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丹青园区大门外的时候,看到刑南一和董振儒已在等候了。
三人下车后,走到刑南一和董振儒身前,夏石也不多作介绍了,直接指了指赵一鑫,对董振儒道:“董老先生,这位赵老先生待会儿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即可。”
“哦。”董振儒点了点头。
其实赵一鑫可以直接让董振儒把当时的情况再讲述一遍,而他则在这个过程中读取董振儒的思维便可。但是这样一来,刑南一和董振儒可就会觉得他这位“催眠师”实在是有些神乎其神了,厉害得难以置信了。为了在自己施展异能时,看上去更像是在催眠,他特意对夏石:“夏队长,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车吗?”
“可以呀。”夏石已猜到了赵一鑫的用意。
“嗯。董先生,那请你跟我过来。”
赵一鑫把董振儒带到夏石的车上,董振儒坐在副驾驶座上,赵一鑫则坐在后排。
夏石、蓝紫荆和刑南一三人也跟着走了过去,就站在车外等候。
“夏队,这位老先生是?”刑南一悄声向夏石问道。
“他是一位催眠师。”
“哦?”刑南一有些好奇。
与此同时,车内的赵一鑫把脑袋伸到董振儒的耳边,用十分平和的语气悠悠地道:“董先生,首先,请你全身放松。接下来,你慢慢地闭上眼睛。好了,现在你想象一下,今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你躺在草地上,闻到了青草的气息,还感受到温暖的春风吹过。你觉得很安静,很舒服……”
董振儒跟着赵一鑫的引导,身体逐渐松弛下来了。
赵一鑫向车外的夏石看了一眼。夏石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于是赵一鑫继续温言道:“好了,现在我们让时间回到十九年前的那晚上。请你回忆一下,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但你的女儿还没回来,你十分担心,于是到屋外等候……”
董振儒慢慢地陷入了回忆之中,呼吸逐渐急促。
赵一鑫一边引导着他进行回忆,一边使用异能,读取着他思维。此时,他读取到董振儒正在回想着当时看到屋外的莫凡和躺在地上的女儿的情景。
他连忙接着道:“是的,这时候,你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女人躺在地上,此外还有一个男人蹲在她的身旁。那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于是你大声叫喊。那个男人听到叫喊声,吓了一跳,站起身子,跑腿就跑……”
董振儒回想着当时莫凡逃跑的情景。赵一鑫不失时机地道:“我们都知道,人跑步一般是会挥动双臂的,如果手上拿着什么东西,那跑步的时候就不太方便了,对?”
董振儒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的,那么现在请你回忆一下,当时那个男人在逃跑的时候,那挥舞着的双手,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呢?”
“手?”董振儒眉关一锁,苦苦地思索起来。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了!车外的夏石、蓝紫荆和刑南一都屏住了呼吸。
“好像是拿着什么……是什么呢?”董振儒吃力地回忆着。
是的,当时莫凡手上确实拿着一些什么,可是具体是什么呢?他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赵一鑫读取到董振儒记忆深处的景象了,淡淡地问:“是一个袋子,对?”
他这样一,董振儒关于当时的记忆,便如脱缰之马一般被打开了。
只听他叫了起来:“对!是塑料袋!一个黑色塑料袋!”
没等赵一鑫话,他已快速地吸了口气,紧接着又:“当时我确实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车外的夏石听到了董振儒的话,连忙追问:“那在他被附近的居民抓回来后,你看到他还拿着那个塑料袋吗?”
董振儒想了想:“好像没有。”
读取到他的思维的赵一鑫接着:“确实没有。”
谜底解开了!夏石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是这样!”
“果然怎样呀?”蓝紫荆一头雾水地望向夏石。
“夏队,你有什么想法吗?”刑南一也有些疑惑。
“当时莫凡在跑到分岔路口的时候,已经感到体力不支了,他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很快就会被居民们追上来抓住。他想,哪怕自己被抓住,但也决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手上的塑料袋。”夏石顿了一下,加大了声音,“于是他选择跑进有垃圾房的死路,目的就是在自己被抓住前,把手上的垃圾袋扔进垃圾房里!是的,这就是他选择跑进死路的理由!”
“那个塑料袋里到底有什么呀?”蓝紫荆急于知道答案。
刑南一、赵一鑫和董振儒,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夏石身上。
夏石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董艳的手腕,以及切下董艳手腕的刀子。”
……
离开中华广场后,段知墨和骆井开车前往第三名受害者刘千珺的家。
车刚开出停车场,段知墨便对骆井:“对了,刚才荆的话你别介意呀,她这个人嘛,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什么。”
骆井向段知墨看了一眼,嘴角一扬:“你对她有意思?”
段知墨双颊一红,否认道:“当然不是啦。”
接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骆井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他的女友张舒泳了。
还有那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张雅晗。
一个是他所深爱的女子,一个是深爱着他的女子。然而这两个女子,这两个在他的生命中意义非凡的女子,此刻却都已跟他阴阳相隔,在他的生命中永远地离开了。
人生中的最痛,莫过于生离死别。
此刻,骆井也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在大部分孩子还在享受着母爱的童年中,她却已经永远失去了妈妈。
从此,和妈妈只能在梦中相见。
而且大部分是噩梦。
那个爸爸在自己面前砍死妈妈的噩梦。
接下来,段知墨和骆井两人各怀心事,再也没有交谈。
数十分钟后,两人根据卷宗的记录来到刘千珺的家,却发现这里的主人并非刘千珺的家人。
后来两人询问邻居才知道,原来在刘千珺遇害以后不久,刘千珺的父亲因为思念女儿,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世了。后来,刘千珺的母亲卖了房子,自己住进了敬老院。
是的,她失去了女儿,也失去了丈夫,已经没有家了,这座房子对她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段知墨想着,心中一阵唏嘘。
接着他打电话给夏石,把当前的情况告知夏石。夏石认为他俩最好到敬老院走一趟,会一会刘千珺的母亲。
于是段知墨和骆井又开车前往敬老院。
刘千珺母亲所在的敬老院位于郊外。两人开了一个时的车,直到接近傍晚五点时,才终于到达敬老院。
接下来,两人找到了刘千珺的母亲所在的房间,见到了刘千珺的母亲,那是一位七十多岁、满头白发的老妇。
她虽身材瘦,但却目光锐利,看到段知墨和骆井这两个陌生人,一脸警惕:“你们是谁呀?”
“您好,老太太,唔,我们正在调查您女儿刘千珺的案子。”段知墨简明地明了来意。
“哦?”刘母斜视着段知墨,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们是警察?”
“这……也不算是……”段知墨略一斟酌,答道,“唔,我们是在协助警方翻查‘红衣杀手’的案子。”
“还在查吗?”刘母冷笑一声,讥讽道,“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抓到凶手吗?”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们会尽力把凶手逮捕归案的。”段知墨一挺胸膛,语气坚定地,“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对于社会上的各种不公之事,本不敢多管闲事,哪怕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总是忍气吞声。但最近两个月他跟夏石接触的次数较多,被嫉恶如仇的夏石所感染,心中对正义的理解比以前深刻了一些,更对此萌生出一股执念。
“可是,”然而刘母却一脸冷漠地,“即使你们真的能把凶手抓住又怎样呢?我女儿能活过来吗?”
“这……”段知墨无言以对。
是的,已死之人,永远活不过来,哪怕把凶手千刀万剐,但也无法抚平受害者家人的伤痛。
段知墨对此深有感受,即使把杀死张舒泳和张雅晗的凶手五马分尸,但她们也活不过来了,失去她们时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也将永远留在自己的心中,再也难以磨灭。
“好了,别废话了!”刘母不耐烦地,“要问什么就快点儿问,我要去吃饭了。”
“是……是的……”
段知墨连忙拿出笔记本和钢笔,根据此前夏石的交代,向刘母提出了几个问题,并且把答案一一记下。
询问结束,刘母板着脸孔:“问完了?问完就走!”
“嗯,问完了,老太太,谢谢呀。”
段知墨站起身子,正要向刘母告辞,一直沉默不语的骆井此时却冷不防道:“我想看一下刘千珺的生活照。”
“没有。”刘母向骆井扫了一眼,她的语气已极不耐烦了。
“有。”骆井指了指放在杂物柜上的两本相册,冷冷地,“就在那里。”
刘母怔了一下,没好气地:“没什么好看的。”
段知墨知道骆井要看相册必有深意,央求道:“老太太,您就让我们看一下,拜托了。”
刘母轻轻地“哼”了一声,走到杂物柜前,拿起其中一本相册,扔在桌子上:“要看就快点儿看,别浪费我的时间!”
骆井瞧也没瞧她一眼,径自走到桌子前,拿起了相册,翻看了几页,目无表情地问道:“刘千珺不涂指甲油的吗?”
“不涂呀。”刘母皱了皱眉,“干吗呀?”
“从来不涂吗?”骆井这才转头看了看刘母。
“对呀,从来不涂,她一点儿也不喜欢打扮。到底干吗呀?”刘母翻了翻眼皮,“怎么?跟案子有关?”
骆井没有回答,秀眉轻轻一蹙,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段知墨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连忙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夏石打过来的。
“夏队?”段知墨接通了电话。
他正想告诉夏石他和骆井已经见到了刘千珺的母亲,但还没开口,却听夏石有些激动地:“莫凡极有可能就是‘红衣杀手’!你们快点儿到丹青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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