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他也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得那么快,这才多久?他与刘备之间的结盟,这个主次的角色已经调换了过来。
现在,轮到刘备要进入他的南蛮领地助他抗击新汉军了。
不过,也一样的,当初他与刘备结盟的时候,刘备也很明显的提防着他,现在,他也自然要提防着刘备。孟获刚刚率军劫掠了成都,他自然也一样害怕自己的南蛮地区会遭受到益州军的劫掠。那句话,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孟获自己都先做了亏心事,那么他自然而然的得要防着刘备一点儿。
但问题是,刘备能如其所愿的那般,可以号召得到那么多的益州军追随他背井离乡进入南蛮地区么?
很明显,刘备也实在是太过理所当然了。也包括了司马徵派来的那些神秘高手,那个静老,他们都有点太过想当然了。
第二天,孟获按自己与其部下的部族首领及军将商议的结果,与刘备达成了一致的条件。他们可以允许刘备率其益州军进入南蛮地区,但只能让刘备率二十万益州军进来。
另外,也划定了区域,只能让刘备的军马在益州南面的朱提、西昌、泸州、会川、泸津关、沙口至南面的建宁一带镇守活动,不能再往西南方向深入。
朱提,其实就是后世云南的昭通市附近。西昌则是川西高原的安宁平原,此地蛮是益州川蜀地区当中的第二大平原。是川滇结合部。西昌城,也等于是益州与南蛮地区的一个重要的文化贸易交流中心,一座非常重要的城镇。
泸州是位于四川省东南部,于长江和沱江交汇处,川滇黔渝数地的结合部区域性中心城镇。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城池。
会川,是属于益州西置的一个县城,但是归属势力早已经属于是南蛮所拥有。
泸津关与交州建宁相隔不远。中间隔着长江支流沪水河,地理位置亦相当的重要。
这些地区。基本上包括了向益州方面攻来的新汉军防守、向黎瑶族方向攻来的新汉军防守,以及还有交州方向的新汉军防宁。可以说,孟获一下子,就将刘备推到了与新汉军全面接壤,有可能发生战争的防线上驻守。
刘备的心里,都不知道因为这些条件而暗暗骂了孟获多少次,但是刘备现在也没有了选择,他必须接受孟获所提出来的条件。如此,他才有退路可走。起码,条由西向东的防线,包括了数座还算不错的城镇给他屯军发展,多少都还算有着自己的立足之地。
如此,刘备只能含苦与孟获达成了一致协议。当然,刘备也要求,孟获的大军,也同样要分兵在这些城池共同镇守,不可能只靠他的益州军来阻击新汉军的进攻的。孟获也同意了刘备的意见。答应也会派出一定的军马,进驻每一个城池,配合刘备的行动。
达成了协议。刘备便率追随他本是追杀孟获的大大数万军马与孟获一起,正式渡过长江支流泯江,进入朱提郡城。
刘备与孟获合计,双方的军马,先在朱提构建一首坚固的防线,阻击新汉军从益州南进。另外,打算等刘备的召来大军,到达朱提郡城集结,再继续往南的其余各城分别派军镇守。
过了几天。在巴东城的数万蛮族兵,逃回来了三、四万人马。带来了非常不好的消息。当然,不管是什么不好的消息。孟获的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因为他的人马,也总算又得到了充实,有了这四万蛮族军逃回来,使得孟获的兵力,已经不逊色于刘备太多了,如此,也就不用担心刘备会对他不利,对他形成什么的威胁了。
其实,考虑到要分兵协助刘备镇守各城的关系,孟获其实还有二十多万的大军,在朱提西南的一个郡城地区并没有让统军的洞主拨军到朱提来。到时候,孟获等刘备的大军到了,孟获才打算从那些蛮族军当中,随便派出少量的军马丰助刘备就算了。有刘备在前线顶着,孟获也不想一下子投入自己的兵力来与新汉军正面交锋。
可是,孟获虽然等到了自己的逃军回来,但刘备却没有等到他所想象当中的益州大军。并且,等来的不好的消息,更让刘备一阵阵的寒心绝望。
首先是益州北面的汉中方向,已经攻破阳平关,率军杀进了益州北端的广汉地区的新汉军,仅仅只是休整了两三天,然后其大军便直插成都,已经杀到了成都城下了。
这个,也主要是孟获在成都劫掠,造成刘备完全失去了对成都城的控制,被刘璋夺回了成都全城的控制权的消息传到了关羽、马超的耳中,他们知道机不可失,便马上集结了十万大军,先不顾别的益州城镇,直插成都。
另外,在益州东面,张飞、赵云等将,突然兵分两路,直接从深山野林当中杀到了巴郡,直接使刘备留下驻守数百里山道的益州军全军溃败,让两将轻易的夺取了巴郡。一路上,两将俘获益州军将无数,大都是见机不对,在严颜等将的号召之下,纷纷改弦易辙,归顺了新汉朝。如今,张飞、赵云两将,也分别向成都发军了,相信不日将会与关羽、马超、魏延等将会师于成都城下。
刘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新汉军的进军速度会如此神速。他还以为起码都会有一段时间让他收拢益州军马的。
其实,益州除非不让新汉军打开突破口,也不管是谁,只要打开了进入西川的突破口,那么西川基本上就等于是陷落了。
川蜀之地,之所以能一直偏安一隅,主要是他四面环山,并且大多都是一些险要的道路,极为难行。加上,出入西川流的道路也不多。极易于西川的军马防守。但是,只要被打通了一路,那么大军便可以在西川这全天府之国。这个平原盘地当中纵横,根本就再无可挡之势。
事实上。在三国的历史当中,刘备入川,一开始也是在打通道路这方面与益州军僵持了一段时间,到后来,一旦打通了通道,整个益州便一鼓而下,刘璋也不得不投降,将其基业拱手相送给刘备。
乃至后世也依然是如此。西川的军马与欲进攻西川的敌军,大多都是在那些险要的道路关隘与敌国周旋,僵持一段很久的时间,直到被敌人打通了道路,那么要夺取整个益州也就没有什么的难度了。
早前,刘备从巴东悄悄撤离,回到巴郡,一共才率了差不多近十万的军马返回成都或者想支援阳平关。如此,他其实就是率着这部份的军马到达了朱提郡。他让静老及一众亲兵亲将,前往收拢已经效忠于他的益州军。想让那些人将军马引到朱提郡与他汇合。
可是,却迟迟没见自己的军马来。
这让刘备觉得有点不妙了。
刘备不知道,他的名声。的确是已经臭了。孟获纵军劫掠成都,对成都城做下来的恶行,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益州。益州百姓,首先就是对孟获这些南蛮人痛骂痛恨,为那些惨遭南蛮*害的民众鸣不平,抱冤。慢慢的,便有人提到,南蛮人,是刘备这个益州三军大都督引到益州来的。引狼入室,最终害了成都的百姓。
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人人都连带的对刘备也骂了起来,反正。刘备在益州,已经真的成了人人共怒的人了。
如此,当静老等人,及刘备的亲兵亲将,到益州各个城镇收拢益州军,打算带他们到南蛮地区去的时候,基本就没有益州的士兵响应他们。
事情已经摆明了,刘备与那些野蛮人,与孟获是一丘之貉,明明刘备引来的南蛮军马,对益州的百姓造成了那么大的祸害,这刘备居然还与孟获搞到一起去?众人都在痛恨着他们的时候,谁还想再与那些南蛮族人为伍?谁还想再听众人人痛恶的刘备的号令?只要心里还有点是非观念,有点正义的理念,谁还想再追随刘备?
何况,现在新汉军已经杀入了西川,益州军分布在益州地区的各个城镇当中,刘备却已经到了南蛮地区与益州交界的城镇当中,其本人不在,谁还想再随便的听一些人的命令继续追随刘备?
还有,要知道,对于益州军士来说,益州就是他们生长生活的地方,他们益州军士,几乎全都是益州的子弟兵。现在,刘备派人来让他们抛弃故土,背井离乡的跟刘备跑到凶残的蛮族人的领地去,有多少益州军将士能够抛开一切盲目的追随刘备?
可以说,除了个别,与刘备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有着不可分割的重大利益关系的军将士兵之外,就基本没有人愿意再追随刘备了。
故土难离啊,跟着刘备到南蛮领地去干什么?就是这一点,就已经让刘备的计划付之流水了。
更重要的,那就是新汉军杀入益州,却并没有对一般的平民百姓形成任何的威胁啊。虽然新汉军还没有对整个益州地区进行实质性的统治,可是,就看新汉军与一般的百姓秋毫无犯,大军一路所过,对那些沿途的百姓礼敬有加,并且关心他们的民生事宜。与之一对比之下,谁还想背井离乡?
不仅如此,已经随刘备到了朱提郡的益州军,当中有些军士,发现情况不对,跟着刘备到了南蛮地区,他们将永远都难再回到益州与亲人团聚。特别是刘备下令军士,准备布置防线,提防有可能从益州方面杀来的新汉军的时候,下面的将士,就出工不出力,人心思归了。其军当中,已经开始出现逃兵,成群结队的逃回益州境内。
出现了如此的状况,的确是刘备意料不到的。另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困难摆在刘备的面前,那就是他下面的益州军马,毕竟不是蛮族军,命令下面的军士去劫掠钱粮的时候,他们面对自己益州的百姓,又如何下得手去?一些受军令所迫,到实在是难以执行刘备的命令,便整支军马,都一起逃回到了益州境内。另外,如静老等人,他们因为连军马都没能收拢到的关系,也就没有办法在益州的境内搜刮钱粮,人没有,粮食也没有。
就在种种困难都摆在刘备的面前的时候,更坏的消息又传来了。成都居然向新汉军投降了,刘璋与黄权等将,在新汉军的大军兵临成都城下不久,便向新汉军投降,放新汉军进了成都城。
“刘备!你所说的军马呢?你们的粮草补给呢?本王可不管,你的军马的粮食补给,本王概不负责。另外,早前答应让你驻军防守的城镇,也不用你派军了。你就率本部军马守住朱提郡城便可。本王还得要到其余各城去布防,就不与你在此厮磨了。”孟获对刘备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孟获觉得,自己被刘备骗了。要兵没兵,要粮没粮,他还有什么的资格跟自己平起平坐?跟自己策划自己部族的以后未来?对抗新汉军最终还得要自己的部族军马,这个刘备,根本就靠不住。
刘备被孟获挤兑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前所没有的窘迫。
现在,如果孟获明确不让自己的军马到别的城池去,那么就等于他现在仅余下的数万人马,将被孟获推在与益州方面的新汉军敌对的最前线,也就等于白白为孟获做炮灰,却于他没有半点好处。
要知道,刘备的本心,并非就是真心的助孟获抵抗新汉军的进攻。而是打算借道南蛮地区,到更西南的地区去发展。如果孟获将他的军马困在朱提郡,那么他又如何越过南蛮地区,沿以前古蜀国的撤退转移路线撤走?
所以,刘备觉得,自己一定要到南蛮地区更南一些的地区去。只有保存已经不多的实力,躲在南蛮军的后面,见机不对就逃,只有这样,刘备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