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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万岁约阿希姆 > 第110章 新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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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观上,新战列舰与在建的凯撒级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在海上距离上,敌人几乎无法将它们区别开来,而内部结构的通用部分也有百分之七十,这种设计最大的好处就是节省了承建船厂重新定制部件所花的时间和成本,同时也减少了出现了技术性设计失误的概率。”

德国皇家海军技术委员会的会议室里,夏树依然是那个接受审阅和评定的人,只不过他陈述的对象已经变成了直接掌握海军权力的人:海军国务秘书提尔皮茨伯爵、海军内阁长官穆勒海军上将、公海舰队司令冯-霍尔岑多夫上将、海军总参谋长冯-英格诺尔海军中将。

经过设计部门的反复计算论证和技术委员会的审议讨论,这已经到了设计方案确定前的倒数第二个环节,下一步,便是由德皇威廉二世最终决定它的命运。

海军内阁长官穆勒首先提出看法:“英国海军去年开工建造的新战舰已经确定采用。英寸也即是毫米口径的主炮,五座双联装炮塔,一共门。不可否认,我们的凯撒级战列舰设计非常优秀,可如果新战舰还继续使用门英寸炮,火力方面将落后英国新战舰一大截。就服役时间和吨位来说,它们将是直接的竞争对手。”

夏树很是从容地回应道:“您说的很对,单纯就火力而言,我们的新战舰要比英国同级战舰弱一些。鉴于克虏伯研发。英寸舰炮的结果还不确定,目前我们也只有倍径的英寸炮可用。所幸,我们的这种舰炮射程很远,配备型穿甲弹时,穿甲深度跟英国海军新采用的倍径。英寸舰炮相当,而且具有射速和稳定性方面的优势。我的想法是,如果为了追求片面的火力强度而增加一座双联装主炮塔,或者采用四座三联装主炮塔,将会削减新战舰的炮塔防御,遇到大舰队交战的情况,炮塔防御弱的舰艇很快就会出现战斗力的减损,要是损管不当,还有可能因为弹药殉爆而威胁到舰艇生存。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用兵棋推演进行模拟和计算。”

夏树提到的“大舰队交战”,是近几年提尔皮茨经常挂在嘴边的措辞。过去,普鲁士/德国的海军实力较弱,一旦同拥有较强海军实力的国家交战,就只好采取避敌锋芒的破交、袭击策略。随着德国海军法案的颁布和实施,公海舰队的实力已从三流跃入一流行列,以往的策略就显得不那么合适了,于是有了“大舰队交战”的概念。另一方面,经过近年的连续投入,德国政府已经为海军建设背负了超过亿马克的债务,而德国海军已经成为仅次于英国海军的世界第二,一些国会议员、政府官员和民众开始质疑海军继续以较快速度建造主力舰的价值和意义,提尔皮茨的回答是目前德国海军的实力尚不足以消除英国人发起主动打击的威胁,只有当公海舰队具备同未集结海外舰艇的英国本土舰队进行“大舰队交战”的实力时,海军建设才达到了最基本的目标。

“以殿下的头脑和口才,通常的兵棋推演必然在殿下的掌控当中。”海军总参谋长英格诺尔,夏树的顶头上司,看来在平日的兵棋推演作业中没少吃这方面的亏,所以才会当着提尔皮茨的面说这些。

年长者可以倚老卖老,年轻人也有年轻的优势。在场三人皆是长辈,彼此又都非常熟悉,夏树收起一贯的稳重优雅,调皮嬉笑道:“兵棋推演本来就是理论化的推论演算,造物主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我们为什么要在思路上禁锢自己呢?”

冯-英格诺尔对夏树并不是真的耿耿于怀,他接着讲道:“话说回来,我倒是赞同殿下重视炮塔防御的观点。在一场海战中,主力舰挨炮弹是很寻常的事情,如果炮塔早早被敲掉了,就算战舰能够安然返航,在这场海战中就只有拖累同伴的份了。”

“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霍尔岑多夫说,“在火力和防御之间,我们只能寻找一个相对的平衡点。殿下是技术领域的天才,是绝对的专业人士,既然有充分的把握,我们不妨拭目以待吧?”

夏树将目光投向这位接替海因里希亲王成为公海舰队司令的海军上将,他现年岁,正处于一名舰队指挥官的黄金年龄,履历也很丰富,而且拥有一张正直宽厚的脸庞,这让他时常被看作是“老好人”。不过,随和的性格并不意味着能力和眼光的中庸,他比提尔皮茨这样的巨舰大炮主义者更关注各种新型武器,包括高速鱼雷艇、潜水艇和水上飞机。

提尔皮茨埋头道:“新战舰的火力配置,包括将一级副炮全部置于全防护的双联装副炮塔内,二级副炮置于半防护的双联装炮座内,我个人暂且表示同意,关键还在于皇帝陛下的意见,他可不希望我们的战舰只是拿刺刀的乌龟。”

这比喻是个好比喻,只是带了些暗讽之意。历史原版的国王级战列舰标准排水量。万吨,载有座双联装英寸炮,在日德兰一战表现相当抢眼,但也并非没有缺憾。“国王”号的第三座主炮塔就为英国战列舰的。英寸炮塔所伤,“腓特烈大帝”号以及另一些德国战列舰的火力也在战斗中出现了损失,而战列巡洋舰编队情况更糟,到海战结束时已经没有几门主炮还能发射炮弹了,归根结底,这些都是重舰体装甲而轻武器防御的结果。

眼前这份“国王”设计方案,标准排水量较凯撒级高出吨,也即。万吨,满载预计为。万吨,却只搭载座双联装英寸炮,在动力系统所占重量和空间只减不增的情况下,余下的重量当然用在了加强本来就十分强悍的防御上,用以抵御英国新型主力舰的。英寸口径主炮。根据夏树的测算,这样的国王级就算碰上装备英寸重炮的英国战舰,也还是有堪舆一战的机会。

“主装甲带的情况跟凯撒级一样,唯一的变化是在水线隔舱内部增加了一条毫米厚的防雷层,理论上,只要不是两枚鱼雷命中相同或相邻位置,舰体都能安然无恙。”夏树继续解说道。

对于这一点,四人没有任何异议,到威廉二世那里也应能顺利通过。

“然后是动力。”夏树顿了顿,“此次四艘国王级将统一采用胡伯特蒸汽轮机。这里有必要详细介绍一下这种新颖的动力设备,在下全程参与了这种轮机的研发、测试和生产,它采用先进的冲动式设计,结构比帕森斯技术更为紧凑和轻巧,同样的燃料消耗,它的输出较英国人的蒸汽轮机提高了%以上,随着技术的改进,这一优势还将进一步扩大。”

“理论上,它是完美的选择。”提尔皮茨说,“唯一的问题是它仅在两艘民用轮船和一艘轻巡洋舰上进行了运行测试,时间最长的也就个多月。殿下?”

对于这一点,夏树并不准备回避,而是选择积极面对。

“是的,伯爵阁下,您总能看到事物的关键所在。从目前的运行数据来看,它除了一些非技术性的小故障之外,总体情况非常理想,部件磨损速度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以我个人的判断,它符合大型战舰的实用化要求,这一判断也得到了多位动力技术专家的支持。”

蓄着两撇奇特大胡须的提尔皮茨以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连续敲了十几下,依然埋头道:“如果殿下执意坚持,我保留个人意见。”

留短须的穆勒随之说道:“使用英式轮机虽然容易受到多方面的掣肘,可他们的技术毕竟比较成熟稳定,而我们的硕效轮机也在进行积极的改进,即便改进型号赶不上新战舰的建造速度,用于凯撒级战列舰的帕森斯-硕效轮机性能也勉强合格。或者,我们可以在后开工的一艘或两艘战舰上安装胡伯特轮机,这样也会稳妥一些。”

该谦让的时候,夏树非常礼貌,该坚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自己表现出几分自负甚至蛮横:“从战舰的设计定型到安装锅炉轮机还有至少一年时间,一年之后,胡伯特轮机的改良型号应已投入生产,所以我对这种新轮机的成功还是很有把握的。再说了,如果既采用燃煤锅炉又同时选用帕森斯-硕效轮机,我们的新战舰航速会比英国的同级战舰慢节左右,而如果采用燃油锅炉,又可能出现陆军总参谋部警告的那种情况,胡伯特轮机恰好可以解决这种困扰。”

“既然您如此坚持,我也只好保留个人意见了。”穆勒说。

在有关新战舰动力配置的部分,霍尔岑多夫和英格诺尔都没有提出异议。

夏树继续道:“与毛奇级特型快速战舰一样,我在舯部设计预留了简易机库和弹射器,执行舰队作战任务的时候,它们不必搭载水上飞机,空余位置可以吊装救生艇,而在单独或小编队活动的时候,它们就应搭载飞机,以最大限度地扩大侦察警戒范围。”

这些无关大局的细节,提尔皮茨历来是任由夏树配置的,而穆勒却说了句带有暗示性的话:“殿下格外看重水上飞机的作用,一如对胡伯特轮机的重视和肯定。”

夏树不愠不怒地看着海军内阁长官,两人之间素无矛盾,但毛奇级配置的水上飞机来自胡伯特航空,新战舰又很可能使用胡伯特动力的大型蒸汽轮机,有此疑问也在情理之中。

“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弗里德里希船厂的盈利额逐年提升,它的经营状况毫不逊色于国内的老牌船厂,假以时日,势必能够赶超英国的一流船厂,只需转让少部分股份,获得的财富我这辈子都用不完,何况皇室成员的待遇本就足以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金钱对我的意义远不如荣誉。”

穆勒无话可说,而气氛也不免有些尴尬。

“好了,设计方案的主体内容就是这些,另外还有个题外话。”夏树说,“以往我们的主力舰建造合同采用竞标形式,这样可以择优选取承建船厂,而在凯撒级战列舰的建造过程中,我尝试着联合五家造船厂进行标准化作业,此举也得到了皇帝陛下和伯爵阁下的认可。现在,前两艘战舰的船体建造已接近完成,建造速度提高了%,成本降低了%,质量完全合乎标准。考虑到新战舰的吨位、尺寸和预定的开工时间,这些船厂完成凯撒级各舰的船体工作后,正好赶上开工建造我们的新战舰,而且回到我最初所介绍的,新战舰与凯撒级有较高的相似度,大量的内部结构完全一致,这有利于进一步降低我们的主力舰建造成本,缩短建造工期。对比英国人,我们在这两方面存在明显劣势,长此以往对德国海军发展非常不利。”

约阿希姆王子在海军造舰领域的地位和在德皇心目中的形象是毋庸置疑的,有了他刚才那番吐槽,海军的三位高层人士岂会揪着他担任了造舰联盟主席的事情进行抨击?可是,一艘主力舰的造舰订单就意味着百万马克的巨额利润,意味着几百个工作岗位,影响甚至决定着一家船厂的命运,而对海军来说,一艘主力舰的好坏关系到上千名海军官兵的生死,更有可能成为一场关键海战的转折点,是万万不能“随便”的事情。

“殿下的初衷是好的,而另一方面,市场竞争有市场竞争的好处,如何取舍,我们就交由海军委员会抉择吧!”

在明明握有决定权的情况下,提尔皮茨却要将提案转给海军委员会,这样虽然免不了冗长的环节和激烈的争论,但只要提尔皮茨从旁施加影响,结果还是会如夏树所愿,即便今后真出了问题,谁也不必为此担当责任,这就是当权者的老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