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还有何事?”一众谋士问。
“这个……”曹操想了想道:“这次,虽然是刘易主动写信给我们,愿意跟我们一谈,可是,曹某担心,荀先生就这样去,未必能谈得出一个什么的结果来。毕竟……”
曹操有点难以启齿的道:“这一次,我们谋算刘易,的确是我们不太公道。是我们先撕破了之前的协议,我们处处理亏的一方。我担心,新汉朝方面,会提出一些让我们难以接受的条件,比如说,狮子大开口,会向我们索要赔偿什么的。”
“对啊,换了我们,在占尽优势的时候,都不会轻易的饶过对手啊。”满宠等一众谋士,亦有点醒悟的道。
“新汉朝朝廷,听说他们的朝廷官员的职能分得很仔细,如果是按正常的出使,前去洛阳谈判的话。我想,荀先生可以连见刘易都有点困难。必然会是一般的官员与荀先生相谈。这样一来,我们就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了。”华歆亦一脸担心的道。
“荀先生,你到了洛阳,一定要见到刘易,要跟刘易谈。刘易这人,我曹某了解,重情重义,哪怕现在,整个新汉朝都是他说了算,但若是荀先生你直接与他谈,他也不会太过难为你,因为,他一定会看在荀爽他们这些荀家子弟的面上,对你有所照顾的。现在我们的情况比较困难,钱粮于我们今后的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新汉朝要索要赔偿的话,一定不能答应,若一定要赔偿。我想,或者可以用地来赔偿给新汉朝。嗯,对!”
曹操说着,眼睛一亮,不禁阴笑一声道:“自古都是如此。战败割地赔偿,就算我们战败吧。我们将早前所夺的荆州东南部地区,送给刘易。嗯,主动送给他,这样,新汉朝怕也不好再开口跟我们要钱要粮了。”
曹操想到。自己夺得的荆州东南部地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果将这些地区送给了刘易,那么。对自己似乎更加有利,起码。到时候再与刘易翻脸开战的话,对于那一带荆州东南部地区,自己可以随时夺取回来的。现在,只不过是先让刘易代自己保管罢了。
甚至,曹操觉得,除了虎牢关外的一些地盘不能割舍,别的地方。如兖州的一些地方,都可以暂时割赔给刘易的。但是,曹操相信。刘易也肯定不会接受的。那些地方,就算接受了,自己亦可随时夺回来,这个,曹操相信刘易也一定能看得到。
“割地?”一众谋臣听了全都眼睛一亮,他们都觉得曹操的这个想法不错。
“可以这样。”荀攸认为也可以。这样,他到了洛阳。也更加说服新汉朝的那些朝官了。
“对了。”
一直不怎么作声的许攸,这时突然拍了一拍大腿。神色有点阴冷的冲曹操拱手道:“主公,如果荀先生就如此去,许某认为,还是不够诚意。”
“哦?还不够诚意?”曹操瞟了许攸一眼,问道。
许攸自从投了曹操之后,一开始,的确很受曹操的看重,毕竟,官渡一战,他的确送来了曹操所需的重要情报,有了许攸的情报,曹操方可以打赢了官渡这一战。可是,许攸可能是在袁绍帐下受到压抑太久了。现在,持着功劳,便有点持功自傲。平时,总想表现自己,想成为如荀攸、程昱一样,曹操身边的第三个重要的心腹谋臣。所以,平时,总会口出狂言,常与曹操帐下的一些谋士发生争执,一副只有他的才是对的样子。
嗯,如果当真的是他对的,曹操倒也会喜欢接纳他。但是,许多时候,曹操见他夸夸其谈,却没有太多有实质性建设性的好计谋。因此,曹操便没有太过看重他。
许攸或者有才华,可是却持才自傲,到关键时刻,却又没有力压群臣的好计谋。比如,近段时间,曹操新败,心里又担心新汉军会攻杀而来。向众臣问计,平时夸夸其谈的许攸,却一声不吭,没有让曹操可一解眼前困境的好建议。如此,曹操更加不怎么喜欢他了。
实际上,许攸有点将以前在袁绍帐下的那一套搬来了到曹操这里了。
嗯,在袁绍帐下,袁绍向来优柔寡断,还总是喜欢摆出一副礼贤下士,谁的意见,他都能听得进去的样子。下面的谋士,不管是谁,也不管他们是否当真的有更好的计略,只需要在袁绍的面前说出来,不管什么,袁绍都会认为,这个谋士不错,有见地,有办法。还有,很多时候,真的没有什么的建议,只要挑出另外一些谋士的建议当中的缺点,不足之处,袁绍亦会对其另眼相看,认为此人是一个大才。
所以,许攸在曹操的帐下,每每听到别的向曹操献策的时候,他自己却又没有更好的计策,他就会专门针对别人的计略,鸡蛋里挑骨头,把别人的计略,批得一无是处。
一开始,曹操亦以为许攸有大才,可是,后来听着听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因为,每一个谋士,给他所谋的策略,最后似乎都会被许攸批得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似乎,自己要是听了那些谋士的计略,自己就必败无疑似的。曹操不是袁绍,他的心里,有自己独立的见地,不会因为别人的反对或挑剔而认为不好。对于曹操来说,好就是好,可行就是可行。曹操知道,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天下,就没有哪一个计略能够十全十美的。许攸如此攻击别的人计略,似乎有点太过了。一次半次,曹操没有觉着什么,可是,多了的话,曹操就觉得许攸此人有点让人讨厌了。
现在,许攸一开声,曹操就觉得有点不喜了。
现在的情况之下,谁都没有更加好的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危机。现在。知道了刘易没死,有可能与新汉军言和。这个,曹操也有了哪怕是付出了一点代价,也要与新汉朝言和,争取到一点整顿军马。招兵买马的时间。许攸倒好,自己要差不多决定了,让荀攸前往洛阳与刘易一谈。但这个时候,许攸却跳出来,说不够诚意?莫非,他又要鸡蛋里挑骨头?认为这次派荀攸前去洛阳谈判的事不可行?
曹操的心里冷笑道。挥挥手,让许攸说下去。
不过,这一次,许攸却并非是鸡蛋挑骨头了。许攸也算是聪明人,只是因为立了大劳。心态有点失衡罢了。他的心里也知道,在一些大事上,自己决不可轻易的捣乱,尤其是程昱、荀攸这两个曹操最为倚重的谋士面前,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他站了出来,对曹操道:“主公,刘易的这信,许某也看了。虽然刘易说的不是那么好听,当中,的确有与我们暂时和解紧张局势。互相罢兵的意思。但是,请主公及各位大人想想,换了是我们遭到了伏击,几乎致死的话,我们还会轻易的原谅对手么?所以,别看刘易在信上透露出了那样的意思。但是,我们却不可就此轻率的前往与刘易谈判啊。”
“嗯?不如此去。那刘易还想我们如何?莫不成,他还想我曹操亲自去向刘易赔礼道歉?”曹操神色不喜的道。
“非也。”许攸摇头晃脑的道:“主公,你忘了,在谈判之前,我们得要先跟刘易解释一下啊,要向刘易表示一点诚意。”
“解释?表示诚意?”曹操倒有点不解许攸想说什么了。
许攸抬头道:“我们与袁绍联手伏击刘易,这事,肯定是掩饰不住的,刘易的心里心知肚明。不说什么了,我们之前在襄阳与刘易的协议当中,就白纸黑字的写着,不参与新汉朝对袁绍的战事。可结果呢?所以,许某认为,主公应该先就这什事给刘易一个交代,只要有了这个交代,荀先生到洛阳去,就好说话了。这个,亦是等于向新汉朝表明了我们的一个立场,表明了我们的诚意。”
“有道理,这事,虽然是我曹某做得不对,现在,大家要言和了,那么,多少也要就之前的事向刘易解释一下。可是,这些事,我们又如何能解释得清楚呢?不做也做了。”曹操有点为难的道。
“很简单,我们只需要向刘易表明,我们现在与袁绍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已经与袁绍完全断绝联系,绝交了。这样,我们跟新汉朝,方可以像以前那样,双方安心的各自退兵,不再针锋相对。要不然,许某担心,就算我们跟刘易谈得多好,一回头,新汉军的大军便压境而来了。”
“这……”
这的确是曹操担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想到要割地赔偿了。
“主公不用头痛,其实真的很简单,嘿嘿,那个,袁绍不是派了使者来求援么?这些天,主公你为如何敌住新汉军的攻击而头痛,还有,处理一些不轨之臣,为了献帝的亲事而操心,一直都没有顾得上接见袁绍派来的使者。”
“对,曹某记起来了,是郭图吧?”曹操记起了,郭图早几天便来到了许都,只不过,曹操现在自顾不暇,又明知道是袁绍现在被新汉军攻得紧,派人来向自己请援的,自己自己都还顾不及,又怎么会给袁绍派出援军呢?
这些事,之前便有谋士说到过,派军去支援袁绍,敌住冀州的新汉军的事,只是,曹操认为那不是最好的先择罢了,如果当真的没有办法,曹操少不了要接见袁绍的使者,答应出兵支援袁绍了。
“没错,就是郭图。”许攸道:“这个郭图啊,真的不能让人省心,诡计多端。他见主公这些天没有时间接见他,他便找到了许某,希望许某可以为他引见一下主公。还以当年一起共事袁绍,总是同僚的事,请许某为他在主公明前美言几句。不过,许某好心接待他,他在醉言之时,却还暗暗的表示,想要许某随他归还袁绍帐下。呵呵,我呸!许某既然投了主公,又岂会再回袁绍帐下?不瞒主公说。袁绍当初,谋士如云,又兵多将广,可是,现在为何这么快被新汉军打得龟缩在邺城。眼看就要被新汉军所灭?这个,主要就是郭图这个奸诈小人的问题。当初,他自持是袁绍心腹,深得袁绍信任,在我等面前作威作福,打压异己。明明我等有良策献给袁绍。却被郭图压着,或是被其攻讦,使得袁绍听不进我们的献计。这样的一个小人,留他无用。”
郭图是小人,曹操心知肚明。但是,对于许攸的话,曹操却也有点不可置否,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个许攸,初初还以为他是君子,是有识之士。弃袁绍投自己,是弃暗投明。自己亦获得一个良臣。但按现在来看,许攸此人的人品不行。良策没有,倒是攻讦的手段有不少。
“你说要如何便是了。”曹操挥挥手,不想再听许攸搬弄别人的是非。
“呃……好……”许攸见曹操的神色不喜,赶紧正容道:“许某的意思是说,我们把郭图斩了,把他的人头给荀先生一起带给刘易。这样一来。刘易就能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了。如此便能向刘易表明,我们之前跟袁绍联手害他。是我们错了,现在。奉上袁绍心腹谋臣郭图的首级,以表诚意,证明,我们已经与袁绍完全断绝了关系,让刘易可以放心去灭袁绍,我们不会再拖他的后腿。这样,不用向刘易解释,想刘易也明白了我们的心意。”
“啊?斩了郭图?”曹操倒没有想到要无故杀了郭图,毕竟,自己与袁绍的情份不再,可是,郭图现在,也算是使者,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自己杀了郭图,这个似乎有点没有道理。
“主公,要杀郭图,不用主公的命令,只要主公有这样的心就可以了。不会污了主公的明声。”许攸道:“许某可以为主公办好此事。就说,郭图以前与许某有怨,他欲杀许某,许某不得已,只好先下手为强杀了他。一切,都是我许攸的罪过。与主公无关。”
“哦?呵呵……这样啊,也好吧,嗯,郭图……”曹操的眼中,闪出一股寒气。
“今天就办好吧,明天皇上要娶曹某女儿,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还有,那个,郭图的妻儿就不要伤害了,毕竟,曹某与郭图也算是相识一场。就代其照顾妻儿吧。”
“是……嘿嘿,主公,郭图有一妾貌美如花……呃,属下马上就去办。”许攸猥琐的笑着退下。
既然决定与刘易言和,曹操总算安心下来,不管最终能否谈和,起码,这些天他不用太过紧张了。许攸退下去之后,曹操再与众臣商议一下如何扩军练军的事儿,便各自散去。
可怜的郭图,他费尽了心机,好不容易才从袁绍的手里要出自己的妻儿,与他们一起带到了许都来,一心想换一个主子,正式投靠曹操。却不想,到了许都好几天了,却一直都没能见到曹操一面,使得他想投效曹操都没有机会。
不过,此刻的郭图,心里的确是有点得意的。一个得意,是他觉得,自己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怕可以与古时纵横家张仪等都有一拼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得到,凭着自己的一张嘴,居然会说得服袁绍把妻儿送还给自己,能让自己带着妻儿离开邺城。再一个得意,就是袁绍那傻帽,居然还主动的让自己投曹操,这正合他的心意。这样一来,他投了曹操,将来都不会有人骂他背主投荣了。
还有一个得意,就是这次可以杀了刘易,全凭他在曹操、袁绍之间奔走,牵针引线,把原本是袁绍的计谋说成是自己的。日后,等曹操灭了新汉朝,一统大汉之后,自己必然青史留名。要知道,刘易啊,何等的威风?天下无敌,比战神吕布更强。但这又如何?还不是在自己的计谋之下,葬身黄河?
自己可以说,自是戴功投曹,要比之前背袁绍投靠曹操,导致袁绍兵败官渡的许攸的功劳更大。要知道,许攸背叛袁绍,投靠曹操,虽然让曹操打了一场大胜仗,可是,他却没能因此而助曹操完全灭了袁绍。可是自己呢?却助曹操杀了刘易,而没有了刘易的新汉朝,日后必然会被曹操所灭。
所以,郭图的心里,真的是相当的得意,认为,自己拖家带口到了许都,投了曹操,将来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了。
不过,郭图到了许都来好几天了,几乎每天都带着一种欢喜的心情去求见曹操。可是,却每次都没有见着曹操,每每使得他满腔归顺曹操的拍马之词都没有机会对曹操说出来。
郭图想想,还是去拜见了许攸,他以前,与许攸的确是有点不对路,可是,将来又是同僚了,大家都为曹操效力。所以,他想通过许攸向曹操转达自己的心迹,让许攸助自己求见曹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