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在他嘴角瞧了几眼,抿着嘴点头,指着他的嘴角道:“都青了一块,还破了皮往外渗着血呢。”
秦清眉宇间升起浓浓的沉郁之『色』,也不去擦嘴角的血『液』了,拿起手机看钟。
六点半了。
外面忽然响起警车的鸣笛声,张浩一听,往地上啐了一口,气得说脏话:“妈的,这帮狗崽子,还备了这一手,也真够脏的。”
秦清紧紧攥紧手里的手机,面『色』骤然沉了下来,对张浩道:“把帽子借我。”
张浩脱下帽子递给他,刚要问要帽子干什么的时候,几个警察走了进来,把他们全部带走。
坐在沙发上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沈鱼从包里掏出手机,就想给秦清打电话,谁知道电话一拿出来就响了。
“喂,请问是秦清的亲属吗?”
沈鱼愣了一下,应声说是。
那边接着道:“秦清因打架斗殴进警察局了,请你过来一趟。”
沈鱼站起身,拎着包就往外走,“好好好,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她就穿着鞋穿上外套,推门出去时,屋里的陈冉跑了出来问她:“姐,秦清怎么了?”
沈鱼嘱咐她:“他没事我去接他,晚上不去吃了,晚上可能很晚回来,你早点睡,要是被我发现你晚睡,下个月零花钱别想要了。”
陈冉哦了一声,心情从高骤降,兴致缺缺的转身回房间。
赶到警察局的沈鱼,先是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秦清,收回目光,坐到警察面前的椅子上。
警察跟她说了挺长的一段话,大致意思就是说他在游戏店打工,做那种防止别人惹事的工作。
然后今天游戏店有五六个人砸店,秦清跟另外一个人就是张浩跟他们打架,没有闹出人命,不过有个人还在医院里躺着。
沈鱼其实是知道的,从剧情里知道的。
警察又道:“先动手的是那些人,但那些人受的伤挺重的,秦清要拘留一晚上,明天早上八点才能离开。”
沈鱼松了口气,道完谢从椅子上离开,走到秦清身边坐下。
张浩在另一房间关着,也要关一晚上。
她一坐下,秦清道:“你回去。”
沈鱼看着被黑『色』帽檐遮住脸的秦清,顿了顿问:“秦清,你缺钱吗?”
“为什么要去游戏店做那么危险的工作?”
秦清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已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空间里,不出去也不让别人进去。
满身是刺的排斥别人的靠近,他爸爸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之所以会去那里工作赚钱就是他不相信她,觉得她随时都可能抛下他离开,就像他的爸爸一样,以另一种方式离开他的身边。
那样他还不如自己先离开。
沈鱼知道一定要通过这件事改变秦清对她的印象,断掉要离开的念头。
她平缓了一下呼吸,注视着他开口:“我答应了要照顾你,就一直会照顾你。”
“既然你那么想离开,那可以等到高考后,你想走我不会再说什么。”
遮住他整张脸的的黑『色』帽檐轻微颤抖了起来,秦清还是没说话,低垂着头,盯着鞋子。
坐在他身边的沈鱼,刚一侧目,就对上他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落,滴落在地板上。
沈鱼拧紧眉头,伸出手就握住了他的双手,移到面前,道:“松开!”
秦清却没动,手指深深嵌进肉里,他就像没感觉到疼痛般,一动不动。
沈鱼强制的掰开他的手心,『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心,看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打开包,从里面拿出纸巾按在手心里,站起身对他道:“手别动,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就往外跑。
维持着动作没动的秦清抬起黑眸,望着她的背影远去,狭眸眯了起来。
从『药』店跑回来的沈鱼坐到他的身边,买来的是双氧水倒在他的手心里,洗净后涂上『药』水缠上绷带。
一刻钟的时间,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及旁边走动说话的声音,沈鱼耳畔显得异样安静。
就算是往他手心倒上酒精,少年也没叫出声过,连呼吸都保持着均匀规律,好似受伤的人不是他。
在上『药』的时候,沈鱼看到他的手心上结着不少的疤痕,还有手腕内侧也有刀割过的疤痕,有不少。
从他爸爸死后,他就患有不轻的抑郁症及自残现象。
沈鱼自己看着都觉得疼。
处理完伤口秦清很快的收回手,拉下袖口挡住了半个手。
沈鱼从包里拿出指甲剪,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指腹都接触到他手腕上的疤痕。
不顾他挣扎的拉到面前,她一字一句的道:“我给你把指甲剪一下,太长了。”
秦清没动挣动,眼眸微抬,落在那只握着他手腕的手上,那只手并不细也不白,还略显粗糙。
但不知为何,他并不厌恶。
过了许久,秦清才缓缓开口,嗓音有些低哑,“你说的是真的吗?”
给他剪指甲的沈鱼动作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眨了眨眼,在他脸上注视了良久,才道:“真的。”
“那好,姑姑。”
期末结束,步入隆冬,温度剧降,春节当天外面还飘起了雪花。
卖完一件衣服的沈鱼走出店门外,抬头望着外面的飘雪,拢了拢衣服回屋。
关了店她就去了一趟菜市场买菜,买完菜回家。
陈冉放寒假坐在家里,秦清出去跟朋友玩去了。
陈冉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听到开门的声音就往外看,当看到沈鱼的时候,脸『色』变化明显。
沈鱼提着菜进厨房,对外面玩手机的陈冉道:“过来炒菜。”
陈冉认命的叹了口气,走到厨房里,穿上围裙。
等到秦清回来的时候,桌上就已经是一桌菜了。
沈鱼还买了两瓶白酒,摆在桌上。
陈冉看着那酒,走过去拿了起来问:“姐,你买酒给谁喝啊?还有人来家里吗?”
外面响着鞭炮声,沈鱼等外面声音结束,目光从玄关处换鞋的秦清身上扫过,嘴角弯了弯道:“当然是我们喝了,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