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玉的挣扎和呼喊完全没什么作用,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更加使劲地揽住祁璆鸣的脖子,生怕他一个踉跄,将她像麻袋一般丢出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啊。
祁璆鸣对于小女人软软的声音恍若未闻,只是将她又抱紧了些,还将大衣扯了扯,生怕有风吹进来,那般的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还是人生第一次。军靴踩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秋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小玉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心脏砰砰跳个不停,擂鼓一般,伴着他的脚步声,奏起了交响曲一般。她整个人都被捂在大衣里,看不到外面溶溶的月色,亦看不到他冷峻的容颜。只有鼻端若有似无的薄荷味,缠绕着她,在这个秋风萧瑟的夜晚,显得格外深浓。
她有些恍恍惚惚的,明明已经酒醒了,晚上更是一滴都未敢入口,为何此时却觉得有些醉了呢?她将脑袋小心翼翼地枕在他的胸前,隔着挺括的军装,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就像奏响在暗夜的钟铃。
因为百无聊赖,她开始数他的脚步声,一、二、三……也许是第两百八十步吧,他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是车门打开的声音。她刚在心中感叹一声,终于到车里了,就被人轻轻地放在了车座上。白小玉刚把脑袋从大衣里露出来,旁边就多了个人。
司机桂叔并未多言,见两人已经坐定,又把两边车门轻轻关上,才回到座位上,直接踩上离合,车子在暗夜中前行起来。
许是真的喝多了,祁璆鸣刚刚坐到车上,整个人就歪到了白小玉身上,原本冷峻的一张脸就靠在她的肩头。白小玉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有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淡淡的光斑打在他脸上,依稀可以看到那双锋锐冰寒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鸦翅一般覆盖其上,少了些平日的冷寒,多了三分难得的温软。
白小玉看着看着,竟有些楞了,小手好似不受控制一般,轻轻抚在他的脸上,低语呢喃着,“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说罢,低低地叹息一声。
细嫩的手指隔着些距离在他脸上描摹着,他的脸部线条感特别强,真如刀雕斧刻的一般,从剑一般斜飞的长眉到淡然清绝的眼眸,从挺翘的鼻到削薄的唇,然后是性感的下巴,每一处都好似匠心独具的作品。她的手在他的脸上逡巡着,就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白小玉心里想着,其实你比我长得还好看,只不过我羞于启齿而已,若是你一直这般安静又温雅该有多好。可真是那样的话,你或许就不是少帅了吧。
也许是她的小手扰到了他的休息,祁璆鸣的脑袋动了动,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直接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白小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忘记了动作,也许是做贼心虚吧,她连呼吸都放缓了速度,不觉轻轻咽了口口水。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他又睡着了。她终于放下心来,低头更清楚地看到他的脸,鸦翅一般的长睫笼上一层朦胧的月晕。许是刚刚喝酒时太热,原本一丝不苟的军衣扣子,不知何时被他扯开了两颗,脖颈处的一片肌肤都浸润在溶溶月光中,看的久了,让人顿生痴迷。
白小玉使劲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心里疯狂地呼喊着,我一定是喝醉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如此贪恋他的容颜?对的,我一定是醉了,白小玉,你赶紧醒醒啊,醒醒!她正在自我挣扎中,忽而在他的脖子中看到一缕暗红色的光,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月色下闪着些微的光。
她就像是被蛊惑一般,脑袋垂得更低了,极力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根红绳,上面不知串着什么。她屏住呼吸,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根红绳。
绳子被她的指尖一点点地拉出,里面的东西慢慢地露了出来,咦,好像是一块玉?眼看着就要看到全貌,她的手却突然被抓住了!白小玉吓得身体一抖,心漏跳一拍,双眼圆睁着,差点惊呼出声!本以为下一秒他就要睁开那双锐利如鹰的眼,却不曾想他松开了她的手。
白小玉的心已经要跳到嗓子眼了,见他并未睁开眼睛,小手也被松开了,心里一松,正要慢慢地撤离身体,没想到又被他突然按住了脑袋!祁璆鸣的大手绕过她的脖子紧紧地压着她,原本就呼吸相闻,贴得极近的两张脸,因为他这猛力一压,瞬间贴到了一起,严丝合缝!
那一瞬间,白小玉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部,倘若此时是白天的话,定然能够看到一张通红似花汁的脸。她感觉到唇上软软的,凉凉的,还有浓郁的酒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吻,她有些手足无措,就像是受惊的兔子,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完全是窒息状态。殊不知,让她更吃惊的还在后头!
就在白小玉完全处于惊呆状态时,那原本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唇,忽然动了!他的吻是那般轻柔,就好像窗外的秋风,拂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先是在她的眼睑上流连,继而滑过鼻尖,落在唇瓣上。
白小玉整个人处于五雷轰顶状态,只觉脑子里白茫茫一片,仿佛有什么炸开了,像是烟花,又像是千万朵花瞬间绽放。她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被祁璆鸣撬开了贝齿,继而攻进了小嘴中。
许是醉酒的缘故,他的吻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只是拼命地想要捉住那条躲避的小舌。此时的他就像个孩子,贪恋着她的唇,好像在跟她做游戏一般。他的大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脑袋,不容她逃窜,甚至把她的每颗贝齿都舔了一遍!
白小玉急得想哭,又强忍着泪意,心里有些气急败坏地想着,他不会是借酒装疯,故意占我便宜吧?可现在是车里,我若是一巴掌下去,司机会听到的吧?他可是堂堂少帅啊,若是不小心传出去了,他会把我碎尸万段的吧?
心里这般想着,那只蠢蠢欲动的小手又悄悄地放了下去,只紧紧地抓住身上的大衣,算了,就当是被小狗咬了吧!反正,明天他清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后依然是井水不犯河水。
白小玉彻底放弃了抵抗,又怕声音太大,被桂叔听到,那以后抬不起头的就是她了呀!她将身上披的大衣使劲一拽,蔸头盖住了两人的头。外面的光完全照不进来了,里面漆黑一片,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就只剩下接吻的水渍声。
也许是因为没有了视觉,听觉反而变得越发敏锐,她几乎可以区分出他吻自己的唇瓣和勾缠自己舌头发出的不同响声,只觉脸红心跳,整个人都要原地爆炸了。对她来说,这完全就是一种折磨,却也带着一丝隐秘的快感,尤其是在这种封闭又怕被人发现的紧张环境中。
这边白小玉在痛并快乐地挣扎中,那边祁璆鸣却好似小孩子得到了心仪的玩具,亲得不亦乐乎。若是有人看到了这样的少帅,估计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唇都要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他还没个完。白小玉心里气哼哼的,难不成真把我当成了蛋糕,还啃个没玩没了了!她将双手空出来,偷偷摸摸地伸进大衣里,然后使劲地揉了揉祁璆鸣的脸。
本以为这样他就会罢休了,没想到他还真是执着,就好像被打断进食的小兽一般,有些气怒地发出一声响,表示抗议。白小玉一听那声音,吓得急忙用手堵住了他的嘴,没想到这还没完,他居然用舌尖舔了她的手心,就像是小狗一般!
这次尖叫的轮到白小玉了,她实在是没忍住,只觉一股气血冲向脑子,啊地一声就叫了出来!可是她的“啊”还没叫完,就再次被人堵住了嘴,硬生生地将后一半咽了回去。狭窄的黑暗空间里,只剩下啧啧的细小声音。
就在白小玉快要窒息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她就像是刚刚被放回水里的鱼一般,感觉重获新生。双手一推祁璆鸣的脑袋,蹭地一下坐直了身体。这边刚刚坐直身体,就响起了敲车门的声音,还有桂叔的问话,“夫人,现在要下来吗?”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异?白小玉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想法,就低头看了一眼大腿上的人,然后将大衣裹紧,轻声说道:“嗯,你把车门打开吧,少帅喝得有些醉,你将他扶回楼里吧。”
她的话音刚落,桂叔就打开了车门,扶着祁璆鸣的手,将他带出车外。白小玉紧跟着走出车门,脚才刚刚落地,就被人揽住了!她吓得又是一哆嗦,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祁璆鸣,这是风一吹给吹醒了?
桂叔看着身体倒向夫人的少帅,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向白小玉,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夫人,你看这该怎么办?少帅好像不喜欢我扶着他啊!
白小玉被他折腾了许久,要不是现在天黑,看不到她红肿的唇,她早就羞得钻进地下去了。现在见他又缠上来,实在是头疼的厉害。她只能像哄小孩子一般,伸手拍着他的脸,柔声说道:“燕绥,到家了,别闹了,让桂叔把你扶进去。”
祁璆鸣却好似根本没听到,整个高大的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双臂更是占有欲极强地揽着她纤细的腰,脑袋在她肩上使劲蹭了蹭。
白小玉有些欲哭无泪,你这个蹭我也没用啊,我又抱不动你,别说是抱你了,扶着你都挺费劲的。哎,要不把他揍晕,然后让桂叔把他抗上去?这样的话,明天还能看到桂叔吗?不行,不行,风险实在太大。百般无奈下,她只能对桂叔说:“桂叔,你先去休息吧,还是我扶着他进去吧。”
桂叔听了她的话,好似得了皇帝口谕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白小玉还从未见他身手如此敏捷过,不觉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恍惚以为是天太黑,没看清呢!她看着桂叔开车离去,才将祁璆鸣换了个姿势,左手抓着他的手放在左肩膀上,右手揽住他的腰,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朝楼里走去。
眼看着额头上都有细汗浸出了,白小玉才扶着他走到楼梯口,她抬头看了一眼楼梯尽头,只觉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会这样?她有些气喘吁吁的,只能将祁璆鸣的身体靠在墙上,然后自己的身体紧贴着她,这样既是为了休息,也是怕他没什么支撑,就这样倒下去。
虽说秋夜有些凉,甚至有细风从大门处吹进来,身体明明是有些凉飕飕的,却感觉一片火热,就像是被放在了炉火上,煎熬的炙烤着。她就那样趴在他身上,幽幽叹息一声,“你真的好沉啊,我该怎么把你扶上去啊。”
嘴里喷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他的胸前,祁璆鸣好似被烫到一般,眼睛恍恍惚惚地睁开一条缝隙,低头看了一眼身前,入眼就是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他好似玩心突起,嘴角露出一抹纯然的笑意,大手忽然抬起覆盖在上面,使劲揉了揉。
原本躺在他身上休息的白小玉,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瞬间抬起头看向他,一时脱口而出,“祁璆鸣,你是不是没醉?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的?!”
祁璆鸣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依旧在醉眼朦胧地揉着她细软的发丝,揉了没两下,脑袋又耷拉到她的肩上了。白小玉将一切看在眼里,恍惚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刚刚看到的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一样。她气得跺了跺脚,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祁璆鸣,明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好像是对他说的,又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仿佛只是在提醒自己,等他酒醒了,一定要找他算账!她急促地吐出一口气,又将他的手牢牢抓住放在肩上,开始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慢慢往上挪。当她看到二楼的红木地板时,几乎要热泪盈眶了,心里高呼一声,终于到了!
白小玉架着他走向他的卧室,小心地踢开了紧闭的门,将他往床上一放,刚要轻松地喘出一口气,却不妨左手还被他拉扯着,他根本没有松开她的手,以致于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扑向了大床,额,上的那个男人!
砰砰砰,久违的快速心跳声又响了起来,两人身体相贴,好似叠罗汉一般,她的耳朵刚好贴在他的胸前,让她恍惚有种心跳交错的感觉。她想要站起身,却被他的大手揽住了腰,完全是锁住的状态,挣扎无果。
白小玉就像是被抛上岸的鱼,活蹦乱跳了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了。她有些自我放弃地枕在他身前,心里想着,难道我要这样睡上一整晚?不行,这样也太难受了!她准备做最后一次挣扎,小手使劲地从他手中抽出,然后双手使力推在他胸前,脑袋刚刚抬起来,上半身还未离开他的身体,又噗通一声压在他身上。
再次以失败告终的白小玉,心底突然窜出一股幽怨,牙齿磨了磨,嗷呜一口咬在他的胸前,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也许是她的这一口过于凶猛,原本沉沉睡着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嗯”,双眼刷地一下睁开了,眼中好似有幽光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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