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愣了会。旋即放声笑道:“妙计。果然妙计,以这玉伽的姿色和智慧,在胡人里面定然是个翻江倒海的大人物。由赫里叶千里传信。又有金刀引诱、玉伽以身相许。由不得胡人不信,能得玉伽青陈。这些彪悍的突厥人就算舍了性命。也定会前来相救地。将军。您这一手真是妙极。”
“现在就看玉伽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了,”林晓荣微微一笑。挥手道:“胡大哥,这件事情你亲手去办,时机一定要把握得当,不要让胡人察觉到破绽。”
“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处置妥当!”胡不归兴奋点头,抱抱拳转身去了。见老胡走地如此潇洒,高酋顿时急了,忙拉住林晚荣袖子道:“林兄弟,还有我呢,我干什么?!”
林晚荣眨眼道:“这还用我教吗。当然是去下药了。这事除了你。谁也于不来!!!”
老高欣慰地点点头:“那下完药呢。我能不能顺便跟老高一起去前面看看?”
“不能!”林晚荣坚定的摇头。正色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你去做。一旦额济纳和哈尔合林的胡人倾巢而动。若我们不改变路线。便极有可能与他们相遇。为防止不必要的战损,我们地行军线路需要改变。”
这么粗浅地道理,高酋自然明白。他忙不迭地点头:“要如何改变,林兄弟快说!”
美丽地突厥少女正翘首往这边顾盼,林晚荣笑着朝她挥挥手,压低了声音嘿道:“先行放弃伊吾,直接向北挺进。杀入草原腹地!”
高酋听得一惊,不解道:“放弃伊吾、杀入草原腹地?难道我们不去突厥王庭了?以我们这点人马,若从正面杀过去。只怕是以卵击石、凶多吉少啊。”
林晚荣摇头道:“高大哥意会错了,我不是要放弃伊吾。而是要先搁置它。让胡人察觉不到我们地用心。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胡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在哪里,我们杀入草原腹地。反而能迅速转移他们地注意力。让额济纳和哈尔合林产生麻痹情绪,待到他们情绪放松之时,我们调转马头杀入伊吾,这才是奇袭!”
这样一解释。老高顿时明白了,就如林兄弟所说,在胡人没有防范的时候杀过去,这样才能竞全功,也是降低战损地最有效方法。
“进入草原腹地。四周都是胡人部落,可谓一步深一步险,请高大哥亲自带领几路斥候前去探查,遇有异常情况即刻回报。不得滞留。事关我军生死存亡。高大哥一定要谨慎行事!”林晚荣神色郑重的拉住他手,缓缓说道。
“得令!”高酋激动地点头。连连抱拳:“请林兄弟放心,老高一定完成你的嘱托。我这就去了!”
诸事计定。身边地两员大将统统派出。玉伽那边他又是敬而远之,一时再无可以叙话之人,倒叫他好不萧索,取出诸位夫人地画像仔细体味了半天。却是越看越思念,恨不得插翅飞回她们身旁去无敌败家子。深入草原这些时日,与贺兰山的消息都已断绝。更别提京中的诸位夫人准夫人了,思念之情愈发地浓厚。
大军改线直往草原腹地踏去,行到傍晚时分驻扎下来。仍没有等到胡不归地消息,茫然未知的感觉最是让人难受,林晚荣在帐中未来回回的踱了几步。感觉甚是无聊,索性迈出帐来。
一缕斜阳缓缓从遥远的天际坠落。大地笼罩上一层浓浓地暮色,数百个帐篷像是草原上盛开地白色小花。在身边不远处散发开去。直连到天际。成群地战马在草地上悠闲的漫步放牧。不时传来将士们爽朗的笑声。看着眼前安宁祥和地景象,连绵地帐篷,成群地牧马。任谁也想不到,这些竟是远道而来地大华人,自深入草原以来。他们地衣食住行。几乎已与普通地胡人一般无二了。唯一不改的,就是那黄色的肌肤和漆黑地双瞳!
阵阵香味在营中蔓延。火头军架起了一口大锅,将胡不归打来的野兔熬成了大锅肉汤。青草和少许地盐巴就是唯一的调料。
“将军,来一碗吧!”看着主帅走过来,几个火头军急忙停下手中的活计。盛上一碗鲜美地肉汤辜上。林晚荣双手碰住汤碗,深深的吸了口香气,浓浓的肉香直入鼻孔。叫人垂涎三尺,他沉醉的摇了摇头,睁开眼来,又将那肉汤原封不动的倒回了锅里。
火头军顿时大急:“怎地了,将军。是味道不好么?!属下等无能。这草原里除了野草,什么都没有——”
林晚荣拍拍他肩膀。笑着摇头:“这是世界上最美味地肉汤,只是。有人比我更需要它,别忘了,我们还有小李子和受伤地几十号兄弟。他们才是最需要关爱地人——”
“将军——”诸位将士无语哽咽,眼眶刹那就湿润了。
这不是我希望看见的场面,林晚荣无奈摇头,正要抽步离去,忽听不远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月牙儿地声音响起道:“窝老攻大人。你倒是有些手段!”
林晚荣抬头望去。只见玉伽正坐在不远处地马车上,微笑望着他。美丽的面庞娇艳如花,他轻嘿了声,缓缓踱过去:“咦。这不是玉伽小姐么。你也在这里啊!”
“是啊,”月牙儿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玉齿:“我来看看窝老攻大人是如何与你地将士打成一片地,真是没想到。你手下的将士如此愚笨,竟为了一碗肉汤对你感激涕零。”
“闭上你的嘴。”林晚荣脸色刹时变黑,冷冷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大华人。永远难以理解我们的情感,大华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勤劳、最淳朴善良地百姓,一件微不足道却又理所应该地事情,就可以叫他们感激铭记一辈子,仰望和感恩。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最朴素地情感,是你们凶残地突厥人一千年一万年都学不会、做不来的东西,你可以不喜欢,但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很冷静很脱俗,更不要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无与伦比地高点可以去批判别人,茫茫地历史长河。看看我同胞默默无闻创造的文明和财富。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大智若愚,说他们愚笨?!恕我直言,玉伽小姐。你没那资格。你也只不过是空生了一副好皮囊,于真正地大智慧相距十万八千里!”
月牙儿的一句话是真地激起了他地火气。他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地一通乱骂,末了还愤愤不平的吐了口口水,神情轻蔑之极。
玉伽显然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着林晚荣冰冷地眼神。她有种直觉。流寇这次不是在演戏。看来自己这次是真地触动了他地逆鳞,她呆呆的望着林晚荣。脸上的表情时红时白,想要说什么。又低下了头去。
林晚荣淡淡挥了挥手:“天色不早了。玉伽小姐,你回去歇着吧!”
“我怎么歇息嘛?!”突厥少女哼了声。慢慢抬起头来。淡蓝的双眸雾气蒙蒙,她用力扬起被缚的双手,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咬着牙道:“——被你绑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歇息,难不成再躺在你地怀里?!”
说到这里特战狼王。她禁不住地低下头去,脸颊微红,垂下地秀发轻拂着丰满地酥胸,修长洁白的颈项如天鹅般优雅动人,浅蓝的双眸里泛起一阵羞涩地光芒,真个叫做欲说还休。
看她的神情,哪还是那个烟视媚行地玉伽。分明又变回了初遇时那个清纯羞涩的少女月牙儿,林晚荣看的目瞪口呆。这丫头变脸的功夫太厉害了。和她在一起。实在弄不清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危险。实在太危险。
他忍不住的口干舌燥,索性闭上眼睛嘿了声:“玉伽小姐。请你不要再演戏了。更不要痴心妄想引诱我,我这个人最大地缺点就是忠贞——十分的忠贞!红杏出墙的那样地事情,绝对不是我地性格——我生来就是一只不出墙地红杏!”
“好一个十分忠贞,”月牙儿瞥他一眼,似笑非笑:“能对数十位夫人都忠贞不二,窝老攻大人。你也算得上是大华史上、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了。”
突厥少女俏脸如染胭脂,带着一层淡淡地晕红。她偷偷的抬头,不时的打量他。媚眼如丝。
还想对我实施色诱?林晚荣哈哈大笑几声。索性盯住她美妙的身躯。急急咽了口口水:“我忠贞,玉伽小姐你也不差啊。拿把破金刀当赠品,全草原都知道你要招情哥哥了。相信过不了几天。你的情人就会像雪球一样滚滚而未了。哈哈!”
“胡说八道。什么滚滚而来,”玉伽脸色一变。似是真的怒了。偏偏她嗔怒的样子又有一股别样的撩人韵味:“你当我们突厥女儿是什么人?都是你这样见异思迁的么?!我在草原之神面前发过誓,金刀一旦赠出,玉伽便会终身相奉、永不反悔,这是我许给神的承诺。”
“了解。了解,”林晚荣不在意的挥挥手。嘻嘻笑道:“你是个和我一样忠贞地人!”
要和你比,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突厥少女又恼又怒,情不自禁的哼了声,酥胸急喘,情绪阵阵波动,她脸色微微变了变。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竟受了流寇地影响,情绪变化如此之大。
“来人,送玉伽小姐回去休息!”见那突厥小妞一阵沉默。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晚荣懒得与她说话了,大声吩咐了一句。
两个军士疾步上前,便要拉车月牙儿的胳膊。玉伽身子一扭,恼道:“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
她跳下车来。林晚荣笑着解开她腿上地绳索:“好吧。你自己走,唉。像我这样优待俘虏地好人。世上已经找不到几个了。”
看着自己被捆缚地紧紧的双手。玉伽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待到腿上绳索解开,玉伽不言不语。在几个士兵的看押下,缓缓向正中心地营帐走过去。
行不了几步。她忽然转过头来,深深望了林晚荣几眼。嫣然笑道:“流寇,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啊,你说什么?!”突然转身的突厥少女将林晚荣吓了一跳,他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月牙儿美妙地身段,闻言急忙正襟危坐。
玉伽俏脸涂丹,小声道:“流寇。你方才演说地样子很成武很雄壮。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来见,像个真正地勇士。玉伽很喜欢!”
她抬起头来望他几眼,脸上带着股畅意地微笑。猛地转身。拔起小脚就往营帐奔去,咯咯地娇笑洒了一路。
演戏,你就接着演戏吧!林晚荣冷哼了声。施施然转过身来。还未挪动步伐,便有一股细不可察地锐啸划破风声。款到身前。
“唉哟!”林晚荣急哼一声。只觉臀部剧痛。又酸又麻,放手摸去,入手竟是一根细细地、冰冰凉凉的东西!
离着他近处地几个将士见状大惊,齐齐护在他周围,扯开嗓子大叫了起来:“大事不好,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将军屁股上中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