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宫思羽工作的公司,找到了宫思羽。宫思羽把两人带到了会议室。
这个宫思羽四十来岁,落落大方。骆井依稀认得,她便是当时那个喜欢逗自己玩儿的热情的大姐姐。
但她没有告诉宫思羽自己是欧阳冰彤的女儿。
宫思羽也没有认出她。
三人在会议桌前坐下以后,夏石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宫女士,你还记得欧阳冰彤的事吗?”
宫思羽点了点头:“你是她被她老公杀死的事?唔,当时她老公好像也自杀了,对?”
夏石“嗯”了一声:“是的。她在出事前一周就没有上班了。根据我们的调查,欧阳冰彤最后一上班是在一九九六年的十月六日。唔,那你有上班?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吗?”
“应该有,唔……”宫思羽思索良久,才终于想起当时的事,“对了!我记得了!那发生了一件事,后来就是冰彤姐解决的。”
“哦?”夏石有些好奇,“是什么事?”
骆井也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宫思羽,静候她的讲述。
“是这样的,那下午玩具专柜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叫……刘炘晨,唔,好像就是这个名字。我是五点半下班的,到了五点半冰彤姐会过来接我的班,而刘炘晨则是下午和晚上连班。
“我下班前几分钟上厕所去了,当时冰彤姐还没来,所以玩具专柜里只有刘炘晨一个人看着。这时候有个女客人带着一个女孩来买玩具。那个女孩喜欢一个红色衣服的布娃娃,但当时柜台里只有一个红色衣服的布娃娃,偏偏那个布娃娃的衣服弄脏了,于是那个女客人要求刘炘晨去拿一个新的布娃娃回来。
“刘炘晨就对那个女客人:‘我的同事上洗手间去了,等她回来后,她就会去仓库把布娃娃取回来,请你稍等一会儿。’然而那个女客人却:‘我赶时间呀!干吗还要等你同事呀?你去取回来不也一样吗?’刘炘晨为难地:‘再等一会儿,她马上就回来了。’结果那女客人就生气了,大喊:‘我知道了!你是怕你到仓库去拿布娃娃的时候,我会偷你们柜台里的玩具,对?你把我当贼了?真是岂有此理!’
“就这样,刘炘晨跟那个无理取闹的女客人吵了几句。这时候我从厕所回来了,向刘炘晨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也帮忙向那个女客人解释。但那个女客人根本不听我们的解释,大吵大闹,野蛮之极。当时我也是年少气盛,就跟她吵了起来,还差点儿动起手来。”
骆井听到这里,知道妈妈即将登场,听得更加认真了。
哪怕妈妈只是在别人的回忆中出现片刻,对骆井来,也弥足珍贵。
果然,宫思羽接着便:“最后冰彤姐来了,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一个劲儿地向那个女客人赔不是,还叫我马上到仓库取来一个布娃娃送给她。那个女客人占了便宜,这才带着她的女儿离开了。
“那个女客人走了以后,我就不解问冰彤姐:‘为什么要跟她道歉呀?我们又没有做错。’冰彤姐:‘思羽,这是息事宁人,作为售货员,心中要有个“忍”字,你再工作几年就会懂得这个道理了。’后来我就下班了,唉,当时也没想到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冰彤姐了。”
客人吵闹,这只是一件事,似乎跟欧阳冰彤被****的事没有什么关系。
然而,骆井却在其中发现了疑点。
夏石正想向宫思羽询问其他问题,却听骆井冷不防问道:“仓库在哪里?”
“什么?”宫思羽怔了一下。
“摆放玩具的仓库在哪里?”骆井的语气仍然极为冷漠。
“就在百货公司里,往返只需要几分钟。”宫思羽答道。
“那在你回来前,刘炘晨为什么不到仓库去取布娃娃呢?”骆井又问。
她知道自己离问题的关键越来越接近了。
夏石却还没反应过来,代替宫思羽回答:“因为害怕那个女客人偷走柜台里的玩具呗。像这种贪便宜的人,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顺手牵羊的事呀!”
但宫思羽却摇了摇头:“其实不是这个原因。”
“哦?”夏石双眉一蹙,“那是什么原因呀?”
“原因是刘炘晨患有色盲。”
“色盲?”夏石微微一呆。
“是呀,唔,好像是什么红绿色盲,她即使到了仓库,也分不清哪个布娃娃的衣服是红色的,所以要去取布娃娃,就只能等我回来或者等冰彤姐上班了。”
宫思羽还没完,夏石和骆井已对望了一眼。
这一瞬间,他们都已发现其中的蹊跷了。
……
傍晚时分,刘炘晨外出回来,却看到有两个人站在自己的家门前。
是前晚上来找过自己的夏石和骆井。
刘炘晨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问:“两位警官,唔,来找我?”
“我们正在翻查‘红衣杀手’的案子,我打算叫我的同事穿着红色的衣服把‘红衣杀手’引出来,”夏石一边一边指了指骆井,“你觉得这件衣服能否把‘红衣杀手’引出来呢?给我们一些意见。”
事实上,骆井此时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衣服,那是刚才她和夏石在附近的商场买的。
刘炘晨向骆井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唔……应该……可以。”
“是吗?”夏石脸色一沉,紧盯着刘炘晨,凛然道,“看来你确实患有色盲,无法分辨红色呀。”
“啊?”刘炘晨脸色微变。
夏石没有留给她思考的机会,紧接着问道:“那么,当时你为什么会看到欧阳冰彤是穿着红色衣服的呢?”
刘炘晨低头不语,额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夏石喝了一声。
刘炘晨吓了一跳,不敢再隐瞒了,向夏石和骆井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警官,我,我坦白!唔,大概在几前,有一晚上,我下班回家,走到区外,忽然有一个老人叫住我。他跟我,最近或许会有警察来向我问起欧阳冰彤的事,他叫我到时编造‘欧阳冰彤那晚穿着红色衣服’的谎言,并且跟警方提起‘红衣杀手’的事。作为报酬,他给了我一万元现金。”
刘炘晨到这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惶恐地:“警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一万元,我一分钱也没有动过,我现在就可以交给你,请你一定要高抬贵手呀。”
夏石拿出手机,打开了莫辞灵在模拟画像时所拼出来的“雪狐”的样子,神色凝重地问道:“是这个老人吗?”
“对!”刘炘晨使劲地点了点头,“就是他!我肯定!”
夏石和骆井一听,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接下来,夏石又向刘炘晨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她确实已经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才跟骆井离开了她的家。
……
两人回到车上才开始讨论“雪狐”的事。
夏石一边启动汽车一边分析:“‘雪狐’知道我在调查你妈的同事,于是抢先一步,联系刘炘晨,想通过刘炘晨把我们的调查方向转移到‘红衣杀手’身上,想让我们以为你妈遇害的事,跟‘红衣杀手’有关,以浪费我们的调查精力,让我们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远。但他没有想到,我们竟然直接侦破了‘红衣杀手’这宗悬案……”
他还没完,忽然手机响起。
夏石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夏石接通了电话。
“夏警官,你好。”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似乎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怪异声音。
夏石立即提高了警惕:“你是谁呀?”
与此同时,他开启了录音功能。
对方似乎笑了一声,淡淡地:“看样子,刘炘晨已经全部交代了,对?”
夏石反应过来,厉声问:“你是‘雪狐’?”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夏石的问题,只是带着一丝赞赏的口吻道:“没想到你们用了一时间就侦破了‘红衣杀手’的案子,把调查方向修正回来了呀。唔,你们确实比我想象中还要出色一些,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对方这样,等于承认他确实便是“雪狐”了。
夏石不禁怒喝:“我爸在哪里?”
“雪狐”又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别着急,咱们一个一个来嘛。现在我们正在玩‘寻找“控脑者”’的游戏哦,等你们找到了‘控脑者’,我们再玩下一个游戏。只是,下一个游戏是‘寻找夏一栋’呢,还是‘寻找夏一栋的尸体’呢,那就要看你们完成这个游戏的速度了。”
夏石怒不可遏,咬牙不语。
“夏警官,你如此愤怒,心被我们的‘控脑者’控脑哦,呵呵。”
夏石突然想起,这个“雪狐”,跟赵一鑫一样懂得读取思维。
所以,他读取到了自己此时的愤怒情绪。
可是,赵一鑫只能读取周围的人的思维信息,而这个“雪狐”,竟然可以通过电话读取到自己的思维?
“呵呵,别害怕,”手机中又传来了“雪狐”的声音,“我并不能通过手机读取你的思维。唔,你看看后面。”
夏石猛地转头一看,竟然看到有两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车后方十多米外的地方。
一个是个其貌不扬的老人,此时手上拿着一台手机,凝视着前方的夏石。
他正是莫辞灵所拼出来的那个化装后的“雪狐”!
另一个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脸上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正是一个多月前在鬼王村救走了梅智渊的那个面具人!
赤狐的两名成员,同时现身!
这两个人,都知道“控脑者”的身份,同时也知道自己父亲的下落!
夏石正想下车,忽然想到,那个面具人可是“瞬间移动者”,下车去抓他们还怎么来得及?
一想到这里,他马上静止了时间。
然而终究迟了一步,在他静止时间前半秒,“雪狐”和面具人都已凭空消失在他的面前。
那自然是因为面具人抓住了“雪狐”的手臂,并且施展了瞬间移动异能的缘故。
就像三年前面具人带走了那个因为被夏一栋控脑而前来向夏石通风报信的赤狐女成员那样。
夏石呆了一下,回过神来,转头向骆井看了一眼,只见她一动也不动。
此时,她处于静止状态。
整个世界都处于静止状态,除了夏石。
夏石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孤立无援。
他,这个不怕地不怕的刑警支队副队长,此时心中却不禁有些彷徨。(档案1-6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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