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特意与陈震一起赶到上庸来,是为了向他请教一下现在汉中的各种情况,只有对敌人了解清楚透彻,方能做到知己知彼。
自己方面的情况,刘易早已经知道,大将关羽、魏延统军,军马约三十万左右。大军将士,基本上都是早前刘表时期的荆州降军,经过整编之后,基本上都是最为精锐的荆州将士。整体战斗力或者不及早期的新汉军将士,但经过整训之后,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起码,全军的精神面觑焕然一新,不再是那种胆小怕事,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了。
尤其是魏延最早从整个荆州降军所挑选出来,所组建的那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马,那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就算是比起老牌的新汉军来说,也不相上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让刘易有点恼火的是,关羽还没有率军前来支援之前,魏延一时冲动,用他的这支最精锐的军马攻击上庸城,折损了数千精锐将士,使得魏延的这支精锐之师锐减到两万人以下。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汉中张鲁军方面,他们并非是以正常的军制成军,而是以其教众成军,他自命师君,五斗米教教主,掌握着军政、宗教大权,其下,便是“治头大祭酒”。据了解,张鲁之下的“治头大祭酒”无数,小说也有数十人之多。再下就是大祭酒、祭酒、鬼卒。
这里,鬼卒可不是兵,而是等于军中的什长到屯长的级别,一个鬼卒,可率十人到数百人,要看祭酒之下。有多少民间百姓附从。祭酒呢,就等于是一县之长或县尉,有全权管理一般城镇的军政民生事务的权力。大祭酒。应该就等于是一郡之长,太守等。“治头大祭酒”就相当于一个朝廷当中的朝延文武了。
如此算来。具体的,张鲁有多少军马就很难计算得清楚了。除了他们自己人,别人真的很难搞清楚。就有如当年张角的黄巾起义时期,天下大小三十六方,每一方的军马人数都不相同的,有多有少。
仅可以估计,真正具有正规军的战斗力的汉中军马,估计总共会有三十万左右。盲从的教众教徒则不计其数。
张鲁之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却也是不得不说的,那就是张鲁最为重要的谋士,那就是阎圃。
阎圃,巴西安汉人。东汉末年人物,张鲁部下谋士,后随张鲁一同投降曹操,获封平乐乡侯,得善终。
现在。张鲁治下的汉中,许多的一些施政举措,其实都是阎圃为张鲁所谋之策。历史上。他劝阻张鲁称王,劝说张鲁归曹,一直深得张鲁信任。
这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人物。
此外,张鲁部下,还有其弟张卫,部将杨昂、杨任、杨松、杨柏等等。嗯,骤眼看上去,却几乎都是“杨家将”,据说。当中武力最强者便是杨任,相当于早期诸侯袁术的部将纪灵。历史上,似乎能与夏侯渊能战得二、三十会合不分胜负。
其余将者。张卫、杨昂、杨柏或还能勉强算入流,余者皆都是凡凡之辈。
当然,如果单是论武将强弱,论兵力多寡,汉中张鲁真的不值一提。可是,夺取汉中,却不能纯粹的以实力来相论。更加注重影响力。
早前已经提到过,因为“五斗米教”的教义,及种种施政措施,已经让汉中的百姓基本上就等于被洗了脑,几乎每家每户,都最少有人是“五斗米教”的教徒教众,每家每户,都供奉着“张天师”,将其视为精神信仰,张鲁在汉中,一呼百应。
还有一点,就是汉中张鲁的底蕴问题。他与张角不同的地方,就是他的底蕴要比张角厚重得多了,他的五斗米教在汉中经营了这么多年,一直来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威胁,平时,也极少天下诸侯会公开的评击汉中张鲁。这是为什么?主要的,就是张鲁的先祖,传说就是留侯张良。
张良是汉高祖刘邦的谋臣,汉朝的开国元勋之一,与萧何、韩信同为汉初三杰。“运筹策于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说的就是张良。
而大汉当中,论影响力,张良的影响力,恐怕要比一众大汉的开国元勋都要大。其后人亦深受其福泽,世人说起留侯,都莫不肃然起敬。
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张鲁祖父张陵,也就是张道陵张天师,中国道教创立者之一。
其实,张良,传说就是道人,所以,其张家,可以说就是一个“汉天师世家”,一直来,其张家都对民间有着无拟论比的影响力。
所以,现在张鲁在汉中,实行不征收粮税的政策,还要广布粥食救济世人,比刘易做得更加的彻底,使得他更加深得汉中的民心。
刘易从太阳能手机的百科全书中找到了这样的一段话,是后世毛太祖对张鲁的的评价。
“汉中有个张鲁,他搞过吃饭不要钱,凡是过路人,在饭铺吃饭吃肉都不要钱。他搞了三十年,人们都高兴那个制度,这有种社会主义的作风,我们的社会主义由来已久了。”
看看,张鲁现在的所作所为,几乎就等于后世某一个时期当中的那个社会了,怎么能不收获民心?
民心,就是制约着刘易用武力强行收取汉中的最大限制。
现在,刘易在上庸城外,所看到的情况,还真的让刘易乐观不起来。
汉水河,先从峡谷当中流出来,沿着西面的山岭,流到了上庸盘地中段地区,一个横流,流向上庸的东面,把上庸盘地一分为二。
现在,新汉军基本上是控制着河道,上庸城东南一片区域。但是,上庸盘地北面,以及地处南半区,被河道所隔在南区的上庸城。都还在张鲁军的控制之下。
刘易可看得到,上庸城城墙上,无数汉中军民在忙碌着。不停的修葺加固城墙,搬运守城物资到城头上。而河道的北面。同样是无数的军马,在疯狂的在构建防御阵地,一片黄沙滚滚,尘土飞扬。
丫的,那可是全民行动啊,就似新汉军是一些吃人的恶魔军团,正在被所有的百姓惊惧而拼死抵抗着一样。新汉军打了这么多仗,还真的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碰到要与一些明显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作战。
刘易终于知道了关羽的难处,明白到关羽到了上庸来后已经这么久了,还没能打开一个局面的真正原因。
当然,新汉军的军营,也遍布了上庸城四周,军容气势更盛,当真要打的话,新汉军却也不是说打不下上庸城来。关羽到这上庸来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该送来的攻坚器械早已经送到了。投石机、床弩、云梯、楼车等等,早早就已经严阵以待。随时都可以向上庸城发起进攻。
可是……
“这仗没法打啊!”刘易视察了一遍上庸的情况之后,有点无可奈何的对左右的关羽、魏延等军将道:“娘的,打了这么多仗。就这一次最让人郁闷了。你们说,如果我们当真的攻城,一轮石弹打过去,死的都是一些什么人?看看,城头上,居然还妇人小孩,他们看我们怎么怪怪的,满满的都是恨啊,这丫的。我们新汉军有这么讨人厌吗?”
“主公……愚民,全都是愚民。死不足惜,主公有所不知。俺当初攻击他们的时候,他们那个疯狂的劲儿,真他娘的疯狂,俺军的将士,就是死在那些疯狂的愚民之手。”魏延抓抓头,愤愤的道:“按咱说,先不管他们那么多,直接攻打上庸,拿下来了,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新汉军的真正厉害,到时候,他们自然就怕了。”
“不可!”关羽却断言道:“就算是愚民也是民,都是大汉百姓,如果我等不分清红皂白,乱杀一气,不仅有违天和,还会给我们新汉军抹黑。主公,请明鉴!”
“可惜,汉中之民,已经深受五斗米教教义的影响,我们的宣传工作,根本就渗透不进去,如果有人敢在汉中地区散布不利于汉中张鲁,尤其是五斗米教的坏话,马上就会遭到五斗米教众教徒的毒手。”陈震也有点无从下手的道。
“太平道、天师道,都是一些宗教,已经有了他们独特的教义,他们的教义,虽然并非都是符合实情的,但无可否认,却最能鼓动人心的。从某一方面来说,的确有着其积极的一面。只不过,过犹不及,宗教信仰入了魔之后,就并非都是好事了。”刘易略为沉思一下道:“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果按照五斗米教的教义来办事,汉中早晚会出大问题,只可惜,我们没有时间去等他们暴发问题,也不愿意看到汉中出现大问题。我想,如今五斗米教势大,但是,势力越大,问题肯定就会越多,明攻不成,我们或者可以从他们的内部击破。”
“哦?从其内部击破又如何着手?”关羽紧问道。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我们就从五斗米教的教义着手,找出其不足之处,然后,再找出五斗米教内的一些龌龊之事,把五斗米教拉下神坛,给汉中百姓敲响一个警钟。”刘易说道:“这是一种办法,另一个办法,就是想法子,与张鲁直接对上话,对其阐明厉害,让他明白,大汉终归一统,他汉中,以宗教立国,或可安于一时,但却永远都不可以影响得到整个大汉。他身为留侯张良后人,应该更明白一些道理,如果可以劝服张鲁,那么汉中便可和平解决。”
“可是……主公,万一五斗米教内,找不到所谓的龌龊之事又如何?张鲁宁死不愿降又如何?”陈震犹豫着问。
“水至清则无鱼,我就不相信,五斗米教内就没有一点不足之处,尤其是如今其教众大增,鱼龙混杂的时期。”刘易不屑的道:“很明显的,汉中现在,不敢说全部汉中百姓,起码有半数左右的百姓都加入了五斗米教,一人入教全家不饿,还要有余粮布施。他张鲁的钱粮从何而来?人人入教,学习其所谓的教义,修道,那么谁来搞生产?你们看眼前的上庸,百姓军民,最少都有数十万了,他们吃喝用度从哪里来?坐吃山空,纵使张鲁有着再多的积蓄,也会有用尽的一天。到时候,他们不战自乱。”
“咦?主公说得对,我等怎么就没有想得到呢?”魏延略有所思的道。
“现在上庸城里的守将是谁?”刘易忽问。
“治头大祭酒杨柏。”关羽不假思索的道:“关某来到之时,搦战上庸汉中军将,与杨柏交过手,他败逃回城后,一直高挂免战牌,近期都没见过他露面。”
“好!那就从杨柏开始调查!”刘易心念一动,拍板道:“秘密通知我们在上庸城里的内应,密切关注杨柏的一切,把他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汇报出来。”
刘易知道,自己新汉朝的情报网,一定有人打入了上庸城当中,只是比较隐秘罢了,到了该用的时候,他们就能发挥出作用。
“另外,派出使者,求见张鲁,就说我刘易想与他见面谈一谈。”刘易又扭头对陈震道。
“臣明白,马上修书让使者送去。”陈震领命道。
刘易从一些历史资料上看到,杨柏在张鲁归顺曹操之后,他并没有一起归降,而是远走南蛮地区。所以,刘易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杨柏应该有问题,要不然,他不可能放着归顺曹操之后,可享荣华而不随张鲁一起归降。另外,张鲁帐下,还有一个贪财杨松,这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
还有就是阎圃,他可是一个真正的人物,更应该是一个能审时度势的人物,如果能与他接上头,说不定会收到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反正,刘易认为,以宗教立国,形式上太过松散了,弊端太多,绝非长久之计。
只要找出其教的不足及龌龊之处,便能让汉中百姓认识到其教的害处,起码,多少都能让汉人百姓能清醒一些,不至于太过疯狂,对所谓的信仰着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