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父母去世时艾伦还小,又是在中国出的事,既便有可能牵扯到季家,艾伦知道的可能性也不大。
时笙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个话题,正色道:“不管你是真喜欢我还是有点兴趣,或者是闲着无聊想拿我逗着玩,我都不适合你,你和唯安是朋友,我和唯安也是朋友,我不希望因为你让我和他之间产生嫌隙。”
她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所以到此为止,别再闹了。”
艾伦沉默。
时笙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但他的神情有几分黯然,应该是听明白了。
她挽了包要走,就听艾伦问她,“你喜欢的人是唯安?”
时笙:“……”
所以她刚才说那么多都是对牛弹琴了,艾伦压根没听懂。
她喜欢唯安?
他哪只耳朵听出她喜欢唯安了。
时笙回去还有事,也没解释,或许让他误会自己喜欢唯安会有所收敛,却听艾伦道:“你怎么喜欢那种衣冠禽兽的类型。”
时笙莞尔,同情唯安交了个损友,抹黑简直不遗余力。
听到衣冠禽兽四个字,时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唯安,而是季予南。
她道:“可能眼瞎。”
……
第二天周末,时笙将手机关了静音睡到自然醒。
一觉醒来已经快十一点了,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时笙对这组数字没印象,她起床去了洗手间,一边洗脸一边开了免提给对方回过去。
“时秘书。”
对方一开口,时笙就听出声音了。
是凯文。
时笙停下动作:“有事吗?”
“没事了。”那边声音很杂,凯文的声音听着不是很清晰。
说完,电话就直接挂了。
时笙也没在意,随手将手机放回了衣服口袋里。
洗漱完后换了衣服下楼吃饭,小区周边有很多餐馆,味道都还不错,价格也便宜,每次周末她不想做的时候都在附近解决的。
刚下楼就看到花坛旁艾伦的超跑,外观的颜色实在太光鲜亮丽,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艾伦没倚着车门装逼,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驾驶室里。
车上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应该是从昨晚就停在这儿了。
时笙在想要不要装作没看见,就见驾驶室那么的车窗降下,里面伸出一条手臂朝她招了招,见她站着没动,有探出脑袋:“喂,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要查一个人对我来说太简单了,要不你考虑考虑,聘请我当你的私家侦探?”他的牙齿很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是我鄙视那个人,要查季家的历史,就他,还不够格,被人……”
“你给我闭嘴,”听他提起季家,时笙打断他的话沉着脸快步走过去。
谁知道季予南那个变态是不是还派人跟着她的。
时笙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你怎么知道我要查的是季家?”
“陪我去吃饭,我就告诉你,”艾伦厚着脸皮道:“我在楼下等了你一晚,总得补偿补偿我吧。”
时笙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侧身拉过安全带系上。
艾伦笑了一下,开着车出了小区门,“你别这样瞪着我,我怕我忍不住,他每次看到你都要激动,再这么下去我受不了的。”
他流氓惯了,说话也荤。
时笙懒得理他:“你知道季家的事?”
“知道啊,毕竟能在美国混到这个位置的华人实在太少了,总少不了有人会谈论,”说不到两句正经的,他又开始犯浑了,“你打算用什么来交换这些资料?你也知道季家是做什么的,就算有些事人人都心知肚明,可不一定会告诉你啊。”
“你打算让我用什么换?”
时笙的目光沿着他的喉结一路往下,最后落在他两腿之间的位置。
艾伦也只是口头上犯浑占占她的便宜,并没有真的那么色情到大白天的在车上起了反应,但被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又是清晨这种连空气都冒着火星的时间点,顿时就撑起了弧度。
时笙沉默了半晌,“下车,我来开。”
“啊?要去哪?酒店吗?其实不用这么快,”时笙已经开了车门下车了,艾伦只好也跟着下了车,“我们可以先吃饭,喝会儿咖啡培养一下感情……”
时笙掉头,往相反的方向开去。
艾伦坐在副驾驶,跷着二郎腿,“这前面好像没什么好的酒店吧,再怎么说也是我们两个的第一次,找个情调好的地儿,你也比较能放得开。”
时笙没理他,直接把车开着去了最近的医院。
“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他坐正身子,环顾着外面的一排救护车,“就算有你也别选医院这种地方啊,到处阴森森的。”
她带着艾伦直接去了男科诊疗室。
“你带我来男科干嘛?”
“治病,一劳永逸,我帮你解决他不听话的问题,你负责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艾伦:“……”
时笙推门进去,“医生,给他开一种吃了能终生不举的药。”
看诊室里还有其他病人,她这话刚说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时笙看着从里面检查室出来的男人,张了张嘴,也安静了。
季予南。
男科?
再往下一看,平的。
几个毫不相干的词在脑子里过一遍后连成了一句话:季予南不行。
她有些木讷的将视线转到一旁站得笔直的凯文身上,停了几秒又转回到季予南身上,最后落在他搭在皮带金属扣的手上。
衬衫的衣摆还没有完全扎进去,松松散散的垂在外面。
季予南被她一脸同情的盯着,脸色越来越冷,臭的要命,“出去。”
“哦。”
时笙连忙点头,流露出一副我绝对不会泄密的眼神,拽着艾伦就往外走。
季予南看男科,这事怎么就被她碰上了呢。
她苦着脸小跑出去。
季予南看着那两只扣在一起的手,眉头皱得愈发的紧,面无表情的道:“回来。”
时笙停住脚步,却并不回头:“季总抱歉,我不知道您在,您继续看,我出去跟护士预约。”
“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给我丢出去,”他迈开修长的腿朝着时笙走过去,在两人身前站定,唇角微勾,眯起的眸子里冷意流转,“终身不举?”
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们相扣的手,他知道这个男人,下属向他汇报时笙的情况时,拍过这个人的照片。
艾伦。
连续三个月在公司楼下等时笙,不过因为没有过激的举动,时笙也不怎么搭理他,所以季予南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但他居然敢亲她,若不是他最近忙着事情脱不开身,也不可能会容许他还在时笙面前晃悠。
“几天时间,已经从亲吻发展到看男科了?”男人的脸格外冷戾“既然管不住,不如直接废了,”
他将手伸向西装里侧的口袋,抬眸看向始终不曾说话,却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艾伦,“自己来,还是我动手?”
“季予南,”时笙急忙压住他的手,她知道这个动作代表什么,“你干嘛?”
季予南唇角泛着冷笑,抬手将她甩开,一把金色的手枪被他握在手里,“帮他一把,你不是也这么希望吗?”
“我跟他闹着玩的,不需要你帮忙,你还是好好治病吧。”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这个,季予南的脸色更臭了,视线紧紧的锁着她的脸,“凯文,将她带出去。”
时笙皱眉,“季予南,你别闹了。”
“带出去。”季予南扫了眼凯文,冷漠的吩咐。
凯文干咳了一声,一脸无奈的走到时笙面前,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小姐,请吧。”
季少这一言不合就拔枪的阵仗,凯文也只敢劝离,哪敢动手去拉时笙啊,万一惹得季少打翻醋坛子,自己这小鞋估计要穿到离职那天了。
艾伦看着季予南手里小巧的金色手枪,舔了舔唇角,双手往裤兜里一揣,放荡不羁的挑高了眉,“拿枪对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人也算是男人?有种我们打一架。”
季予南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眼睛格外的深暗,他收回枪,“你挑地方。”
“季少……”凯文不赞同的朝他轻轻摇了下头。
季予南的伤还没好,外伤倒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内伤,需要静养。
别说打架,就是跑个步做做俯卧撑这样的有氧运动医生都不同意,让他尽量卧床休息,养个两三个月。
他调查过艾伦,之前打过黑拳,现在还能好手好脚的站在这里,想必实力不差。
若是平时他还有心思看看热闹,但现在他绝对不允许季少不顾身体的胡闹。
虽然将杰西斯的人连锅带碗给端了,但也折了不少人,之后接踵而至的后续事情还需要他亲自安排。
“怎么?”艾伦挑衅:“季少不敢?看来,传闻不如见面。”
“你他妈哪来那么多废话,挑地方。”
“那行,走。”
艾伦率先一步出了看诊室,季予南紧随其后,凯文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得送时笙先回去。
他脚步迈的很大,时笙有些跟不上,小跑了几步后终于在电梯门口截住他:“你不用送我,去跟着季予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