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伏袭,的确更像是一场不经意的遭遇战,如果北匈奴先锋军不是受到种种的困素的影响,可能那一场的伏袭战根本就打不响。
所以,总的来说,对于北匈奴先锋骑军的震慑并不算是太大。也让这支匈奴先锋军很幸运,虽然折损大大数千的军马,但始终都没有让他们感受到那种绝望的感觉,没有真正的见识到汉军打伏击歼灭战的厉害。
但现在,在这寒冷的黑夜里,发了狠心的黄叙,在获知匈奴大部军马居然有不向他们追击的迹象之后。黄叙就决定要给这些匈奴军马来一个狠的,决意要歼灭了这支匈奴先锋军,逼着北匈奴的大军不得不挥军追击。
所以,这一次的夜袭,汉军骑兵打得很坚决,从四面八方杀进了匈奴先锋军的大营,见人便杀。
整个匈奴先锋军的大营,全都乱了,那些在沉睡当中惊醒的匈奴士兵,根本就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反正,他们一钻出其军帐,肯定就会遭受到在军营当中来往冲杀的汉军骑兵的攻击,杀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那刚刚躺下睡着的先锋统将阿穆萨哥,他的确是太过劳累了,哪怕他也算是一员相对较为强力的匈奴大将,可是,在其营地受到了袭击,有匈奴士兵发出临死之前的惨叫时,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被惊醒。
这还得要是他的那些并没有睡,在守护着他的亲兵护卫,在他们军营受到攻袭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闯进了其军帐,将阿穆萨哥叫醒。
醒来的阿穆萨哥,跟那些被惊醒的匈奴士兵差不多一样的反应。就是一时间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头脑昏顿顿的。
他第一时间,还冲自己的那些亲兵护卫喝斥:“搞什么!不是刚商议好,待差不多天亮之后,我们再去攻袭汉军的营地吗?现在就到时候了?还让不让本将军休息一会了?”
那些闯进他军帐叫醒阿穆萨哥的亲兵护卫,一脸慌张,也顾不得被阿穆萨哥喝斥了,焦急的大声道:“不是的,将军……你听!”
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为好,只好让阿穆萨哥听。
其实不用他提醒,阿穆萨哥也听到了,混乱、惊恐、凄厉的无数杂乱的声音就有如发生在他耳边一般,一股脑的钻进他的耳膜,让他脸色一变。
“发生了什事?”阿穆萨哥猛然跳了起来。
“是、是汉军!是汉军攻袭了我们的营地……”
“那还在这愣着干什么?娘的,居然敢袭击我们的军营?还不快去召集人马,把来犯的汉军给灭了?”
阿穆萨哥三两步走到兵器架前,一把抓起他的那柄用惯了的长刀。
他说着,便要冲出军帐去。
“不不……”一个亲兵急着上前拉住了阿穆萨哥,快速的道:“将军,我、我们的军营被攻破了,无数的汉军从四面八方攻进了我们的军营,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击了,我、我们完了……”
“什么?可恶!”阿穆萨哥惊怒的道:“那些汉军竟然敢?哼!走,跟本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来,就不相信了,那些汉军还能真的把我们一口给吃了。”
阿穆萨哥不肯相信自己军会完了,所以,不顾亲兵的话,打算跟汉军拼了。
可是,当他一冲到营外之时,顿时感到心里发凉。
营地当中有火光,有原来他们匈奴人点着的火堆火把的光,有现在被汉军放火点燃了他们的士兵军帐的火光。整个匈奴兵营,已经被火光映照得有如白昼。入眼很乱,乱到让阿穆萨哥感到有点眼花。
他看着前方,一队队的披着一条白披风的汉军骑兵,在他们的士兵军帐之间来回的冲突,他看着一个匈奴士兵叫喊着从一个军帐当中挥舞着兵器杀出,但是却被一员汉军骑兵一个冲刺,就直接将那个匈奴士兵给钉死在地。
还有,有数个匈奴士兵一起从某个军帐冲杀出来,可是,却被似是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弓箭,顷刻之间便将他们乱箭射杀。
有点发晕的阿穆萨哥,他转着身,真的看到,自己的兵营四周,全都是在冲杀,在屠杀着他的匈奴士兵的汉军骑兵,他们真的被包围了。
若非他这个先锋大将的军帐设在兵营的中心位置,否则他这里也早遭到了汉军骑兵的攻击。但是,汉军骑兵,此时亦已经杀近到离他的中军大帐五十步开外的地方了。
“将军!”
此际,不少处于附近的匈奴士兵已经发现了中军大帐前的阿穆萨哥,赶紧向他汇聚了过来。
当中,有一个应是阿穆萨哥的马夫兵,牵来了一匹战马。
“将军!快请上马,冲杀出去吧,我等誓死为将军杀开一个缺口!”
那个马夫开口喊道。
此际,阿穆萨哥也才发现,慢慢汇聚到了他身边的人,已经有了数百之多,但是,有战马的,不过百人,大多都是没有战马的。
“我们的战马……“
阿穆萨哥抬头望向军营的一角,心头一痛。
在匈奴军中,军士的战马,其实都是由士兵个人保管喂养的,很少会有将战马都集中起来的时候。
可是,这一次,阿穆萨哥心血来潮,觉得自己的先锋骑军太过劳累了,为了让自己的士兵抓紧时间休息,特意在军营当中划出了一角,让军士将战马集中起来,派了人去一起照看军中的战马。
这是这样的一次偶尔所为,居然就等于直接让自己的先锋军失去了半条命。
没有了战马的匈奴骑兵,还是骑兵吗?并且,匈奴人的凶悍,他们的威名,都是在马背上打出来的,没有了战马,他们连时一半的战力都发挥不出来啊。
“可恨!”阿穆萨哥突然发出一声他身边那些惊慌的匈奴士兵并不能理解的恨声。
“先锋军的勇士们!我阿穆萨哥对不起你们啊!罢了,还能战斗的,都跟本将军杀!”
阿穆萨哥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现在,就只能带着身边的这点人马杀出一条血路了,否则,他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阿穆萨哥也只能是拼了。
可是,攻杀进这个匈奴先锋军营之后,黄叙就率着一支人马直插中军,此际,黄叙已经杀到了。
黄叙一眼便看到了飞身上马,身形槐梧的阿穆萨哥,不由眼睛一亮,知道碰到了匈奴大将了。
“兀那匈奴大将别走!吾乃大汉安南将军黄叙,敢来与吾一战否!”
黄叙一催战马,气机锁定了阿穆萨哥。
气机牵引之下,阿穆萨哥猛然的扭头,看到了黄叙。
他虽然听不懂黄叙所言,但是看着对方指着自己的那长柄大刀,他心里明白,这是在向他挑战。
“哼!本将军匈奴先锋大将阿穆萨哥!你这个汉狗,是想来送死吗?”
阿穆萨哥知道,被这样的汉军大将盯上,他想要杀出一条血路都有点难了,所以,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追随在黄叙身边的将士,有人听懂这些北匈奴人的话,毕竟翻译是会紧紧的追随在黄叙的身边的。
听完后面翻译大声的翻译,黄叙心里一喜,知道终于碰到大鱼了。
“废话少说!你还是安心来跟本将军一战,别妄想还能活着逃离这里了。痛痛快快一战,本将军让你死得痛快!”
“杀!”
说话之间,黄叙已经冲杀到阿穆萨哥的二、三十步之前,长刀舞出一片刀光,将挡在阿穆萨哥战马之前的匈奴士兵给杀得鲜血乱溅,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黄叙片刻。
“给本将军让开!吼!”
阿穆萨哥已经避无可避,不由大吼一声,催马杀向黄叙。
阿穆萨哥也用刀,虽然也是长刀,但却非黄叙那样的长柄大刀,所谓的长刀,是他的刀身较一般的刀较长较大,应该是他特制的趁手兵器。
“杀!”
两将眨眼相对,各自毫无花假的直取对方。
当!
刀刃相激,溅出一片火星。
叮叮叮……
一击之下,两将都各自连续攻出,兵器眨眼之间便交击了十多下。
在两军的大将交战的这一会之间,其下的士兵也都混战在一起,却让这两员大将交战的地方一空,如特意让出一片空间给他们拼杀似的。
一个照面之后,两将各自相错而过,冲出走数步又不约而同的各自勒马回头。
两将再相望的时候,神色都有点凝重。
尤其是阿穆萨哥,其眼内更多了一点惊讶之色。因为他一向自持武勇,在北匈奴部族当中,鲜有能够和他有着不相上下的臂力的将领。但这随便碰到的汉将,居然就不弱于他?
的确,在北匈奴的数十万大军当中,如此多匈奴部族的首领及大将,那匈奴大王阿邪王为何偏偏要让阿穆萨哥担任其先锋军统将呢?除了信任之外,其实也是这阿穆萨哥的确是武力强悍,值得阿邪王信赖的原因。
而黄叙的凝重,是因为发现,这员匈奴大将的实力,居然也达到了一流武将的水准,还有就是他的长刀,居然能与自己精良的长柄大刀相击而没有丝毫损毁。
黄叙并不是怕了他,而是想到,不知道数十万的北匈奴大军当中,有多少如这员敌将的实力,以及有多少这样可以和自己汉军兵器相敌的而不被毁的兵器。他怀疑,这些野蛮的匈奴人,何时有了这么高的冶练技巧,能够打制得出如此精良的武器来?
其实黄叙是有点多虑了,北匈奴人当中,论武力,能与阿穆萨哥相提并论的,恐怕不会超过二十个,能超过他的,也绝不过十人。而至于他的兵器。
这个,可以说纯属是意外,应该说,不是匈奴人当中有打铁技术更高的人,而是这阿穆萨哥的兵器的材料的问题。他的这柄长刀,是来自于不知名的金属打制而成的,也是阿穆萨哥偶然得之。
实际,不只是大汉有不少传说当中的那些神兵利器,世界各地,也偶尔会出现一些神兵利器的。这些兵器的来历以及材质,大多都是一个谜,难以一一去考究。
“再来!”
黄叙与阿穆萨哥再次冲杀,战在一团。
不一会,两将便交手了近三十会合。这也是黄叙近些年来,首次遇到的可以跟他战上这么久的对手。
不过,也仅只如此了。
二、三十会合过后,黄叙已经摸清了阿穆萨哥的底,知道阿穆萨哥的刀法来来去去也不过是十数招,全凭着他的臂力大开大合,以快打快。
并且,论武力境界,黄叙还是要比阿穆萨哥高出一点。
黄叙虽非超一流武将,但是早踏入了一流武将的行列,并且有潜力更进一层。
所以,在三十招过后,黄叙终于抓住了阿穆萨哥的一个破绽,长刀有如毒龙一般,从阿穆萨哥攻来的刀光当中穿过去,刀尖如枪一般,刺进了阿穆萨哥的喉咙。而黄叙,则从马背上飞身跃起,避开阿穆萨哥最后那必杀的一刀,在两马交错之间,在空中一脚横扫,啪的一声将阿穆萨哥踢跌马下去。
摔落马下的阿穆萨哥,满眼不甘,那慢慢散去神采的两眼,映着前方一个个被汉军骑兵斩杀的匈奴士兵的影像……
这个时候,四周的匈奴士兵也基本被汉军骑兵清空了。
黄叙大步踏上前,检起了阿穆萨哥脱手落在一旁的那柄长刀,抓在手上察看了一会,那绷紧的俊脸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刀!哈哈……”
“抓紧时间,给我杀!”黄叙大笑着,将阿穆萨哥的长刀举起来,向四周的汉军骑兵下令。
匈奴先锋军一败涂地,全军几乎全被灭,或者会有小部份的匈奴骑兵趁乱逃走了,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全局。
整个匈奴先锋军营,伏尸处处,鲜血,染红了整个营地之内的积雪。
让黄叙更为高兴的是,汉军如愿控制了差不多两万匹匈奴的战马。
这个时候,战场也懒得打扫了,黄叙马上命令,全军换上匈奴人的战马,只留下一营汉军看守这个军营,看守好留下来的汉军战马,然后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挥军直扑十多里开外的下一个匈奴军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