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且慢不禁出乎皇甫旭的预料,唐天赐也有些始料未及,吊脚眼大汉不过是个暗中保护他的护卫,好听点叫他父亲的心腹高手,不好听的说,那就是他唐家养的狗,什么时候狗也能替主人做主了。
“哦,不知这位姓甚名谁,有何指教啊?”皇甫旭眼睛一眯,声音不自觉的冷下来,身后的黄九也是怒目圆睁,凶神恶煞的盯着吊角眼汉子。
“在下封寒,眼下在唐通长老府上做事。皇甫公子,小人出声并非无礼,只是您和我家公子相互间的事情牵扯到唐长老,此事恐怕公子并不能做主,所以还请您见谅。”
封寒的话让唐天赐脸上无光,心里生气怒意,“住嘴,我和皇甫公子说话,哪有你多嘴的份。你只是保护我的,我要做什么你无权做主,况且我父亲要做什么也无需你去掺和。”
吊角眼身旁的大汉也担心的拉了拉封寒的衣袖,和唐天赐这种傻孩子说道理是没用的,眼下还是不要多事。
“够了,封寒,我们回府之后自然可以禀明长老,一切自有他做主。”
封寒嘴唇蠕动,想说什么终究没说,他是一片赤胆忠心,奈何主子愚蠢。
皇甫旭这种人不过想用区区一个妇人,就想换取唐长老的支持,甚至谋划帮主之位,这未免也提太过便宜他了,或者说,两者的价值太不对等,因此,他才出声制止,可惜唐天赐并不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皇甫旭看着封寒最后还是没有出声,点点头,“你回去也可以禀明唐长老,我皇甫旭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对他也并无恶意。他的所作所为,我也很是敬佩,一个父亲能为儿子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少见了。”
皇甫旭的话唐天赐听不懂,封寒等人也都不懂,只是语气和缓以及真诚是大家都能听出来的。
封寒拱了拱手,没有说话,跟着唐天赐下了楼,要回唐家禀告今日的事情,只是临走前,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二楼皇甫旭所在的方向,今日若是皇甫旭要对唐天赐不利,只怕他们两个根本护不住,皇甫旭本人不说,身边的那个雄壮大汉便带给他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这是能杀了他的存在。
而楼上,黄九和于修重新坐回原位,于修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解,“公子最后那番话是何意?属下总觉得您是话中有话,莫不是唐通有什么秘密不成?”
皇甫旭笑了笑,目光放在一楼的阮香香身上,“你当这个阮香香原来的丈夫是怎么死的?急病?这个世上没那么多的巧合,唐天赐刚喜欢上这个女人,她的丈夫马上就毙命,这不是唐通的手笔又是谁的?
至于这么多年他不曾对阮香香动手逼迫,就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也太在乎父子之间的感情了,要是有一日阮香香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唐天赐,说自己和他在一起是被唐通逼迫的,你觉得这个小子会是什么反应?”
若换了皇甫旭,只会是深深的感激,也并没觉得唐通的做法有何错误,自己喜欢的,就要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的去争取得到。
但唐天赐很明显不是这种人,天真,幼稚,自以为人间有情,想用真心打动人家,一旦发现自己的感情掺杂了太多太多的其他东西,必定接受不了。
“那公子想如何做?此女这么多年都洁身自好,恐怕很难处理。”于修点点头,皇甫旭想的很有道理,也是确实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不是唐通,也没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自然是威逼利诱。唐天赐日后知道真相又如何?我可不是真想和这样一个傻小结交,那会拉低我的智商。
我现在要的只是一个机会,等到大权在握,掌控天星帮时,便是唐通也要看我脸色行事,区区唐天赐,能奈我何?”
说着,皇甫旭看着阮香香的目光满是不怀好意,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焉能逃得过他的手掌?要她怎么做,便要怎么做,不然,她所在意的一切,随时可能消失无踪。
这时,从楼梯上又走上一个人,朝着皇甫旭一桌走来,红发,负刀,面目阴沉,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不是阴无忌又是何人?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唐天赐派去保护阮香香女儿和父母的人都已经被解决掉,现在人就在我们手上。”
阴无忌的话让于修有些吃惊,好快的动作,好决绝狠辣的心肠,这可不是什么江湖中人,阮香香甚至练武功都不会,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呢?作为一个人的底线呢?
皇甫旭看了眼于修,这个白骨书生聪明是聪明,还出身魔道,并非善人,但可能是当初读了多年的圣贤书,总是有些妇人之仁。
“于先生,就劳烦你将老板娘叫上来了,对了,黄九,再把这一层的人清一清,态度好一些,茶钱你出。”
皇甫旭等人又不是强盗,把人赶走自然要给些补偿,这茶楼的茶水钱也不少,毕竟走的是高端档次,想必没有不识趣的人。
黄九闻言立刻起身,就近走向邻桌一个翘着二郎腿摇头晃脑的胖老头,巍峨雄壮的身材带来的的压迫感不言而喻,再加上黄九本身凶煞至极,不一会儿,这二层茶楼除了皇甫旭几人,已经没有闲杂人等了。
而于修的动作也不慢,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让阮香香直接将一楼的客人也给遣散,又把茶楼大门关上。
不多时,一身白色衣裙的阮香香已经迈着窈窕的步伐走上二楼,在于修的引领下朝着皇甫旭走来,美丽的脸上满是好奇与不解,唯独没有担忧。
在她看来,这里是榆阳城中,朗朗乾坤,自有王法公道做主,这几个人必定不敢乱来。
况且这么多年,她无权无势没有依靠,却始终一帆风顺,也让她心里有些想法,说不定是死去的丈夫庇佑她们母女。
来到皇甫旭身前,阮香香朝着皇甫旭欠身一礼,“这位公子有何生意要与我商量?小妇人眼下只有这一家茶楼,没有太多的本钱和能耐,只怕要让您失望了。”
不用说,这必定是于修诓骗阮香香上来的言辞,皇甫旭笑了笑,“阮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自己就是最大的财富,怎么可能没有本钱呢?况且我这个买卖牵扯不小,如果你不答应,只怕是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