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进门的时候,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重重一砸门,坐在沙发上一抄手,气压一下子降了下来。
方长把两碗饭摆上桌,马上坐在周芸的身边说道:“香辣梭子蟹,不吃啊?”
周芸那娇俏的小嘴抿了抿,一扭头不想理方长。
“鲜香蛏子皇也不要吗?”
“你走走走,烦死了你!”周芸推着方长,撒娇般地叫道:“都快冬天了,蛏子皇还能吃吗,你也不看看季节!”
方长哦了一声,然而起身道:“那既然没吃头,我就把它们给倒了吧!”
“你敢!”周芸再是生气,也架不住自己是个吃货的事实,一把拉住方长的手,抢先一步坐到餐桌的面前看着桌上放着一盘香辣梭子蟹,一大盆子鲜香蛏子皇,还有一只被切开的白灼八爪鱼,兴奋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岛城的人呢,怎么做的全是家乡菜啊?”
方长一边给周芸夹菜一边说道:“最近三机厂的生产到了关键的时候,你这么累,我一个保姆不得把你这个当领导的伺候好,失职啊!”
“噗……滚你的吧!”周芸笑骂道:“说得注跟真的一样。”
“看看,笑一笑,不是漂亮多了,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时候!”
周芸听得心头一颤,这个死家伙这两天转性了吧?有意无意地说着喜欢,虽然拐弯末角的,但是比原来倒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哼!你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了吗?我才不要呢,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周芸埋着头大口吃了起来,一点吃相没有,不过那样子看着真的挺可爱的。
等到周芸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方长这才说道:“饿饭的时候,血糖低,很容易发脾气,家里有水果糖,下次感觉自己快炸的时候先吃一颗可以顶一个小时,不过不能多吃,会长成猪的。”
“讨厌,你以为用这法子能推御掉你把我养胖的事实吗?”这话一出口,周芸的脸顿时红扑扑的,这种打情骂俏的感觉还挺有趣的。不过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那火就压不住,哼道:“你以为我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刚才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怎么了?”方长淡淡地问道:“厂里难不成还有谁敢惹你?”
“不敢?呵呵,那个老宁从我入厂开始就没服过我,这才安分了几天啊,尾巴又翘上天了,你知道他刚才来找我说什么吗?”周芸气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他说他要涨工资。”
“你没问他涨多少啊?”方长心里好笑,老宁最近是太安静了,给他一个兴风作浪的机会,他不往死里折腾那都不是他的性格。
“他说他没机会出差,每个拿到手的钱比田原这些老师傅少了一两万,他说他的要求也不高,每个月涨五千块基本工资就行了。”周芸急眼道:“夜班全在睡,白班有时候也看不到人,这种岗位又没让他出工出力,一个月税后乱七八糟地一扣,还能拿到七千块,这工作在洪隆不能说独一份,那绝对也是少数之一,这样的好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方长点点头道:“他这么恼火,你把他给开除了不就成了吗,反正一个老无赖,留着早晚都会出事的。”
“开除?”周芸一愣,说道:“不太好吧,怎么说也是厂里的老人了,关键时候他也算帮过我们,现在把他撵出去会不会有点卸磨杀驴的意思呢?”
“你啊,有时候就是胸太软!”
“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心太软心太软,一个意思!”
周芸瞪了方长一眼,恨恨道:“一个你的头一个,能是一个意思吗?讨厌死了。”
就在方长一脸贱笑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周总,老宁跟夏林在食堂干起来啦!”
卧草!
方长暗叫一声,哪里敢耽搁啊,带着周芸沿大路跑到食堂的门口,只见老宁满头是血,完全不顾众人拉扯,拼了命地往前冲,嘴里大骂道:“我曰死你亲娘,你特么的小逼嵬子敢拿瓶子砸我,你特么等着,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宁……”
说着,宁涛发了狂似的一把推开拉架的人抄起一把椅子就要往夏林的身上砸,但是架不住人多又把老宁给抱住了,完全攒不上劲,这种力道,夏林就算站在那里让她打一年,估计也不会受伤。
“够了,闹什么闹,老宁,你过份了啊!”
被周芸吼了一嗓子,宁涛狰狞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道:“厂长,我老宁对你可以吧,你看看我这一脸的血,这小狗曰的抡瓶子就往我头上招呼,我好歹也算个长辈吧,你不管他,居然问我够不够……”
趁宁涛发邪火的时候,方长落后于小地主的身后,压低声音问道:“瓶子谁递的?”
“我啊!”小地方头也不回,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说道:“这种场面不见点血没有说服力,老板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让老宁发挥,这老小子可比横店那帮跑龙套的厉害多了。”
老宁是动真火了,借这次的事情倾诉呢,类似于……血书!
到了这一步,方长也只得看他们闹得差不多的时候阻止一下子,再弄下去,恐怕大家都下不来台。
“……周总,你给我走开,今天我就是拼得这活不干了,也要教训这小子!”
众人一见这阵势,马上就想上手去拉宁涛,周芸脸色冰冷地喝道:“你们给我闪开,不准拉他,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想怎么教训!”
这个时间在食堂时吃饭的人大多都是机械厂的,被周芸这么吼了一嗓子之后,一个个地顿时闪到了一边去。
这人的脾气都被人逼出来的,骑虎难下的宁涛老脸一红,火气一下子冲了头,再次抄起那把椅子抡圆了照着夏林的头上就砸了过去。
砰!
方长一脚踹在宁涛的肚子上,直接把他给踹坐在了地上,椅子都摔坏了。
宁涛没有起身,而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包烟来,点着了一根,坐在那里很是郁闷地等待着什么。
“宁涛,卷铺盖走人吧,卓越容不下你!”
就在这时,一个摄像头正对着方长,把现场发生的一幕幕都传输到了另外一端,有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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