏是金陵徐家的女儿,嫁妆肯定不少啊,马氏赔着笑脸道:“老夫人,这……玉兰出嫁是我们二房的事情,她的嫁妆也该是由我打点才是,还让您出面操这个心,这让媳妇怎么做人啊。”

“老夫人有这种打算也是为了弟媳好啊,”郭氏故作好心,为其分析道:“弟媳你才刚刚被提上位,二房主母的位置还没坐稳,玉兰不是你亲生的,我们这些个亲人知道你对玉兰是上了心,外人可不会这么想,要是真让你打点玉兰与远陌的事,保不准外人会误会你另有所图。”

马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恨不得去撕郭氏的嘴,这“另有所图”的意思不就是指她觊觎徐氏留下的嫁妆么!

“是啊,远陌,祖母知道你与你新母亲马氏的关系好,对她很信任,祖母也信任她,”老夫人一副公正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着道:“可是外人一旦说出个不好听的话来,岂不是破坏了你与马氏的关系?倒不如将其交到祖母手中。”

陈远陌再不明白用意所在,那他就是傻瓜了。从马氏非得把陈玉兰嫁出去,到老夫人的推波助澜,原来她们打的都是母亲嫁妆的主意!用陈远兰的出嫁做借口,逼他把嫁妆交出来。

被逼到这份上,老夫人,郭氏,马氏都用十分“热切”的眼光看着他,陈远陌要是再不说先些话来,根本搪塞不过去,只听他道:“祖母关心孙儿,孙儿感激不尽,母亲的嫁妆就在库房,明日我就派小厮将库房的钥匙奉上……”

陈远陌话刚说完,只感觉脚背一疼,是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脚,这个踩他的人,不是陈玉兰,还会是谁呢。

一顿饭下来,老夫人与郭氏心满意足,马氏败阵而归。陈远陌与陈玉兰结伴而回,两人走在半道上,陈玉兰见四下无人,这才开了口,“远陌,你是怎么想的?把母亲的嫁妆交给祖母?”

“我……可是刚才的形势你也看见了,她们你一来我一往的,我招架不住啊。”陈远陌挺无辜的说道。

“你耳根子也太软了,”虽然陈玉兰为人单纯,可该懂的事情她都懂,把母亲的嫁妆交给老夫人,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么,陈玉兰拿出姐姐的姿态,用严肃的口吻嘱咐道:“明天你不能把钥匙给祖母送去,就说……就说钥匙丢了。”

“……”要是说钥匙丢掉的话,老夫人巴不得吧,她肯定会派人砸掉旧锁换新锁,到时候嫁妆的影子就更见不到了。见陈玉兰那气呼呼的摸样,陈远陌笑了,他哄着说道:“好啦,姐,你别担心,情况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糕,弟弟自有分寸。”

正在两姐弟说着悄悄话的时候,从兰亭院来的路上一个嬷嬷向他们走来,陈远陌一眼就瞅着那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连忙使了个眼色给陈玉兰,让她别说下去。

嬷嬷笑脸相迎,打招呼道:“兰小姐,陌少爷,奴才是老夫人身边的黄嬷嬷,老夫人怕陌少爷明天忘了交钥匙的事,便差奴才来取,这样也不用陌少爷再派人亲自跑一趟了。”

陈远陌差点没笑出声,老夫人这也太心急了,一个晚上都等不得,是怕夜长梦多出变故么?他面不改色,表示理解道:“那就有劳嬷嬷与我一起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