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夏石再次打电话给罗波，叫他查出王远远和莫辞灵的住宅地址，并且让他把马嘉琳的照片发给自己。
接下来，四人离开了鱼溪村，开车返回城区，来到了王远远和莫辞灵的家。
从电梯出来后，走到大门前方时，夏石向段知墨问道：“是这扇门吗？”
段知墨四处张望，接着点了点头：“是的，我梦见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夏石按下门铃。
“谁呀？”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警察。”夏石道。
木门打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探出头来：“警察？”
段知墨认得此人正是自己梦见的那个男人。
夏石向他出示警察证：“我是n市刑警支队的刑警夏石。”
男人“哦”的一声：“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是王远远先生吗？”
“是的。”
夏石拿出手机，向他出示了马嘉琳的照片：“你认得这个人吗？”
“嗯，马嘉琳，我认识。”王远远的回答就跟段知墨所梦到的一样。
“你和马嘉琳是什么关系呢？”夏石接着问。
接下来的部分，段知墨便没有梦到了。
“我们以前交往过。”王远远也不隐瞒。
“两个月前，在你结婚的时候，她曾经到婚宴现场闹事，对？”
王远远苦笑：“是呀，当时我和我老婆在舞台上宣誓，她突然跑上来，我老婆抢走了我，什么防火防盗防闺蜜，又大骂我是渣男，连女朋友的闺蜜也不放过。”
“确实很渣呀。”蓝紫荆低声嘟哝道。
与此同时夏石向王远远问道：“那你当时觉得很丢脸？”
“嗯，确实是呀。”王远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反问夏石，“夏警官，到底怎么了？你们今来找我是跟嘉琳有关吗？唔，当时我们确实是报警了，但后来已经和解了呀。”
夏石紧紧地盯着王远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马嘉琳死了。”
“什么？”王远远大吃一惊。
他紧接着澄清：“警官，这跟我无关呀！”
“她破坏了你的婚礼，你不想报复她吗？”夏石冷冷地问。
“我怎么会为了这点儿事就杀人呢？”王远远气急败坏地解释，“起来，倒是马嘉琳想要杀死我和我老婆！”
夏石两眼一亮：“她想要杀死你们？什么情况？”
骆井、段知墨和蓝紫荆，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王远远的脸上。
“是这样的，我家本来养了一只泰迪。大概在大半个月前，有一晚上我下班回家后，准备给泰迪喂水。刚好那我们区停水了，于是我就在饮水机里倒了一碗水。没想到泰迪喝了水以后，忽然强烈抽搐，接着口吐白沫，最后还死掉了。
“我吓了一跳，马上意识到可能是饮水机被人投毒了。于是我到保安亭要求查看监控录像，果然看到那下午有人潜入我的家，那个人就是马嘉琳！唔，她以前就是住在这里的，有这里的钥匙，虽然分手后我向她要回了钥匙，没想到她在把钥匙还给我之前自己多配了一套。
“我不敢把嘉琳投毒这件事告诉我老婆，如果她知道，肯定会报警的。我跟嘉琳毕竟相识一场嘛，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于是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知道她潜入我家投毒的事，还有监控录像作为证据，我还警告她不要再来找我们麻烦，否则我就报警。”
夏石听完以后问道：“这件事你后来有告诉你老婆吗？”
“没有，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王远远叹了口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是对你前女友还有感情？”蓝紫荆忍不住插话。她对这个见异思迁的渣男确实没什么好感。
“怎么会呢？”王远远连忙否认。
夏石接着问：“你老婆呢？不在家？”
“她还没下班呢。”
“好，那我们先走了。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如果还想到什么跟马嘉琳有关的事，随时联系我。”
“好的。”王远远拿出手机记下来了夏石的手机号码。
夏石等人转过身子，正要离开，却听身后王远远叫了一声：“夏警官！”
“怎么啦？”夏石回头问道。
“嘉琳她……是怎么死的？”王远远的语气有些悲伤。
“被凶手重击头部致死的。”
王远远轻轻地咬了咬牙：“谁这么残忍呀？”
“晚一些我们会有同事过来跟你和你老婆做一份笔录，到时请你配合一下。”
“嗯，一定配合。”
王远远目光游离，似乎回想起遥远的往事。
……
四人一走进电梯，就开始讨论起案情来了。
“如果骆井提出的交换杀人假设成立，你们，跟杨楠交换杀人的x，会不会就是王远远的老婆莫辞灵呢？”夏石首先提出假设，“虽然王远远没有把马嘉琳入屋投毒的事告诉过莫辞灵，但她或许已经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这件事，她害怕马嘉琳再来加害自己，索性先下手为强，和杨楠交换杀人，让杨楠帮忙杀死马嘉琳。”
蓝紫荆点了点头：“我觉得保护自己的这个杀人动机是成立的，比因为对方在自己的婚礼上闹事而想杀死她这个动机合理多了。”
但骆井却摇了摇头，冷冷地：“x不是莫辞灵。”
“哦？”夏石有些好奇，“x的身份，你已经有头绪了？”
“是。”骆井微微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字地，“和杨楠交换杀人的x，就是后来被杨楠杀死了的马嘉琳本人。”
“什么？”夏石叫了出来。
段知墨和蓝紫荆也一脸惊讶。
此时电梯的门打开了。四人走出电梯后，骆井才开始不紧不慢地展开自己的推理。
“马嘉琳具备杀害王远远和莫辞灵的动机，大半个月前，她还付诸行动，潜入王远远和莫辞灵的家投毒，只是毒杀计划失败，王远远和莫辞灵才逃过一死。但是，马嘉琳并没有放弃杀死他俩的想法。
“接下来，在一周前，马嘉琳来到鱼溪村找到杨楠，和他商量交换杀人。梅大姐所看到的那个穿着大衣、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就是马嘉琳。
“他们约定的内容是这样的：马嘉琳帮杨楠杀死他所憎恨的林旭乔和高洁，这段时间内杨楠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接着杨楠帮马嘉琳杀死她所憎恨的王远远和莫辞灵，这段时间内马嘉琳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昨晚上，他们的交换杀人计划开始了。马嘉琳潜入星光酒楼的化妆间投毒，毒杀计划失败后，又到林旭乔的车安放炸药，炸死了林旭乔和高洁后，她还试图开摩托车撞死蓝紫荆……”
蓝紫荆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骆井的话：“你是，昨晚开摩托车撞我的那个人，就是马嘉琳？”
骆井点了点头：“是。那个凶徒在现场掉下来了一个唇膏造型的打火机，对？马嘉琳的梳妆台也放着几十支唇膏，可见她对唇膏情有独钟。”
“有道理。”夏石接着骆井的思路继续推理，“今，本来轮到杨楠去杀死王远远和莫辞灵。但杨楠不但没有履行交换杀人的承诺，反而杀死了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马嘉琳，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他和马嘉琳交换杀人的事了。而他也没有杀害马嘉琳的动机，警察根本不会调查到他的头上来。”
蓝紫荆有些不屑地：“这个杨楠，心机很重呀！唉，城市套路深，想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呀。”
为了验证骆井的这个推理，夏石马上打电话给罗波：“萝卜，昨晚我交给你的那个打火机上，不是提取到一组指纹吗？你马上拿这组指纹去跟马嘉琳的指纹比对一下。”
“是的，夏队。”罗波没有问原因。根据他的经验，只要执行夏石的命令，完成夏石交代的任务，最后就能破案。
“还有，你去调查一下马嘉琳在九月九日那晚上十点左右的行踪。”
如果当时马嘉琳行踪不明，那么那个跟杨楠交谈的神秘人是她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好！”
交代完毕后，夏石挂了电话，接着对骆井等人道：“大家都饿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
骆井向他白了一眼：“恐怕是你自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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