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
两个多月过去了……
冬日的冷风,让厚厚的长款羽绒服变的像是摆设。
夹杂着雪花的风,像是冰刀一般划过我的脸,因为赶时间所以我只能在魏子洲住处就将自己打扮好后再出门。
里面只穿一件薄裙,风跟蛇似的顺着裙筒往里走,让人忍不住的跺脚。
推开云飞的后门,一阵温暖袭来,感觉这地儿暖的像是天堂。
“瞧你冻得,抽一根。”苏烟斜倚在化妆室的门口,笑着扔过一根烟。
我手冻得有些僵硬,差点将烟掉到地上……
“刘素云都准备退学了,你还继续上啊?”苏烟吐了口烟问。
点上烟,抽了一口,薄荷味的。
“问你话呢……”苏烟小声问。
“当然上了,今晚不忙吗?不忙我先进去看会书。”我说着,『摸』了『摸』她的脸后,走进了化妆间。
“菲姐来了……”旁边一个女生起身冲我点头。
另外几个女生见我过去之后,也纷纷给我腾出空地让我学习。
片刻安静后,化妆室里慢慢的也开始吵杂起来。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环境,两耳只对“上台”敏感,其他的都充耳不闻。
“上台!”
半个多小时后,苏烟在门外喊了一声。
我合上书之后,跟着走了出去。
服务员从包厢里放酒出来之后,我们排队而进。
“先生晚上好!”
熟悉的弯身,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客人……
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叫腾飞,目光中除了我没有别人,迎着他的目光,便走了过去。
我伸手,他牵住;我腰肢轻盈,他的手臂也还算温柔。
老客之间,总会有种默契。
他的手,在我的大腿上漫不经心的游走着,目光里的喜欢不言自喻。
“咱俩认识有两个月了吧?这马上过年了,咱俩出去吃顿饭吧?”腾飞微笑着问。
“你女儿过完年后,就该上幼儿园了吧?”我笑着戳他的心说。
他无奈的笑了笑,环着腰的手忽的松开,端起桌上的酒杯说:“来,喝一个。”
碰杯之后,我主动的搂过他的胳膊,笑着说:“怎么?生气了?”
他转过头,帅气的脸上,目光灼灼,“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却在这里糟践自己,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让你去我爸厂子里上班多好啊!我可以给你安排非常好的职务的。”
“我现在挺好的”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虽然腾飞喜欢我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但是他有家有室,我也还在上学,怎么可能去他家厂子上班?
再者,我不可能跟他们谈真感情,
逢场作戏可以,
谈情说爱的话,我也就只能微笑附和了。
旁边,腾飞带来的伙伴都在“啃食”公主,可是他知道我的脾气,收敛的还不错。
喝喝酒,唱唱歌,不知不觉一个台就坐完了。
起初,我以为自己一晚坐满三个钟是非常难的,但是现实是,漂亮的女人干这行是有很大优势的。
更主要的是,我将我曾经给自己定制的“选择”权,改了。
我是让苏烟帮着我改的。
我跟苏烟的关系本来挺僵的,毕竟我俩是打过架的。但是,后来我遇见她姐姐苏晴之后,我们两个的关系忽然就变好了。
她姐姐苏晴,二十四岁,在郊外的云飞新店,是一个非常脱俗的女人。
脱俗到,不染一丝俗气的那种。
我从没想到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女人,竟还有长成她那气质的,就像是出水芙蓉一般。
那眼睛里不见一丝杂质,笑起来时模样可人,身段也是好的了不得。
那晚云飞聚餐跟她见面时,她对我好奇,我也对她好奇;我觉得她超凡脱俗,她觉得我与众不同,聊着聊着就变得无话不谈了。
她邀请我去她租住的地方玩,给我讲她的故事,苏烟就在一边听,慢慢的我们三个的感情都变好了。
然后,苏烟也会主动跟我靠近,还会帮着我想办法。
最后,便成了现在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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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台。
是新客人。
我们进去之后,客人第一个点我,苏烟站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大哥,这公主是我们店里的花魁,只陪喝酒、不搂不抱,您可想好了啊!哈哈!”
“花魁好啊!过来坐下,喝酒!”那个中年人笑着招呼我过去。
其实,花魁这名字,是苏烟仿照着大城市夜总会的做派给我取的,不过论模样和条件的话,还是能称得上的。
但是,苏烟说的不搂不抱,难度就太大了。
在这地方,免不了是要被人家搂在怀里,喝酒、占便宜的。毕竟,装了婊又立牌坊的,谁都看不惯。
而后便是那些千篇一律的话,“长这么漂亮为什么做这个啊?”,“在这儿干了多久了?”,“能不能出台啊?”,“打算干到多大啊?”,“亲一个,行不行?”,“今晚一起出去吧?嗯?”
等等等等……
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
尤其是,漂亮而又放纵的女人面前,会很真实的表『露』自己的肮脏。
透过他们的眼神,你可以清晰的看到“想草你”三个字。
哪怕如此清晰明了,可是,仍旧有很多很多的女孩会出台、会迎合、会去赚皮肉钱。
刘素云也出台了。
她在脸上动刀了,下巴还好,但是鼻子做坏了。需要花钱再整,而且数额比先前的还要高。
鼻子做坏了之后,强哥也不理她了。
她开始频繁的出台去挣外快。
出台是很危险的,聪明点儿的女孩会跟客人熟悉之后,再出台。
但是,刘素云已经饥不择食了。
钱、钱、钱……
她的眼睛里只有钱。
曾经我还想着怎么去拯救她,但是,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谁拯救谁的美好故事,能干净着身子进来,干净着再走出去的,从古至今一个都没有。
所谓的从良,也是脏着身子出去。
所以,豹爷说的一点儿没错,改变我们的是环境,而不是某个人的安排。
有时候,周围的人,也是一种环境人,也是充当了环境的作用。
否则也不会有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古谚了。
豹爷跟媚娘一样,他们很喜欢刘素云这种女人,这种带着欲望和物质心的女孩。
因为她们为了钱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
你几乎不用教她们怎么做,她们就会努力的去学习如何讨好客人。
你如果贱,她会学的更贱;
你如果『骚』,她能学的比你更『骚』……
这种女生,在我身边太多太多,多的让人压抑,透不过气的压抑。
所谓的底线、节『操』,在这种环境里简直就像是个笑话。光身子跟客人玩骰子,啤酒洗澡,拿上卫生纸后带着男客人去洗手间,太多太多想不到的东西,在这里都是家常便饭……
在不正常的地方,一个正常人就会像是朵奇葩。
在那些女孩的眼中,我这个会在化妆间读书的女人,像是朵活生生的奇葩。
若不是魏子洲是豹爷现在的第一红人,我不可能是现在的安逸状态。
可是,哪怕她们喊我菲姐,哪怕苏烟帮着我选台,哪怕我的工资和台费一个月已经达到了一万多。
但是,我内心那种崩溃感,是外人所难以感受的……
因为,这个环境里有一股,强大的“惰『性』”!
尤其是你活的越清楚、越明白时,那股惰『性』力量也会越来越强大!
它在不知不觉中拖着很多女生,进入不复之地……
而我被夹在那中间死死的硬撑着……
在现实与未来的差距中,在学习生活与夜店生活的冲突中,在当下的贫苦与云飞的奢侈环境的对比和碰撞中,我来回的变换着角『色』。
那种角『色』的变换,会让人有种精神分裂般的难受!
我知道我不可以像那些女生一样放纵自己!
但是,我真的好想好想放纵……
很多个夜晚,我醉眼朦胧中看着城市的灯火时,我特别想去放肆一把!
属于青春期的那种冲动我也有,而且非常强烈的想要去释放内心中的那些压抑!
但是想到父亲和付香芹,想到陆厉和张亮他们,我又不得不生生的将那股浪『荡』的血压制下去!
那时候,
我会特渴望一件事情——那就是被强『奸』。
我特希望自己被别人强『奸』!
我特希望为自我的堕落,找一个巨大的借口……
真的,听起来似乎很不靠谱,但是生活中很多艰难的时刻,人总会不靠谱的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倘若人都充满了理『性』的话,这世界便不会有“错误”二字。
后来的成长也告诉我:
生活中其实根本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所谓的萎靡不振,只是在给自己的堕落找理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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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台,还是认识的熟客。
不过,这次那个老客没有再点我,而是冲我笑了笑后,点了另外一个比较放的开的女孩。
这种状况我也习惯了,毕竟他们是来找乐子的,换作我是男的,我都会讨厌我自个儿。
也只有那些发自内心喜欢我的客人,才不会觉得腻。
他没点我,他的伙计却点了我,毕竟我在这堆女人里面太突出了,穿上高跟鞋后一米八多的个子,很多男人都想尝尝高个子味道的。哪怕我不会像她们那样放的开。
坐完第三个台后,便直接去找冰姐请假了。
因为今天是张扬的生日。
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赶忙跟冰姐说了声之后,往饭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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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烊饭店,
是宏仁县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饭店。
我赶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站在门口,看着手中那半截烟,扔了觉得太可惜,便站在门口又抽了几口。
“你这还没成年呢,少抽点儿?”魏子洲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
他跟张扬并不知道我抽烟,看着他手中的礼物盒,便转移话题问:“你才来吗?”
“嗯,那边刚忙完。不过,你也够大胆的,穿着工作服就来了……”他说着,下巴轻轻一挑,示意进去。
我又抽了一口后,将烟扔进了门口的下水道里,赶紧跟上去。
里面的暖气很热,我迅速拉开了外套,『露』出里面的裹身超短裙,这打扮确实不像学生,但是,张扬和魏子洲又不是外人,我也懒得回去换衣服了。
想到这点,便问魏子洲:“今晚很多人吗?”
“不少吧?”
我一听,当即停住脚步,说:“那我先回去换衣服吧!我这还穿着高跟鞋呢。”
他拉住我的手说:“行了,快进去吧!那些人都是模特界的,没有学生。前一阵张扬刚拿了个奖吗?还有几个老师过来给他祝贺呢……没事的。”他说着,轻轻的推开了包间的门。
“莫菲!”林灿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刚寻到她身影时,她忽然拉住她身旁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高兴的抖动着说:“许老师!你看!就是她,我跟你提过的莫菲,身材比例超好的、天赋超好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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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冷&静打赏的小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