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正拉着温糯在花园里面逗弄着自己新买来的爱宠的温启天,胸口一悸,猛下意识的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蹲得太久,还是怎么了,温启天忽觉天色有些发暗,像是酝酿着暴风雨一般的天空。
沉得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一开始没有伸手勾到自己拐杖的温启天身子止不住的摇晃了几下,身侧的温糯见状立马上前抓住了温启天的胳膊。
温糯虽然人小,但是扒拉住温启天的手却像是磐石一样,立马便将温启天摇晃的身子给定了下来,鼓着圆圆包子脸的温糯眨巴着眼睛看着温启天道:“温爷爷?温爷爷?您怎么了?”
“呼···”被扶住的温启天努力的呼出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在自己家里来了有一阵子的小娃子终于开口叫自己温爷爷了,内心也是止不住的有些得意,刚想朝着温糯笑笑的温启天却是连个笑容都露不出来,只是反手抓住了温糯的手臂道。
“小糯啊,温爷爷没有事,温爷爷可能是刚刚起身太快,有些眩晕。”
“真的?”温糯有些狐疑的看着温启天那与自己有得一比了的脸色。
“真的。”温启天僵硬的点了点头,跟着温糯的脚步,走去了自家老管家栽种的葡萄藤下面,轻轻喘着气,浑浊的老眼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了哀痛的神色。
坐在一旁看护着温启天的温糯担忧的道:“温爷爷您坐在这里,我去叫家庭医生。”
“不用了,不用了,真的小糯。”一把抓住温糯的温启天像是个老小孩一样的道:“医生开的药,我跟你说实话,那是当真不好吃,当真难吃啊,而且,温爷爷身体硬朗得狠,刚刚可能真的是蹲九了,你呐,别担心。”
说着话的温启天伸手指向自己放爱宠的地方道:“给我将我的小乌龟放在阴凉处就可以了!”
“好。”温糯点了点头,知道老人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以自己现在的功力,勉强还是能查探出温启天的身体状况的。
刚刚的探手把脉,温糯是知道这个人身体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便转身朝和现在自己的身子都有得一拼的小、乌龟!那还真的是小的,温糯敢保证,要是自己真的是个孩子,这乌龟绝对能载得动自己。
记得是昨天上午这人说是孩子们都大了,自己一个孤苦老人,实在是无聊得紧,便想养个爱宠玩玩,当时,这话一出,可把温糯吓得够呛的,要是真养条狗?
得了,那狗还不得天天围着自己叫啊,到时候自己是将这狗送走还是该用谎言解释这个原因呢?温糯急得啊,头发都快白了。
只是这世间的事情,最难猜的就是商人的心思,昨天下午,这老头儿,兴致冲冲的从自己的书房里面跑出来敲响了自己的房门,告诉自己他的爱宠到了。
当时温糯还想着怎么拒绝来着,结果硬生生被身子非常健朗的温启天给拖下了楼梯。
站在门前等候的温糯一边将身子往后面挪着,一边心中还在默念小酒保佑、小酒保佑啊!
只是温糯哪里知道,自己纠结了一天的东西,竟然到最后是司机亲自从后车厢里面抱出来的,没错就是抱出来的,一大坨乌龟!真的是好大一坨,跟个小山包一样。
看着温启天兴致勃勃的朝自己的爱宠跑去的身子,温糯当时脑海中只剩下了一句话,那就是那些年流行的非主流话语:“城会玩儿!”
要说这龟,据说是什么象龟,好像是老爷子前些日子在自己的好友那里看来的,心痒了好久,就想买一只玩玩,只是一直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毕竟,老小老小,温启天还是顾虑自己的后辈们会不会喜欢的自己的龟。
但是自从前天晚上温鹤也出差后,温启天就开始有些眼睛放光了,到处找象龟的图片资料,以及饲养方法,然后就有了第三天,明明这么大一只龟了,晒个太阳,还怕被晒着。
抱着就比自己竖着短那么一些的乌龟,温糯不自觉的使上了一点鬼气,因为实在是有些重啊!
只是刚使上鬼气,温糯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痛,眉头一皱的温糯一时间还以为这乌龟壳真的被晒到着火了。
灼热的疼痛感使得温糯不自觉的朝手上的乌龟看去,只见那黝黑的乌龟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开始散发着阵阵的金光,与自己双手的鬼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家伙乌龟镇宅还是真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的温糯连忙将手上的乌龟放回了温启天的身侧,果然,温糯便看到那乌龟身上的金色气运开始往温启天身上跑去。
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被金光细细滋养的身子,没准还真能滋养自己身上本身的气运,招个财什么的,可能还真不是传说。
呦嘿一笑的温糯随即手上一通,脸上的笑容立马变成了龇牙咧嘴的样子,默不作声的看了看自己手掌,温糯眼神一凛,刚刚被金光灼伤的地方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愈合了起来。
看到自己心心念念了一大中午的小乌龟,温启天那可是有些爱不释手啊,干脆也将鞋子给拖了,轻轻靠在乌龟壳上,细细磨蹭着,脸上竟带上犹如孩童一般的笑容的道:“嘿嘿、看了半天了,还没将我的小乌龟起个名呢,小糯,你说你活了那么久了,能不能给老夫一些建议啊?”
“额、这个我没有进过学堂···”因为被金光吸引,温糯便蹲下身子也细细的开始大量着这只乌龟,刹那间听到了温启天的问话,顿时想也没想的便开口回答。
只是回答到一半,温糯身子倏地一僵,埋着头哼唧哼唧的朝着乌龟问道:“您、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哼,这还用知道吗?”温启天同样也学着温糯的声音哼唧了一下后道:“我家小酒身边有哪个是正常的人?当然最令我不满意的还是那个姓轩辕的!”
“什么狗屁当家的,一下就将咱们家小酒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说到这里就有些来气的温启天顿时眼睛一亮,胸口也不闷,悲伤也没有了,满是开心的朝着地上的乌龟道:“啊,我知道了,小乌龟,你以后就叫季末!”
“季末?”温糯听到这个脸色一僵,随即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后道:“轩辕即墨、即墨,季末!这个···”
“嘿、小糯啊,我可没那么想,这可是你说的,我不认账!”温启天见这个名字的涵义即刻便被温糯意会到了,顿时不认账道:“我给它取名季末,是因为它就是夏季的最后一天来到我们温家的,不信?”
“不信,你去看看日历,看我们华夏的老历,看看明天是不是就入秋了!”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的,和温启天在一起的生活的这些日子,温糯倒是将这话领悟了个彻彻底底。
没有否认温启天话语的温糯只是望着乌龟那滴溜直转的眼睛,心中也欢喜的想着,那老阎王可不就是万年王八吗?不对,比万年王八还要活得久!
哼唧哼唧的一老一小就这样给达成了共识,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时的一个小小的名字,却是让温酒的术法又是成功了一半。
瘴气强行从心脉中撕扯出的疼痛比瘴气侵蚀身体的疼痛还要钻心刻苦,那痛仿若剜心。
浑身衣衫早已汗湿了温酒用手撑着那早已残破不堪了的身子,温酒不住的往那虚弱的心跳处,一点一点的输入着自己的灵力,一点一点的温养着轩辕即墨的心脉。
可是即便是这样,温酒还是能感受到手下温养的心脉跳动的力度越来越弱,甚至都有那么一瞬间温酒都快要感受不到那心跳的率动了。
“不、不会的。”轻声呢喃出声的温酒抬起了自己唯一能动弹的右手运起自己浑身灵力,面露疯狂的朝着轩辕即墨的心脉输去。
只是突然温酒的右手被猛地弹开,温酒知道,这是即墨的意识,不愿让她继续损伤自己来救他,只是。
温酒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贴近了男人的耳边道:“即墨,这个术法,开始了,就结束不了了,即墨让我、让我救你!”
说完话的温酒随即便压着自己的左手,侧身躺在了轩辕即墨的身边,另一只手上乳白色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身体里被抽出来,萦绕在了温酒的手上。
看着手上的灵力,温酒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般,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便闭上了眼睛,保留那微弱的力气,手上却是狠厉而又温和的朝着轩辕即墨的心脉护去。
与此同时,温酒这般疯狂的作为便是惊动了那半颗原火以及那从阿碧刀鞘中出来的神农残留的精魄。
一时间,温酒体内犹如万丈烈火,又像是幽冥深渊,两者相撞,使得温酒顿时闷哼出声,手上的灵力却是犹如温酒意识受到了冲撞而重新窜回体内,与主人一起抵抗这突如其来的痛苦。
不明白那原火为何突然爆裂的温酒,眼底的嗜血一闪而过,随即更加疯狂的抽出自己的灵力,没有等任何一个人反应过来,狠狠的拍进了轩辕即墨的胸口。
只是、犹如大石沉海,未起任何波澜,那没有律动的心脉依旧没能跳动起来。
左手处的瘴气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但是,她的即墨却没有坚持下来?她的即墨没有坚持下来!
“啊!”从喉咙里面发出的嘶吼,像是陷入了陌路的温酒,眼底满是茫然与空洞。
是的,温酒什么都赌对了,神农血脉、精魄之血、甚至都算到了最后关头,若是自己破釜沉舟,那原火必定也会以全部的力量护住自己的心脉,不管是利用还是真心为自己。
可是现在,原火的确在护住她微弱的心脉,原火也的确在消耗自己最后一丝的力量,护住了的温酒的心脉。
只是、只是他的即墨不愿,他的即墨不愿意醒来了,眼底一片空洞的温酒再也没有丝毫力气去压制体内的瘴气了。
嘴角缓缓溢出的血液似乎都沾染上了浓郁的黑气,曾经挥手斩灭天道的温酒,此时却是连爬上去,想要再凑近一点她即墨的脸都做不到了。
只是温酒知道自己不会死,这簇原火哪怕真的会消失在这世上,也不会让自己的死的,只是有些疼罢了。
黑红色的血液从温酒的嘴角滑落,落入脖颈,染红了花白的发丝,染红了轩辕即墨的手臂,粘连了温酒的素衣、最后落入浸染了那如墨一般的黑色床单上。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温酒会这般疯狂的原火,此时像是比这个心脉的主人还要心急一般,使出了浑身解数的驱赶着一直想要往温酒胸口处缠绕而来的瘴气。
与此同时,那原火竟也是趁着温酒现在的这幅模样,将神农的那一丝精魄快速的转移进了温酒的心脉中,一同蕴养了起来。
连带着自己,硬是将已经一分为二了的原火,再次一分二,一簇化作火光,护在了温酒的心脉之处,一簇则是从心脉处移开,转而去温酒的身体各处,去追寻那肆无忌惮的瘴气。
不是没有意识到原火的小动作,那东西怕是一开始就想将那精魄送进自己的心脉罢,只是那时候自己不愿意罢了,现在,既然能有用,那便算是还了那精魄血的最后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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