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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万岁约阿希姆 > 第51章 国都卫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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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净的蓝天,绚烂的阳光,温润的微风,这是一个令人惬意的好天气。。 更新好快。一身戎装的利默里克卫戍司令莱姆-穆拉伊将军独自站在城东指挥部的天台上,背着手仰望天际,任由轻柔的风拂过脸庞,拨动他那乌黑中藏着丝丝灰白的发梢。

这座由他镇守的城市,此刻正被呜咽的防空警报声和轰鸣的发动机声所惊醒。一队队灰底‘色’、绿斑块的战斗机正从城区上空飞过奔赴战场,无形的战云下,是无数市民匆匆撤离工作地点或居住场所的身影,他们循着预先安排的路线前往就近的防空掩体,军人和警察的维持使得场面井然有序。可是,穆拉伊的眼里看不到本应有的欣慰。利默里克终究是一座人口过百万的大都市,高楼林立,医院、学校、商场等人员密集场所遍布城区各处,要将居民安全疏散,区区十几分钟是绝对不够的。若有英国轰炸机突破重重阻截飞临利默里克,往城区投下数以吨计的炸弹,呈现在眼前的将会是怎样一幅心惊‘肉’跳的惨景?

穆拉伊简直不愿去想,但又不得不想,深深的忧思和焦虑让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德国人岂会珍惜爱尔兰人用心血筑起的城市?”

在穆拉伊就任利默里克卫戍司令之前,这是爱尔兰民众时常引用的一句话。自从爱尔兰迁都利默里克起,连续四人首都卫戍长官都是德裔将领,他们任内不可谓不尽职尽责,除了闹宗教冲突期间发生过恶**件,利默里克的治安秩序也一直是欧洲国都里面最好的,但许多人爱尔兰人对此并不买账,他们觉得王室此举是不信任爱尔兰人,是对他们一片赤诚忠心的伤害。

尽管穆拉伊的上任消除了相当一部分民众的质疑,但他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爱尔兰人,而是各德爱‘混’血儿。他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爱尔兰人,父亲是一位德国医生,而他出生在德国北部的奥尔登堡,从小接受德式教育,而后投身行伍,参加了德**队。上一场大战中,他作为一名德国陆军准尉参战,并且凭借巴黎会战期间的英勇表现获得了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战争末期跟随部队登陆爱尔兰。当英**队被彻底逐出爱尔兰时,穆拉伊已晋升德国陆军中尉军衔。《德国爱尔兰神圣联盟条约》签署后,穆拉伊自动获得了爱尔兰国籍,而且得到了自由选择效忠对象的权利。跟许多情况相似的同僚们一样,他选择为爱尔兰效力,从此转入爱尔兰陆军服役。机缘巧合之下,他很快成为爱尔兰皇家卫队的首批成员,然后被任命为卫队指挥官,一干就是7年,由此可见爱尔兰王室对他的信任以及对他指挥才能的肯定。至他卸任时,爱尔兰皇家卫队已从一支单纯保护王室安全的亲卫队蜕变为欧洲最‘精’锐的特战部队,皇家卫队的规模也从最初的22人扩大到了900多人,卫队成员的身影开始出现在海外的各个热点地区。

卸任爱尔兰皇家卫队长一职之后,穆拉伊先后进入利默里克皇家陆军学院和德**事学院深造,以优异的表现完成了从中级军官向高级军官的角‘色’转变,而后历任爱尔兰陆军副总参谋长、陆军第1师指挥官等职,1931年‘春’接过了利默里克卫戍部队的指挥权,那时爆发战争的可能正在日益增加,而且爱尔兰为摆脱经济萧条困扰而采取了刺‘激’内需的策略,大幅度扩增军备,首都卫戍部队藉此进行了大范围的装备补充和设施建设,防御要塞的数量和规模翻了一番,防空火炮从三百多‘门’增加到九百余‘门’,城区所有的防空掩体和消防设施都得到了妥善的修葺维护,消防人员和车辆设备提高了一倍半。凭借出‘色’的组织能力和敬业的工作态度,穆拉伊将卫戍司令部所涉及的各项事务整理得井井有条,由此获得了王室的嘉奖,成为爱尔兰第90位圣三叶草勋章获得者。

荣誉好比‘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林林总总摆了一大桌,一小团污物就足以毁掉人们对菜肴的好评。对于这样简单明了的道理,穆拉伊是心知肚明的,但他最在意的不是个人荣辱,而是千千万万爱尔兰平民的‘性’命,是这座寄托了千千万万爱尔兰人信念和希望的城市……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穆拉伊心中一阵悸动,他转身相向,只见副官神‘色’匆匆地来到跟前。“将军,防空瞭望哨e-1报告,敌方机群正以300公里的时速飞来,预计再有八分钟就将抵达利默里克市区上空。敌方机群的飞行路线经过一号和九号防空区,其飞行高度在5000米以上,超出轻径防空炮的有效‘射’程,在重型防空炮的攻击范围内,但是我们的战斗机正跟敌人‘混’战,若是开火,很可能误伤我们的飞机。”

穆拉伊皱了皱眉头。眼下利默里克卫戍部队装备的防空火炮接近千‘门’,三分之一是口径超过40毫米的所谓“重型高炮”,主要有77毫米、88毫米以及105毫米三种型号,它们的‘射’高基本覆盖了当前飞行器所能达到了最大升限,采用纯人力装填,最高‘射’速为每分钟12到15发,主要依靠集群火力毁伤空中目标,完全不具备辨别敌我、‘精’确打击的能力,而“轻型高炮”分为37毫米和20毫米两种口径,均为自动机关炮,主要是德国制造的单装37毫米炮和爱尔兰本土生产的双联装20毫米炮,用来对付中低空飞行的目标,理论上能够区分敌我,对正确的目标实施打击,但真刀真枪地打起来,炮手们难免因为紧张亢奋看错目标。也就是说,除非己方战斗机部队及时撤离,不然这里九百多‘门’防空炮都将成为摆设。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10年代末期,利默里克卫戍部队就对防空区域进行了划分,高炮部队分别部署在16个区域内,形成了全方位无死角的防空火力圈,而在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扩军中,新装备进来的防空炮多为车载或车辆牵引式,机动作战能力较传统防空炮有了很大的提升。只要战术部署得当,战时灵活调配,九百多‘门’防空炮能够发挥出两千‘门’高炮的作战效果。

没等穆拉伊开口,另一名参谋军官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远远报告道:“将军,陛下打来电话,已经帮您接到这里了。”

碰上这样的情况,穆拉伊无暇顾及将领仪态,他箭步如飞地冲向楼梯口,那里有一部壁挂式的电话,指挥部的通讯人员已将线路接转过来,使之无需返回办公室就能够接听电话。

“陛下,莱姆-穆拉伊向您致敬!”

“莱姆,我们的城市恐怕要遭到英国轰炸机的攻击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却不沮丧,穆拉伊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他‘挺’‘胸’道:“陛下,卫戍部队全体将士誓死保卫爱尔兰的国都。”

“死很容易,要让所有人都好好活着才是最大的挑战。莱姆,这次英国派来了两百多架轰炸机和大约三百架战斗机,我们出动了两个战斗机联队,德**队出动了六个战斗机大队,总共有近四百架战斗机升空迎战,还有相当数量的战斗机会在英国人返航途中进行拦截,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时间让你的高炮部队发挥威力。我估计会有几十架英国飞机突破空中防线,它们有可能携带高爆炸弹,也有可能携带专用的燃烧弹,你的任务是维持城区秩序,协助消防部‘门’扑灭火势,救援受困民众,明白吗?”电话那头的声音说。

穆拉伊迟疑片刻,用沉稳的腔调回答说:“无条件执行您的指令,陛下!”

“凡事无绝对,你要见机行事。祝好运!”说到这里,那边挂了电话。

放下听筒,穆拉伊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拿起听筒,转动摇柄,接通了指挥部的通讯中枢。

“我是穆拉伊,立即给所有防空营指挥部打电话,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哪怕敌人的飞机从他们头顶飞过也不行;给各卫戍团指挥部打电话,一旦敌方轰炸机空袭城区,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维持秩序、救人还有灭火。”

“由我们直接传达您的命令?”电话线那头的声音听着有些青涩,应该是一名年轻的通讯员,所以会有这样的疑‘惑’。

穆拉伊没有耐心教导这名初出茅庐的士兵,他非常利索地吩咐道:“是的,以最快的速度传达下去,再叫安德鲁斯上校到天台来。”

放下听筒,穆拉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支雪白的卷烟,叼在嘴里,缓步走向刚才的位置。

他的副官连忙上前给火,并且小心翼翼地询问:“将军,陛下命令防空部队不开火,是有意放英国轰炸机进来?”穆拉伊摇摇头,状况还没有上升到国际政治高度,这纯粹属于战术安排。面对手下的疑‘惑’,他如是解释:“我们的战斗机部队正跟来袭的英国空军‘激’烈‘交’战,这是一场有近千架飞机参加的大规模空战,没必要让我们的战斗机退出战斗给防空火炮让出机会,他们能比我们的高炮营干得更好。”响亮的轰鸣声中,又有几队灰底绿斑的战斗机从利默里克上空飞过,有双翼单发的ir29/30,也有单翼单发的me-50,还有一个四机编队的he-25,爱尔兰空军正在积极调集力量,为抵御英国轰炸机侵入利默里克城区构筑最后的防线。

“可是全城疏散只完成了一半不到,十分钟后,肯定还会有很多人滞留在防空‘洞’外,一颗炸弹就可能造成可怕的伤亡,市民们听不到防空炮声,会不会以为我们疏于防范、反应迟缓,导致英国飞机突入城区进行轰炸?”

这样的揣测符合正常逻辑,穆拉伊深吸了一口烟,从嘴里吐出的烟雾几乎将他的整张脸遮掩起来,一双看似无神的眼眸透过烟雾望向天边,等到这根烟‘抽’完的时候,鸦群般的黑点就该出现在视线中了。“那只是最坏的打算。”他叼着烟说,“我们和德军联手出动了四百多架战斗机,英国飞行员未必有勇气坚持到最后。”副官显然很认同穆拉伊将军的推测,他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低‘吟’道:“德军‘操’典里有句话我觉得很在理:昼间防空靠战斗机,夜间防空靠高‘射’炮。如果我们出动这么多战斗机还不能把英国轰炸机击退,那这场仗就真的很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