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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到孩子,她的内心是很渴望的,虽然上辈子只有一个孩子活下来,但又哪一个做母亲的,只要条件允许,谁不想要自己身边儿女绕膝?哪怕是给孩子做个伴也好。只是可惜了,当年那个活下来的孩子来的实在是太晚,她也就只有每天疼一疼别人家的孩子了。

袁慧然看她一时之间陷入沉思,也不在讲话,但她看得出来,孩子对她的依赖是真的,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对了,你们的婚期定下来了,那有没有想过学业和工作怎么办?”袁慧然忽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按照夏明瑶现在这个样子,她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主动放弃现在的一切,但是宋佳对于这方面一直抓的很严,在他们的思维当中,女性似乎只用做豪门太太,每个月靠着那些拨下来的钱款过日子就好,是绝然不必也不允许到外面抛头露面的,自己的大嫂不就是这样?

明明出身名门,却一定要在大学去学新娘学校,为了什么?

她可不认为那是大嫂自愿的。

对于夏明瑶这个即将要嫁入的新妇,这确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夏明瑶的脸上原本还有那一丝笑容,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一丝笑容竟在一瞬之间消失殆尽。

不过,也就是一瞬之后,她的脸上又恢复如常,似乎那一瞬间的冷凝从未出现。

对于学习和工作的态度,夏明瑶现在的态度很是明确,她既不会从学校退学,也不会从单位退职,这是一定的。

当年她已经取得了硕士学位,不存在退学的问题,但还是应宋家的要求从单位退职,自此再也与舞台无缘,就像一颗流星,还没有好好闪耀,就急速的燃烧陨落了。

可是,当她从单位退职之后,她得到了什么?

是宋家的认可吗?

是家里人的尊敬吗?

都不是。

她换来的依旧是宋家的冷嘲热讽,曾经几年的职业,仿佛变成了一个永远甩不掉的污点,在之后每一个场合被屡屡提及,成为她的原罪。

放弃了一切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她得到的,是宋俊浩的爱与愧疚。

在那个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将她的付出看在心上。

面对这个现实的问题,夏明瑶的回答很明确:“我不会放弃我的学习与工作。艺术,对我来说和生活同样重要。”

夏明瑶不会放弃的原因有很多方面,但绝不是为了出名和待遇,这一点,宋俊浩深深地知道,就连宋平宪和袁慧然也知道。

如果她想要出名,以她的家世背景,她可以有无数种出名的方式,甚至只要在社交网站上记录自己每天的生活,就可以达到她的目的,但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

一个艺术生,从小到大,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其中有多少波折,有多少艰难,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文化课要求的降低,成倍成倍的增长在了对专业的要求上。

钢琴专业的天天泡琴房,声乐专业的天天扎在录音棚,遇到好听的作品,得要满世界的找伴奏,找不到伴奏还得麻烦作曲专业的现抠,关键作曲专业的也不是天天都有时间,有时候一个伴奏谱子就得折腾一个月,一首作品,还要在钢伴,作曲,至少三个人的密切配合下才会成型,参加各种比赛,校园排练,每天至少要十点多才能回家,然后才能开始准备文化课。

有的时候,艺术专业的文化课成绩低,不是没有理由,不是艺术生都笨,而是相对普通高校的学生,他们是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准备文化课,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千辛万苦到现在,好不容易大学毕业,有了工作,正在逐步站稳脚跟,就是谈了个恋爱,现在告诉她,要结婚就得放弃这一切,这是什么逻辑?

要只是为了长大嫁人,然后做豪门的阔太太,她何必这么多年日复一日的折腾自己?

有的时候就为了纠结一个音,她能活生生的把自己逼哭,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在专业上有更好的追求,否则,以为艺术生精神容易不正常就是个段子?

——

叶家

“家主。”叶家家主坐在堂中,一个男子恭敬地站在一边,垂手侍立。

“让你查的事情,有下落了?”

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她们今天有动静了。”

那男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今天早上,顾槿宁匆忙出京了。”

“什么?出京?”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不可置信的话似的,显然反应很大。

“她不是才刚刚回京吗?怎么又出去了?就她一个人吗?”

“不是,她和凌夫人一起。”

“郁静瑶?”

“正是!”

“就她们两个吗?”

“是的,就她们两个。”

叶家主的眉头深深皱起,到底有什么事,能让她们两个一起出京?

“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这两个人走的如此匆忙?”匆忙到连工作人员都都来不及跟随?

“想来不是因为公务。”男子试探着说道。

见家主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如果是因为公务公派出京她们一定会带走身边的工作人员,至少是安保人员,即使顾槿宁不需要,凌夫人也一定需要,所以,她们应该是因为私人行程。”

话虽这么说,可究竟是什么行程,谁都说不清楚。

叶家主的眉头依然打着结,沉声吩咐道:“你继续盯着她们,一定要查清楚她们最终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明白!”

那男子领了命令就下去了,只剩叶家主一人在堂中。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两个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

远在一边的郁静瑶和顾槿宁全然不知自己被盯上了,她们只想快一点到达目的地,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她们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她们完全想象不到。

也怪她们忙于工作,没有过多的关注,在听到消息是,就是丧音了。“怪我疏忽了,要是能够多去看看,也不至于会这么突然。”郁静瑶自责极了,顾槿宁一句话也没说,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上一次的见面,明明约好来日再见,却成了诀别。

虽说生老病死是人之自然规律,只是这句话,也不过是别人说说罢了,事情真的临头了,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

平城

柏翱正在家里整理母亲的义务,他的母亲,平城音乐学院的老教授云音,两天前过世了,他主要是来整理母亲的遗物,母亲兢兢业业的教学,低调了一辈子,也没有多少存款,葬礼也会在她执教了一辈子的大学举行。

母亲执教几十年,又曾做过大学校长,学生不计其数,大约身后事也不会太过冷清。

“大哥,整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母亲的理论资料,就收起来吧!将来若是有机会,能够出个理论集,母亲想必也会感到欣慰。”柏飞站在他身后,开口道。

“整理的差不多就好,母亲那个旧皮箱里存着的东西,你也要保管好。”柏翱似乎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妹妹。

“我知道,我会保管好,不会让人在这上头打主意的。”柏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坚定地点了点头。

“走吧!”柏翱似乎是心力交瘁,声音中透着慢慢的疲惫。

——

“死了?”

“是的,平城音乐学院已经发布了讣告,是因病去世,享年,七十九岁。”

“七十九?罢了,让她活了这么久,也算是便宜了,既然人死了,那你们也马上启程,务必要把东西一件不少的带回来,尤其是那两幅画。”

——

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过的,郁静瑶和顾槿宁也是如此,她们到了平城之后,根本就没找地方住下来,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当看到老师遗容的时候,两个人都哭了。

难受的感觉直接让她们忽略掉了那两兄妹脸上惊愕的表情。

虽然两兄妹很是惊讶,但想到云音毕竟是郁静瑶的启蒙老师,也曾经教过顾槿宁,想想倒也不再为此惊讶,只是,现在的情况?

“你们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郁静瑶的眼睛从老是的遗容上挪开,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两个人的表情明显不是因为她们来参加老师的葬礼,而肯定是另有原因。

云音是郁静瑶的启蒙老师,而十几年前,顾槿宁参加艺考的时候,为了能让她在专业上更有进益,曾经亲自拜请云音教授对她进行民歌方面的针对性教学,顾槿宁就曾经唱过云教授特别教授的平城民歌,毕竟作为上了年纪的音乐教授,她们对于一些老歌的处理方式是不一样的。

郁静瑶在一定程度上完整地承袭了云音的教学理论,虽然她在大学之后跟随其他教师学过其他的长发和教学的理论,但云教授的教学方法在她的声乐学习生涯中,为她之后的学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云教授对她有知遇启蒙之恩,这一点,是其他老师不能比拟的。

第二天一早,告别仪式就正式举行,因为云音几乎一辈子都在平城音乐学院工作,又是德高望重的老院长,所以有很多本校的学生也提出要参加,所以校方特意破例,将告别仪式放在了校内举办。

大家按照约定的时间有序入场,郁静瑶和顾槿宁都是一袭黑衣,表情肃穆。

云音教授从教几十年,若真的要问她有多少学生,只怕是数不过来的,但大家都按照秩序,显得很井然,顾槿宁在经过灵柩时,还特意停下看了一眼,一眼之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告别仪式进行过半的时候,顾槿宁佩戴的微型通讯器里传来了声音。

顾槿宁脸色骤然冷了下去,沉声吩咐:“把闲杂人等挡在外面。”

说完这句,她正好走到郁静瑶和柏翱之间,郁静瑶见她神色有变,当即问道:“怎么回事?”

顾槿宁脸色依旧冷凝,淡淡说道:“还真的有尾巴。”

此言一出,郁静瑶与柏翱都变了脸色。

郁静瑶看向顾槿宁,对于那些尾巴为什么出现,如今她们心里是有点数的。

“我不会让人毁掉母亲最后的宁静,这绝不允许。”柏翱看着顾槿宁,说道。

顾槿宁点了点头:“我知道,至于他们到底干什么来的,很快就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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