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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诡寻思着这玻璃扶手不至于这么一碰就倒,见宫司屿从楼梯上跳下,狐疑的走上前,站在复式楼梯的楼底扶手旁,拧眉,低头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玻璃扶手上面衔接的螺丝。

这不看还好,一看,灵诡赫然大惊,“帝司,这螺丝怎么是松的?”

螺丝的“十字头”朝着楼梯,螺旋纹一头,朝着楼梯外,螺丝松动后,固定玻璃扶手的螺帽就松脱了。

这么长的一条楼梯上面,一共有十六个螺丝和螺帽,被拧松了十二个,仅剩四个是拧紧的。

若是一个螺丝帽松开或许是公寓的质量问题,可若十二个都是如此……

偌大的单身公寓中顿时鸦雀无声,灵诡和宫司屿对视了莫约十秒,然后极其有默契的放下了手中的书包和袋子,开始在公寓的四处寻找着在他们看来极为可疑的迹象。

“帝司,卫生间的洗手池下面漏水,但是没有防滑砖,谁会把吹风机安装在浴缸水龙头旁边?而且电源插座还是松动的,这要是洗澡的时候,带点的吹风机或者插头掉进水里,人不电死了?”

灵诡从卫生间中大喊道,她不细细查看一番根本不知道,这么一趟下来,顿时觉得背脊发凉,这单身公寓的“安全隐患”可真多啊。

宫司屿在卧室喊了声灵诡。

然后在灵诡赶去卧室之后,他从床头正上方,不费吹灰之力就取下了一副挂在墙壁上的油画,面色冰冷,眼底生怒,“挂画的螺丝也是送的,画框是纯金属的,很沉,这要是稍一震动,画掉下来,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躺床上的估计能脑袋开花。”灵诡面色阴郁,“而住在这的,刚巧就是那小鬼头。”

灵诡和宫司屿阴沉着脸离开了白小白居住的公寓。

步行去蒋子文居住宅子的路上,灵诡身上背着装满白小白衣物的大背包,宫司屿几乎将白小白书房的书本都撞在了箱子中托运了出来。

“才十一岁,就有人想他死,为什么?”因为是自己弟弟的转世,所以灵诡心底有气。

宫司屿脸色也不好看,毕竟灵诡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哪怕是转世,他们也都是一家人,“公寓是白家人给他安排的,恐怕,这和白家人脱不了干系。”

两人回到蒋子文在姑苏的宅子时,白小白已经窝在蒋子文的床上睡着了。

穿着蒋子文的超大号睡衣,安逸的抱着蒋子文的一只手臂,盖着被子。

蒋子文就坐在床边,大掌轻抚着白小白的短发,感觉到推门声,他目光寒冽,回眸,无声的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灵诡和宫司屿动静不要太大。

然后,他又给白小白拉了拉被子,才起身,披了件衣裳,让阿鲁守在他的身边,自己则和灵诡和宫司屿去了屋外。

蒋子文见灵诡和宫司屿回来时脸色不好,说是回去拿书包和换洗衣物的,结果一副要给人搬家似的,所有东西都运来了,不免起疑。

“你们?”蒋子文看看面色阴郁的灵诡,目光诧异的投向宫司屿,“怎么回事?”

“那是一间杀人屋,你还是别让他回去住了,可以给他安排别的住处。”灵诡将装满白小白衣物的大袋子扔给了蒋子文,坐在了回廊的长椅上,“楼梯的玻璃扶手螺丝被人送了,通电源的吹风机装在了浴缸上,床头挂的油画用金属框架,螺丝钉还是松脱的,这稍有不慎在家就会出意外,到时出了事,他一个人住连个救他的人都不会有。”

令灵诡意外的是,蒋子文听到这些并不惊讶,反之,相当平静。

宫司屿看出了什么,惊讶的看着蒋子文,“你早知道了?”

“嗯。”

“谁做的?”灵诡问。

“心里大概有这么几个人选,又或者是合谋,还不能完全确定。”蒋子文望着月色,深沉道,“诡儿,这事你和帝司不要管,明天我会回去一趟,你们暂且在姑苏市替我照看好他,但凡发生点什么,都不要介入,陪着他到我回来为止。”

“什么叫……发生点什么我们不要介入?”灵诡不是很明白蒋子文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白小白遭遇不测不要管不要理就当看不见?

这可能吗?灵诡扪心自问,她觉得悬。

要是被她知道谁想害她弟弟的转世,她会想去杀了那个人,哪怕这只是转世,也是她的弟弟。

“意思就是,一切顺其自然,该轮到他的命数,就不要擅自介入而改变,我们可以秋后算账,但是现在不急。”

灵诡怔色,她反复消化着蒋子文的话,恍然大悟。

蒋子文贵为冥界之主,他能够轻易的洞悉一个普通人平凡的一生和最终的结局,他已经知道作为灵殇的转世,白小白这一世会如何死去,让他们不要介入的意思是,一切都必须顺着那条线去走,他不想有人破坏这一切。

而秋后算账的意思是,但凡有人想害灵殇,就算现在不报仇,但是不代表等灵殇回归后依旧不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他没有心灰意冷投胎的时候,本可以挽回一切,你非得兜兜转转这么一圈。”宫司屿沉下脸。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蒋子文压低声,斥声道。

“蒋王大哥,后悔过吗?你这么折腾殇儿,等他回来的时候,指不准怎么报复你,帝司说的没错,当年你要是别这么沉默……现在也不会这样……”

“不后悔,凡事都有一个过程,时间已经证明了他在我心底的重要性……”蒋子文低眸,深深的看着灵诡,“不然,他总是会误会我是因为你,才和他牵扯上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

-

第二天早上,当白小白从蒋子文的床榻上醒来时,蒋子文已经离开回了冥界。

干净的校服和衬衫被整齐叠放在床边的椅子上,阿鲁守在床边睡得昏天黑地。

窗外阳光明媚,白小白揉了揉眼,忽然见宫司屿推门而入。

“醒了?醒了来吃早饭,然后我送你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