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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阪部川与鸢巢山城相连接的道路主要有两条,一条是沿着小阪部川进入高粱川,沿着高粱川进入木谷便可以到达鸢巢山城,算是主要的道路,路面也比较好走、便捷,可是沿途有大量的城堡无法保证行军的安全和隐秘xing,特别是在进入木谷时必然要经过鸢巢山城的支城小谷山城。

另外一条是连接山林之间的峡谷山道,其中大部分没有人居住,只有猎户依据走兽走出来的小道,很辛苦几乎没有人赶走,其中有一条主要的已经开发出来的山道,楢崎丰景便是沿着这一条开发出来的山道来到上、下宫原城的,如此一来也切断了政衡通往鸢巢山城的道路。

因此只有一条道路可走,那就是沿着少有人行走,只有猎户敢走的美榖谷绕行,美榖谷不远处便是美丽的美榖糊,要不是沿岸没有肥沃的土地,附近也不会只有两座城堡,湖的另一侧群山中还有一座鸢城,和鬼山城一同当ri向松山城递上了降表的两城之一。

美榖谷少有人行走,不是没有人走,政衡阵中就有一个曾经不止一次的趟过,赤木第一次走这条道路的时候还是他父亲在世的时候。赤木一族除了赤木外还有两个老人走过这一条道路,两个老人现在早已经无法下地干活,是那种坐等老死的人。

在赤木的带领下,政衡率领着75名武士和110名铜山众在早饭后开出了城门,朝着美榖谷全速前进,同时离城的还有二阶堂信弘以及10名武士外带20名铜山中超着甲笼城,留在中山城的只有10几名老人,当然还有一个躺在床上无法移动的上野太郎。

中山城此刻虚弱到了极点。

用木棍敲打着杂草惊动蛰伏在其中的蛇兽,拨开挡住前进道路的杂草,政衡的独眼忍不住迷了一下,金sè的阳光从山林间shè进来,一篇闪光的湖面像是一面镜面一样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美榖糊,如同镶嵌在山林之下的一枚碧绿的宝石,波纹上打磨出一片粼光。

这不是可不是在旅行郊游,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前去拼命的,因为谁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交待在这场合战当中,没有一个驻足停留下自己的脚步。

在政衡来看,美榖糊沿岸的确没有肥沃的土地。如果人口充足的话或许能够开垦出一大片土地出来,可是战国乱世,小阪部川沿岸肥沃的土地还有许多么有人耕种,何况深入山林深处的美榖糊。朝湖的对岸看去,有一些人影若隐若现,那是一些逃入山林的自给自足ri出而作ri落而息的无地百姓。

美榖谷便是在美榖湖的一侧,它的名字便是赤木的父亲老赤木取的,那湖泊的名称也是。湖的一侧多榖树,落叶乔木,叶子卵形,叶子和茎上有硬毛,花淡绿sè,雌雄异株。树皮是制造桑皮纸和宣纸的原料,便称呼为美榖湖。

太阳已经升上了天际,政衡一行人踏进美榖谷的时候却感到了一片寒冷和寂静,原始森林就是如此还好ri本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和他们的身高一样,山是矮的,树也是矮的,为了能够更好的驱逐野兽,前队点起了火把,山林阻隔了视线,没有人注意到会有人胆子大到想要偷袭鸢巢山城的地步。

楢崎丰景派遣部下扼住了高粱川和小阪部川的拐角,稍有动静他就会立即知晓。众人跟随着赤木的叫保护一路绕行向南,越过一两座小山,往下走边逐渐变得崎岖起来。

山谷间多是一些深达数米的山沟沟,跌落下去不死也难以爬上来了,小心翼翼的缓慢前进。政衡有心加速前进,无法走的太快,还这样的山道不多,脚步踏在杂草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刚刚走出一个山谷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水田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一条从山中流出来的小河流过,水田间已经种上了水稻苗,远处有一些町人正在耕种,由于楢崎丰景出征,水田间么有多少人影耕作。

要不然一群人出现早已经发现了动静前去报告给留守的武士老爷们,政衡对着真兵卫吩咐道:“真兵卫,带上两个人前去附近抓一个舌头回来。”匆匆前来,没有查探过具体的情况,临行前做出的伏兵的办法要在鸢巢山城没有反扑的前提情况才能够进行,不要忘记了楢崎氏总共可以动员达1200人(15岁以上50岁以下男子全体出动,一战下来家中农田全不荒废)。

不一会,真兵卫果然逮回来一个衣着稍好的老头回来,最起码没有衣衫褴褛,花白的乱发披散在肩头,口中发出呜呜声,原来是被一条木棍塞住了嘴巴。

老头看到一大群人出现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惊骇的瞠目结舌,满眼都是惊恐的神sè,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他看出了围在中间的政衡是他们的头目,吐出口中的木条,磕头不止道:“各位武士老爷饶命啊!饶命啊!下的不是楢崎家的家臣,而是町目下的商人小贩,不知道诸位达人有什么吩咐?小的甘愿献出全部家财,50贯,不,80贯,求求武士老爷饶过小的?”

“吉田备后,你什么时候当起了商贩来了,我怎么不清楚?”野山益朝yin测测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站了出来,对着政衡说道:“殿下,他是楢崎丰景的农事奉行官吉田备后守丰久,专职负责鸢巢山城下的农业,没有想到竟然会被抓了回来,看来鸢巢山城防守很松懈啊,是否先夺取了再说……”

吉田备后守丰久身为楢崎丰景的留守大将坐镇鸢巢山城,没有想到抓了一个舌头竟然抓住了留守大将,政衡唏嘘不已。

吉田丰久明白有人认出了自己再装下去也没有用了,一改猥琐的模样抬起头来,满头花白头发的支撑着想要站起神来,身后的两名士兵立即上前按住。

他挣扎了两下没有撑下来,长长的叹息一声,但是很快从心中涌起一股倨傲,仰首望天,从鼻孔里闷哼一声,不搭理政衡。

政衡心中讪然,这个时代虽然下克上盛行,武士道jing神早已经践踏,可还是有许多人抱着忠心而死的念头,在家主还没有死亡前头像是非常羞辱的事情,这里指的是直属家臣。

可是真正殉葬的直属家臣又有几人?号称万古第一君主天上地下无所不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英明神武的明治天皇挂掉的时候,也只有六十多岁病危多年无法安乐死的乃木希典在觉得他活在人间的意义已没有了,先逼杀了不想陪伴他下地狱的妻子,然后自杀殉死。

就因为死了一个所以被称呼为人间模范、国之忠臣,如同大明朝数百年几十万官员中就只有一个海瑞是清官一样。

从另外一个侧面也可以看出没有人会为了另外一个人付出xing命来,政衡最厌恶这种故作姿态假装高傲,期待着一顾、二顾、三顾茅庐才能够意志稍微松动的家伙,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是最可恶的。

“真兵卫,把这个家伙落下去用介错抹颈杀死。”对于武士来说,抹头颈是女人自杀的时候才做的事情,武士则是切腹自杀,武士被人抹头颈是极度羞辱的杀法。

“你……”吉田丰久闻言大骇,怒视着政衡。

“是,殿下!”真兵卫答应了一声,抽出了介错,拉着吉田丰久朝着谷内走去,吉田丰久大惊失sè,他不怕死,可是这样的死法心中极度不甘,脸sè煞白,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可他终究咬紧了牙关,想起了跟随楢崎丰景出征在外的孙子,为了吉田家,愣是没有嘴里吐出半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