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蛮虽没有直接判下,但基本上是不可能挽回了,所以在审讯结束后蒋州就告诉过她,不出三天自己就会被送去军事监狱里待着。
可结果,三天过去了,秦蛮始终没有得到任何转移。
她依旧待在那个昏暗的关押室里。
日复一日。
都过了两个三天,六个日日夜夜后,处置依然还未下达。
这让秦蛮不禁觉得奇怪了起来?
按理说第三轮的审讯一结束,判定处置会很快出现才对。
为什么这次会迟这么久呢?
正想着呢,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很快,门锁的声音响起。
到底还是来了。
秦蛮心里想着,抬头看着那扇门被推开。
蒋州站在门外,看她时嘴角透着一抹若有似无地笑。
“走吧。”
他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秦蛮只当是下了处置,要押运去军事监狱中去。
但等她从关押室走出来后,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先是解了她手上的手铐,然后身后也没有看押的士兵,最后出了楼,也不是押运专用的军车,而是一辆普通款的越野车。
秦蛮许久没有见过太阳,感觉有些刺眼,眯着眼,语气冷淡地问:“不是押运吗?”
蒋州立在台阶之下,终于等到了她的问话,笑眯眯地回答:“你被释放了。”
同时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秦蛮,生怕错过秦蛮的反应。
然而,秦蛮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只是眼里微微闪过一抹怔愣,接着就平复了下来。
蒋州真是快跪服了,“你这个姑娘不会哭也就算了,难道还不会笑?”
秦蛮望了眼已是秋日的天空,纯净而又清澈。
阳光弥漫在身上透着干燥的暖意。
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寡淡,“没有什么值得我笑的。”
“你被释放还不值得笑吗?”蒋州疑惑地问。
“还好。”
这个结果虽然有些小小意外,不过其实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内。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会被释放吗?”蒋州又问道。
不过这回,秦蛮终于有点兴趣了,“为什么?”
一看到秦蛮有兴趣了,蒋州这才高兴了,他兴冲冲地解释:“你的教官拿着一份档案袋来的总区,说是自己在半路收到了一个档案,而这份档案里有人举报了贺常良,并且物证特别的齐全,特别是关于那批货的事情,和你的口供也完全吻合。”
“嗯。”
“还有里面还有一份监控,里面是有你和贺常良同时出现在房子的门口的画面,所以算是证实了你那次卧底任务。”
“嗯。”
说了这么多,只得到两个语音词作为结论的蒋州禁不住觉得有些奇怪了。
就算情感淡漠的人,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应该也会好奇的问一句那个交出档案的人是谁吧?
但秦蛮完全没有,就好像……
知道那个人是谁一样!
蒋州忍不住地试探性问道:“所以,其实这是你最后的一招是吗?”
秦蛮低头,望着站在下面一层台阶上的蒋州,然后冷静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那天晚上她被聂教官带走前特意对顾枭南留下了那么一句话。
为的就是想在最后关键的时候逼他一把。
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的手里。
如果他愿意举报的话,那就是她最后一招。
如果他不愿意举报的话,那她就只能背着这一身的罪名锒铛入狱。
不过,好在自己还是赌赢了。
而此时,蒋州却彻底愣住了。
他没想到秦蛮会来这一招。
所以,如果她一直在外面私下寻找证据的话,那么她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都是……
“你一直在和我们磨时间?!”
这一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秦蛮没有隐瞒地再次点头,声线不起波澜,“贺常良是高级军官,部队里的证据他一定会全部抹平,所以我只能去外面找。”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得是顾枭南能查到后交出来。
否则她的拖延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但蒋州听完了她的话后,莫名地想起那天她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被关一个多月了。”
原来她算的不仅仅是被关的时间,也是在算她拖延的时间。
蒋州算是彻底服气了,“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心思缜密的一个女兵。”
居然胆子敢这样大!
拉着总区的人替她查清楚陆江的问题也就算了,还从头到尾把他们耍了一通。
正如他当初所说的那般,这么会把握时机和创造时机的人,不当指挥官真是可惜。
更何况,她的城府如此之深。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兵……
唉……
随着蒋州的一声叹息,就听到秦蛮问道:“那我现在去哪里?”
“虽然贺常良的事情已经确定,但是你捏造身份始终是真的,所以部队看在你将功补过的份上,释放你回家。”蒋州说完之后,又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不过会取消你的军籍。”
秦蛮沉默了几秒,最后应了一个字:“好。”
其实,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其实,她本来就不喜欢待在这里。
其实,她更在乎收复鬼区。
其实……
她的拳头渐渐握紧。
蒋州看她回答的那么利落,眉头有些皱起,“你就不打算争取一下吗?”
“部队规矩我知道。”秦蛮语气平平地回答。
蒋州挑眉,“你知道你当时还做这种事?”
“如果没有我这样做,你们也抓不出贺常良和陆江。”
蒋州无话可说,只能妥协地道:“好吧,算你舍己为人了。”
随后就替她拉开了车门,示意她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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