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惨叫一声,竟然直接晕了过去,被苍蓝身边的人呼啦啦的为上一群给带了下去。
苍蓝顾忌着白湛,不敢动怒,深深地看了殷九璃一眼,强行将脾气压了下去。
龙舞这边,见殷九璃终于认了自己,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亲啊,我就知道你疼我!”
可殷九璃转眼之间又变了脸,“谁是你娘!你听好了啊,你让我喊我就喊,喊完了你赶紧走!”
“嗯,好哒!”
于是殷九璃开口说了一声,“龙舞,你爹又老又丑不是好人。”
“不行,听不见,我爹坐得远,你声音得大到全场都听得见才行。”
“包子,你耍我!”
“这不叫耍,这叫做利用,快喊啊!你不喊,我可要喊些别的了。”
“你想干什么?”殷九璃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龙舞马上扯着嗓子喊:“爹啊,我娘说要给我找个二……唔……”
殷九璃一把捂住他的嘴!
她有意无意地瞥了最高处一眼,“你再敢胡说八道,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那你快喊!喊我爹又老又丑又不是好人就行了,快点!”
殷九璃无奈,清了下嗓子,运足了气,用最大的嗓门喊了出去,“龙舞——!你爹又老又丑不是好人——!”
吧唧!
龙舞抱着殷九璃的脸亲了一口,道:“太好了,谢谢娘亲,我要回我爹那里去了!”
说完从她身上跳下来,甩开两条小肥腿,一路小跑的出了试场,一路向最高处跑去了……
殷九璃看着他那小身影,一直跑到最高处,跳进那个一身纯白之人的怀中,她便已经忘了自己刚才喊了什么。
他竟然是他的儿子!
这鸟人原来早已与旁人有了孩子……
所有看热闹的都屏住了呼吸,原来那突然出现的孩子是小君上啊!
那刚才殷九璃喊了什么?
果然天下的熊孩子都一样地坑后娘啊!
龙舞跳进白湛怀中,奶声奶气道:“父君,你听见啦?我娘亲嫌弃你!”
白湛也不生气,目光投向试场中央呆立在原地的殷九璃,无奈摇头,随手揉了揉龙舞满头的黑发,“你干的好事啊!”
龙舞委屈吧啦地道:“我这不是给父君您制造机会嘛,娘亲骂了您,就是有愧与您,回头必是要乖乖地听您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边儿玩去!”
白湛将龙舞随手扔了,龙舞便化作一道白光蜿蜒如游龙般直冲九天不见了。
殷九璃愣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凉,被江秋树唤了几次才回过神来,木然接过那只心心念念的腰牌,才突然想起自己还要行拜师礼。
“敢问师父,我灵根全无,成绩又非佼佼,为何整个空山宗都愿收弟子为徒?”
江秋树一愣,回头看了眼白湛,见他默许,便道:“九璃,难道你不知自己的灵根乃是神隐?”
殷九璃:“神隐……”
那是生而为神之人才可能拥有的灵根,她如何会有?
原来他说将灵根和孩子都还给她,是真的!
可是此时,她完全高兴不起来了。
你说还我灵根和孩子,可没说这孩子是两个!
——
十年大试,终于落下帷幕。
这一番下来,慕容长浪拜入了擅长排兵布阵、攻城略地的星辰宗,而东陵羡拜入擅长奇技淫巧、摆布商贾之道的万象宗。
至于殷无双,只有本宗的长老风三多向她投了名牌,于是便顺理成章地归入到风三多名下。
是夜,殷九璃与江墨染挤到一个房间。
“你不去找你夫君,来我这里抢什么被子!”
“墨染,换了是你,你会怎样?”
“什么怎样?”
“明明好好的,突然发现他又蹦出来一个儿子,你会怎样?”
江墨染无语,她也是骄傲的人,即便不能了解殷九璃置身其中的心情,却也依然无法容忍。
“对了,你今日午后到底去了哪里?别说你真的睡过头了,我不信!”
殷九璃冷哼一声,“有人按捺不住,对我下手,我便顺着她的意思,去了她想要我去的地方,顺便将那里合窝端了,给了她一个惊喜。”
“小九,这里毕竟是大楚的帝都,你虽然有君上庇护,可终究暗箭难防,不可太过欢脱,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好了,我知道了,最后这八个字,是不是你爹经常跟你说?”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爹他虽然很老古板,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对的。”
“那以后就要请小染师姐多多提点啦!”
“去去去!”
“对了,你的伤好些了吗?”
“父亲亲自给我疗伤,又给我了些许灵丹,好的很快,没事了。”
“那便好!我几日没有好好睡觉,借你的被子,我先睡了!”
殷九璃说着便又拉了拉被子,自顾自睡着了。
她脖颈间那些红印还依稀可见,手腕上的纯白的凤镯还在,江墨染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一个红印,看得出神,之后不自觉的凑上去,用唇轻轻碰了一下,之后触电般的逃开。
殷九璃只觉得脖子上一养,抬手抓了抓,便又呼呼大睡。
次日清早,殷九璃被门外的碧落的声音唤醒。
“姑娘,君上有请。”
“告诉他,我没空!”
她吼完了,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双手双脚抱着睡得正酣的江墨染。
于是一阵慌乱,翻过江墨染,从床上爬了下去。
若是被那醋坛子看到这样的情形,倒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江墨染被她七手八脚地吵醒,埋怨道:“你好重啊,压死我了!”
说完唇边就被竖了一根手指。
殷九璃对她摇摇头,又看了看门外。
碧落那道挺拔的身影映在门上,将里面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于是眉宇间便是无法形容的表情,姑娘好胃口!
殷九璃不肯出去,碧落就在门口不走。
“姑娘,您还是听碧落一句劝,劳动走一趟吧!”
“不去!他要见我,让他自己来!”
“姑娘,您就当帮帮碧落,您若是不去,君上就不肯上轿撵,整个云渊的人都等着呢。”
“哈?”
门砰地开了。
“他要走了?”
“正是。”
这么快!
殷九璃随便梳妆一番,便立刻跟着碧落去了昊天庭,脚下步子却隐隐比碧落还急。
昊天庭此时已经立满了人,远远便可见到巨大的云渊战象轿撵坐落在广场中央。
殷九璃跟在碧落身后,穿过层层人群,硬着头皮顶着形形色色的目光,终于来到那轿撵脚下。
苍蓝太后和楚帝楚寰天率大楚皇族,楚国上三院长老,六宗宗族率各宗长老,浩浩荡荡不知多少人,正都恭敬地立在那里陪着。
听见碧落喊道:“来了来了。”
那人群便被拨开,露出中央那众星捧月般立着的纯白之人。
江秋树见了殷九璃,便以师父身份自居,沉声道:“九璃,不可任性,过来为君上送行。”
白湛十分惊喜地看着这个老头,孺子可教啊!
殷九璃现在有求于他,指望着他那份天下至刚至强的心法来抵制夺仙,便只好真心实意地做他的徒儿,听他的话,老老实实地穿过人墙,走到白湛近前。
总算有人替他好好教教小媳妇了!
白湛对江秋树的转变甚是满意。
殷九璃别别扭扭地立在他面前,也不看他。
江秋树带头转过身去,背对二人,其他人立刻了然,齐刷刷地都转了过去。
白湛含笑,随手将她额间匆忙中没有梳好的发丝理到耳后,“本君的夫人,还真是难请啊!连自己的夫君远行在即,想见一面都这样难!”
“我不是你的夫人。”
“既已收了十二支云钗,你还想往哪里跑?”
“还你便是。”殷九璃嘟着嘴,也不看他。
白湛牵了她的手,“这是生了哪门子气?不如先上来送本君一程,想问什么就问,想骂什么就骂。本君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如何?”
“不。”
“任性!”白湛说着,刮了她的鼻子,“难道你想让这昊天庭上几千人就这样陪着、听着?”
“他们陪的是你,自然任性的也是你。”
白湛轻叹了一声,“那好吧,随你喜欢。”
说着转身轻飘飘跃上了战象轿撵,回身道:“关于龙舞的事,你若想听,就随本君进来。”
他说完不再看她一眼,掀了幔帐入了那仙宫一般的轿撵中。
身后一朵红云紧随着飘了上来,直接撞开那些重重叠叠的幔帐闯了进去!
可脚尖还没落地,便跌进一个怀里。
“现在还想往哪儿跑?”
接着便是一顿乱拳,“白湛!死骗子!”
白湛由着她乱捶一通,伸手捉了她的手腕,将手指搭在她的脉上,凝神细数脉搏,眉头微蹙,“别动!今日可用过温莲粥了?”
殷九璃立刻就乖了,“怎么了?还没吃,她怎么了?”
白湛神情凝重不语,蹙着眉头看向她,她便立刻懵了,急着问:“她不好吗?”
可白湛始终不说话,她就更急了,“你倒是快说啊!”
白湛又扣着她的手腕良久,凝视着殷九璃满是焦灼的脸庞,开口正色道:“她见你捶她的父君,有些不开心……”
结果,话还没说完,又迎来一顿更猛烈的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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