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是有前科的,差点就夺了皇帝的皇位,也差点要了皇帝的小命,不等安王解释,皇帝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叫道:“来人!快来人!”
门外骤地冲进八个侍卫进来救驾,夏静月与初晴提着食盒进来,看到的就是剑拔弩张的这一幕。
“将这个假和尚给朕拿下!”
逍遥散人只会一些防身的武功,哪里比得过皇帝身边贴身保护的侍卫?何况这会儿他也不能动武,不然立即以行刺定罪,格杀勿论了。
侍卫擒住了逍遥散人,他的真面目终于显现在皇帝与万昭仪面前。
这会儿,皇帝哪还认不出这个相处了几年,他又尊敬和信任了几年的人。
“逍遥散人!”皇帝的咬牙切齿地盯着逍遥散人看了一会儿,目光又落在安王身上,危险地眯了起来:“安王,上次朕看在皇太后的脸面上,饶了你谋逆大罪,这一次,你又想来取朕的性命吗?”
“没有!皇兄,请听臣弟一言!”安王焦急之下,大声叫道:“臣弟、臣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
皇帝就是再傻也不相信安王的借口,他躲在侍卫身后,冷笑道:“你带逍遥散人进来行刺,还敢说是为了朕好?只怕是来要朕的性命吧?”
“皇兄,请听臣弟弟细细说来。”安王一急之后,已逐渐冷静下来,试图用三寸不烂之舌将这件事圆过去。“皇兄,您若是看逍遥散人不顺眼,尽可以一刀杀了他,一了百了,何必做这等令人发指之事?您想要功德,做几桩好事就行了,施粥施衣尽可以去做,您若是缺钱,臣弟府中还有些银两,您尽管拿去。用活人来献祭,活活烧死,抽取功德,这哪是高僧该做的事?分明是妖僧的邪门歪道。皇兄,您就没有想过,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不仅会影响您的声誉,就是太子也会落得残暴的名声。臣弟将逍遥散人放了,是不想您与太子被天下人唾骂,臣弟是一片用心良苦!”
皇帝听了安王的话,满头雾水,诧异问道:“谁说朕要将逍遥散人活活烧死了?”
这下子,轮到安王愣住了,“您把逍遥散人暗中送到青山寺,不就是为了烧死他吗?”
皇帝怒道:“你这是听谁说的瞎话?朕还没有脑子发昏到烧人来抽功德,那不是功德,是恶业。”
安王懵住了,“那您把逍遥散人送到青山寺,又是沐浴薰香的,是为了什么?”
夏静月提着食盒走了过去,将食盒放在膳桌上,站在皇帝身边,说道:“皇祖母说逍遥散人与父皇有些因果,将来怕是要还的。太子虽然不信这些因果,但神灵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斩断这些因果,不让父皇沾上任何恶业,太子请出四大禅师,除了为父皇聚集功德之外,还要一并斩断与逍遥散人之间的因果。”
“怎、怎么斩?”逍遥散人问道。
夏静月的目光落在逍遥散人的头发上,望着那个光溜溜的脑袋,有点不习惯。“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四大禅师想到了一个代替活人的献祭法子,就是从逍遥散人头上剪一截头发,再取父皇头上的一截头发,以发代人,作法斩断。”
逍遥散人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所以说,青山寺的和尚准备将他洗干净,又薰得香香的,只是为了剪他一截头发?
逍遥散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你奶奶的,要头发你们早说,要多少老子剪多少给你们,不够老头留几年再剪!
安王听到这个真相后,也是惊呆了。若是早知道只是剪个头发,他何至于在山上吹了半夜的冷风?弄得他现在都有点鼻塞。若是早知道只剪个头发,他也有大把的时间来筹划,来救人。
安王与逍遥散人面面相觑,隐隐地察觉到他们被人给涮了。
夏静月解释完后,慢悠悠地对安王说道:“安王爷,别说皇上只要逍遥散人的一截头发了,就算皇上真的要活活烧死逍遥散人,那也是皇上给逍遥散人的恩典。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安王爷没有求得皇上的旨意之前,就自作主张放了逍遥散人,甚至偷偷带到皇上面前,欲行不轨。请问安王爷,你居心何在?”
夏静月不张扬不凌厉的一番话,却比刀子还要锐利,直刺得安王无地自容,无话可说。
这一番话,也让皇帝重新拾起对安王的猜忌与怒意。上一次皇太后为救安王,算计了皇帝,皇帝心里本就生了一根刺,但看在皇太后为他所付出的一切,他也只得忍了,只当是还了皇太后的一份恩情。
但有些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
尤其是这个欺君、弑君之事,绝不能容忍。
又思及韩潇曾跟他提到的事,他的几个儿子极有可能是被安王给害成这样的,新仇旧恨,一一涌上皇帝的心头。
“来人!”皇帝喝道:“将安王与逍遥散人拿下,即刻押解入京,打入死牢。”
皇帝一旦动了杀心,那就是雷厉风行,他冷冷地看了安王与逍遥散人一眼,“你们不是会逃吗?想跑吗?侍卫!把他们的腿给朕砍了,朕看他们还怎么跑!”
侍卫唰的一声抽出长刀,刀光闪闪,向安王与逍遥散人的双腿砍去——
安王脸无血色地闭上眼睛,暗叫:我命休矣!
“慢着!”
紧要关头,一声冷喝声响起,皇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安王眼尖地看到跟在皇太后后面的人,就是他的侍卫。
显然他的侍卫先潜到了皇太后身边,搬了救兵过来了。
安王劫后余生,看到皇太后,激动得眼睛禁不住红了,大声叫道:“母后,皇兄又要杀了儿臣!”
一路急步走来,皇太后的气息有些不稳,急喘了数口气后,方靠在宫女身上,有气无力地指着皇帝说:“皇帝,今天是做法事的好日子,你怎么要做杀人见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