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章开始思考,我也没有着急,同时让李小白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刚才焦志远都没有坐,吴章有些不好意思坐,就对我说:“没事儿,我站着就行了。”
我也没有多说啥。
又过了差不多十几秒吴章就开始说:“上个月,也就是过年前我陪着我哥去了一趟咱们县城的净土寺,我哥在那边捐了些钱,做了那里的香客……”
我打断吴章说:“下一个地方,净土寺没问题。”
净土寺距离我很近,如果真有天道漏洞,就算它藏的再深,只要他影响到了人,就不可能不被我发觉。
吴章疑惑道:“问题?什么问题,李相师,我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笑着说:“放心好了,你的命理改变那点,还不足让你出事儿,你继续说下一个地方!”
吴章更加疑惑了,他完全不知道命理改变是啥意思。
我暂时也没有跟他解释。
吴章想了一会儿继续说:“李相师,我去过的那些地方,你是准备让我带着你也去吗?”
我说:“有些可以去,有些没必要的就算了。”
吴章的眼神转了一圈,瞬间露出一丝坏笑,接着他就说了一句:“李相师,你应该能看出来,我还是单身,所以年前的时候,我一半的时间都待在豪盛夜总会,里面的美女都不错,就在咱们县城,要不我带李相师去……”
我打断吴章说:“滚滚滚,我跟你说正事儿呢,咱们县城以内你去的地方就算了,你最近有没有出过县城?”
吴章尴尬地笑了笑说:“出县城啊,我年前都没有出过,年后初六的那天我回了一趟我西边的老家,给我的老爹扫了扫坟,烧了纸。”
“初六是我老爹的忌日,我每年正月初六都会回去给他烧纸,我表哥也知道,所以每年正月初六,都不会给我安排工作。”
我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你现在带我过去走一遭吧,我去看看你父亲的坟。”
吴章有点诧异道:“李相师,我父亲的坟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说:“还不太清楚,你也不用太过惊慌,先带我去看看吧。”
吴章立刻点头迎着我往外走,我招了招手说:“志轩,还是你跟着,小白,你看店。”
李小白给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露出一脸的无奈。
周志轩已经轻车熟路,背上我的包,然后就跟着我出门了。
至于五鬼那边,我这次还是带着阿一,毕竟之前那一次,阿一太酱油了,我准备再给她一次机会。
梦梦和安安虽然颇有意见,但是她们也不敢跳到人前说什么,只能在楼上一起骂我“笨初一”。
上了吴章的车,他就载着我们往西边的山里去了。
车子一边开,吴章就说:“我和表哥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我表哥上过大学,他那会儿还管分配,给他分到了市报社工作,开始写稿子,后来搞记者,那段时间他积累了不少的人脉。”
“前些年,他利用在市报社工作的便利,拉了一些人,在我们县城买了一块地,那会儿的地便宜的很。”
“买了地,他再在报纸上大肆做广告,写文章推送,把自己买的那块地说成学区房之类的。”
“后来我哥还真跑了下来,在那块地旁边规划了一座学校来。”
“也是那一个项目,让我表哥起了家,一跃成了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点头“嗯”了一声。
吴章继续说:“至于我,就惨了一点,我学习成绩差,初中没上完就到县城的板材厂上班,我这个人,好高骛远,那会儿老是跟着一些社会上的人打架,我年纪小,不懂事儿,也不知道害怕,下手没个轻重,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在县城闯出一些名堂来,县城的人都叫我一声章爷。”
“可惜后来我出了事儿,把人打成了重伤,然后进去蹲了几年。”
“我从里面出来后,表哥找到了我,在他的公司里给了我一份职业,没有我表哥,就没有我今天,所以我表哥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圣旨,我这个人虽然没啥文化,但是咱得知道知恩图报。”
我笑了笑说:“以后你跟着焦志远也不要逞强斗狠了,有些事儿,还是要平和一些的。”
吴章立刻说:“我懂,咱们是法治社会,我们现在文明很多了,我进去待过,知道啥事儿能干,啥事儿不能干。”
我没有再教育吴章。
他继续有一句没一句讲他的事儿。
说到他老父亲的时候,吴章还悄悄抹了几把眼泪。
他老父亲是他在坐牢期间没的,下葬的时候,他其他亲戚们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愿意搭把手,还是焦志远出钱给老头安葬的,这也是吴章感念焦志远好的主要原因。
县城西边山越来越高,我们车子开到一个叫吴家峪的地方停了下来。
吴家峪在一座山的山底下,村子里面还有一个很老很破的道观,据说解放前还住着道士,后来老道士去世了,道观就荒废了,至今还在吴家峪后面的山上。
道观并不大,只有两间瓦房,一个十多米长宽的小院子,院墙已经荒废的厉害,两间瓦房也是塌了一半。
寻常的时候没人来,可每年夏天到了抓蝎子的时候,就会经常有人光顾这里,因为道观的破围墙,还有倒塌的瓦砾中有很多的蝎子,而且都是大个的那种。
当然,这些都是吴章一路上讲给我听的。
车子在吴家峪停下后,我们就去了吴章老父亲下葬的地方。
他的坟在一片麦田里面,坟前还有前不久他烧纸留下的痕迹,坟头也是被清理的很干净,没有长什么杂草。
看来吴章还是一个挺孝顺的人。
来到坟前看了看,吴章就问我:“李相师,我父亲的坟有问题吗?”
我没说话,绕着坟头的周围走了几圈,很快我就发现,在吴章父亲的坟头周围有一些小鸟的爪印。
那爪印看起来和麻雀的差不多。
小鸟的爪印围着坟头转半圈,而且带着一股阴重的气息,不过这些气息虽然阴重的厉害,但是并不戾。
见我对那些爪印感兴趣,吴章就说:“是小麻雀,我来给父亲烧纸的时候,有一只小麻雀一直在附近。”
我问吴章:“你看到那只麻雀了?”
吴章点头说:“是啊,怎么了李相师,有问题吗?”
我说:“你仔细想想那只麻雀有什么特别之处没?”
吴章想了一会儿说:“我觉得那只麻雀好像比我见过的其他的麻雀有灵性,要聪明很多,而且在我烧纸的时候,还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是能看懂我在干什么似的。”
“等我烧完纸后,我就离开了,那小麻雀也飞走了。”
我点了点头说:“症结就在那小麻雀的身上。”
吴章挠挠头表示不明所以。
我这边蹲下身子,然后随手捏了一把黄土,然后用黄土把那些麻雀的脚印盖上,然后随手一挥,一阵清风吹过,我撒下的土就飘了起来,在空中形成一只模糊的尘土麻雀,那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然后就往远处的山顶飞去。
吴章看着有点傻眼了,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很快他就对我说:“您是神仙吧?”
我笑了笑说:“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跟着了,回村里等着就行了。”
吴章点了点头。
我和周志轩迈着步子也往深山那边走去。
吴章目送了我们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回村儿。
我的心境之力已经张开,那只尘土麻雀的目的地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吴家峪村后山顶的老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