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血红,是幽暗的血红,是落日躲在云层之内泛起的暇光所致。这样的天色,会让人感到有几分不适。尤其是在平原上,云层似压得很低,如触手可及的样子,这样更加会让人产生一种压抑感。
天上的云,是动的,因为大草原上有风,是寒风,呼呼的风声,如幽灵在呼嚎,在狂啸。如此,天上风卷残云,有如巨浪翻腾,云被红霞所染,使得整个天空有如血海一般,在动荡着,似要把整个天地都要吞没了一样。地上的黄沙,亦被寒风刮起一道道沙尘,漫天的草屑飞舞,使人觉得倍感荒凉。
很难想象,双方加起来约有三十万人在这样的天空下列阵打仗,是怎么样的一种壮观的场面。
匈奴人的六、七万骑兵,他们原来一直都是在马背上的,现在,看到了新汉军步兵拉开了阵势向他们冲来,又看到了身后的那支骑兵亦拉开了阵势冲过来,他们下意识的向中间聚拢,人人惊乱,不知所措的望着他们中间的位置,等着他们首领导的命令。
其实在他们身后出现骑兵,还没有注意到是新汉军的骑兵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慢慢的向中间靠拢了。
这支匈奴骑兵,在贸然的向新汉军步兵发起攻击之时,损失了三、四万人马,吸取教训之后,只敢在远远的盯着,等待机会再攻袭新汉军步兵。他们真的谁都没有想到,新汉军还会有一支人数上十万的新军骑兵从他们的背后攻杀过来。如此,他们不惊怯就怪了。
呼揭天河现在面如死灰。他很难想象自己的骑兵在新汉军步兵的弓箭大阵及新汉军的骑兵冲杀之下他们的命运会是如何。
他看了一眼同样是面色惨白,呆呆的不知所措的荤加,他知道,如果真的被新汉军步、骑军围杀过来,他们恐怕全军都要交待在这里了。当下,他没有来得及再与荤加及别的首领军将商量,直接越过荤加下令道:“都愣着干嘛?忘了我们匈奴骑兵的作战特长了么?跑啊!分两部!向左右突围,在他们围上来之前冲出去。走!”
匈奴人向来都是见到汉军势弱的时候进攻,看到新汉军势强的时候就逃的。他们尽可能的利用他们骑兵来去如风的特长,打得汉军对他们毫无脾气。现在,可能他们大多都是大兵团作战,动不动就是上万、几万十万的骑军一起行动,以为他们的兵力对汉军已经形成了绝对的优势,所以。在一时间,还真的忘记了他们的作战方法。
这也不能怪这些匈奴骑兵,他们之前,一直都是几百还几千人一起行动,有时候甚至还是几十上百的人偷偷的侵入到汉人的地方,对汉人不停的进行侵袭。现在好不容易豪气了一把,集结了几十万的大军,以为他们这么多军马,再也不用担心汉军。所以,一般都以为。凭他们的大军,不用再像以前那般采用偷袭的方式对付汉军了。哪怕他们吃了点亏,都还以为他们有这么多人马,就算是正面与汉军交战,也不会落于下风。
人的惯性思维还真的可怕。所以,现在面对前后两支新汉军的两面夹攻,他们尽管心里惊惧,可是在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想过要先撤逃。
还好,呼揭天河的喊叫,让他们都惊醒过来。
呼揭天河大喊道:“荤加将军!你率军从另一面走,我们分开走,谁突出去了,就回去向大王报告,我们的大军就在不远,请大王速派大军来消灭这些汉军!”
呼揭天河倒有几分机伶,他这样说,一是向匈奴骑兵表达说明了,他们走不是逃,是向众人说明,他们匈奴骑兵历来的战争打法,就是打不过就逃,非常怕了汉军。同时,还提出向大王报告,让大王派出大军来攻击这些汉军,给四周的匈奴骑兵打一支强心针,告诉他们,他们匈奴骑军更多,并就在附近,只要他们突出去了,就有机会对这些汉军反起反击。
呼揭天河的喊话,还真的起了作用,原本惊慌的匈奴骑兵,他们马上反应了过来,刹时,围成了一圈的匈奴骑兵,马上动了起来,纷纷拍马,向两边奔逃。
如此,整个天地都似动了起来一般。
似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军队,从前后冲近,中间的匈奴骑兵,他向两边冲出,有如被挤压似的,向两边挤出。
不过,双方的军马都太多,军阵拉开后,场面实在是太大了。以致于中间的匈奴骑兵,还不能完全冲出两支新汉军的包围,两军就冲撞到了一起。
“杀啊!”
新汉军步、骑两军,整整有二十多万人马,他们齐声喊杀,轰然一声,声裂长空。天上泛红的密云,也似乎这些喊杀声震荡,似更加的激荡起来。
最先冲杀近匈奴骑兵的是华雄,他现在,就有如是一尊杀神,战马急奔,远远的前出军阵,手上的长刀舞动如风,呼的一声,直接冲撞进向两边挤出的匈奴骑兵群当中。
几万人,可不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他们的迅速还没有提升得起来,华雄就率军杀到了。
“杀!”
华雄长柄大刀一挥,泛着寒光的刀锋一刀劈下,一个闪避不及的匈奴骑兵只来得及扬扬手中的弯刀,他就碰的一声,直接被华雄一刀破开他的头颅,直接把他劈落下马。
另外的匈奴骑兵,顿时作乌兽散,呼的一声散开,他们现在,只想快点逃离两军的夹攻,根本就无心与新汉军战斗。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匈奴骑兵都不敢战斗,他们看着汉军攻杀了过来,也知道想活命的话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所以,后面的匈奴骑兵。见已经被汉军骑兵杀到,无奈之下只好奋起抗战。
三个匈奴骑将,他们一人使弯刀,一人使狠牙棒,一人使长矛。
他们都是千人将,千夫斩,实力直追一流武将。
实际上,匈奴人当中。武力不错的武将相当多,虽然超级猛将极少,但一些处于二流至一流实力的匈奴军将,怕要比汉军都多。这个也是匈奴人特殊的生存状况所形成的一种特有的情况。
异族人,他们弱肉强食,好勇斗狠,谁都想成为最强者。所以,他们每一个部族,大大小小的部族,都只会让他们部族当中的强者来做首领,而他们谁想做首领,都要通过最原始的方式来决出来的。他们互相比斗,谁最强谁才能为首领。这种沿袭了千万年的风气,让他们匈奴族人,无一不时刻都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也限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匈奴人大多都只能是通过激发他们自身身体的潜力来提升实力。并不懂得如汉人那样,通过许多技巧或一些方法来增强自身的实力。他们不太擅长武艺。没有什么的功法,他们,只有最原始的搏杀经验。
也因此,他们越来越变得凶残,整体上,他们也似越来越多强者。可是,真正的巅峰强者,却很难通过他们的搏杀训练得出来的。也因此,就造成他们匈奴族中,二流到一流实力的武将特别多,但是超级猛将几乎等于无的局面。
匈奴骑兵的这三将,见到华雄突前杀入他们的阵中,互相对望了一眼,决定一起攻杀了这个汉将,只有把这个汉将斩杀了,他们这些还没有逃出汉军的夹攻的匈奴骑兵才有可能安然的逃走。现在,被他们阻延一分,就少一分逃走的机会,就会有更多来不及突围出去的匈奴骑兵会遭受到汉军骑兵一涌而上的围杀。
“汉将休要猖狂!匈奴千人将布鲁来取你性命!”
布鲁使一根长矛,他从乱兵之中杀出,呼的一声向华雄身侧刺去。
另外两个军将,与布鲁配合默契,趁华雄被布鲁吸引的注意力之机,也从乱军当中悄然的杀至,他们一个刀削华雄一肩,一个长棒直接向华雄当头砸下。
三人的合力攻击,凌厉迅快,把华雄整个人都封死在内,无懈可击。
华雄正杀得兴起,忽感有杀气攻杀而来,不禁定睛一看,见是三个匈奴军将攻来,他心头一凛。
华雄也只是一流武将,实力比典韦、许诸等将自然是比不上的,气机相感之下,他知道这三个匈奴军将不宜对付。单独对上其中一人,他并不会担心,但是三个合击的话,他可能会有点吃力,毕竟,这三将都勉强能算是一流武将,以华雄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横扫他们。
不过,华雄凛然不惧。
他在双目一凝之时,猛一提气,喝道:“来得好!本将军亦不杀无名之将,尔等全都给某华雄报上名来!杀!”
华雄嘴上说着,身体在马背上猛然一扭,居然一下子避开了布鲁的一矛,让他的长矛堪堪从他的胸间擦过。
同一时间,华雄一跨腿,侧身坐在马背,就有如后世侧身坐在自行车或摩托车上一般,前冲的战马带着他一冲,从左右两将之间冲了过去,使得另外那个使用弯刀的匈奴大将的一刀落在空处。
华雄就侧着身,坐在马背上,双手一举。
“叮!”
正前方的那个匈奴大将的狼牙棒重重的击在华雄的刀柄上。
嚓的一声,两人兵器相激之处,发出一片火花。
“匈奴千人将李虎!汉狗给我死吧!”使用狼牙棒的这个大将,在他的兵器被华雄的刀柄弹起之时,大喝一声,狼牙棒一下子扬起,绕开华雄的刀柄,从华雄的大刀之下扫向华雄的侧肋。
狼牙棒带着劲风,寒闪闪的狼牙尖钉如果真的击实华雄的话,华雄可能就会当场被其拦腰钉死。
在这个时候,那使用弯刀的将领虽然因为战马前冲没法再对华雄发起攻击,但是布鲁却又一矛回身刺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华雄居然呼的一声。从战马上向一旁弯腰躬身,看上去。就像是华雄要从战马一旁跳离战马一样。如此,就使得横扫华雄的狼牙棒堪堪的从华雄背上扫过,布鲁的一矛,亦刺了一空。
卟!
看似就要跳离马背的华雄,双手上的长刀卟的一声插在地上,然后一借刀,倏地又挺起了腰杆,在挺起腰杆的同时。他一个反身,跨坐到了前冲的马背上。这时的华雄,是反坐马背的。
“你叫李虎?污辱了汉人的姓名,送你一程!”
华雄虽然刚刚避开了似非常凶险的敌将合攻,但是他依然面不改色,倒坐马背,长刀哧的一声砍过。
“啊!”
战马与李虎察身而过。李虎大叫一声,碰的一声摔倒地上。他的身体,被战马带着拖出几步,他痛苦的一手抚着后脖,努力的抬起头,望向华雄。说了一句好骏的骑术,然后头一侧,断绝了气息。
“哼!”华雄冷哼一声,大刀左挡右格,在马背上打了一个跟斗。重新控制好战马。几个欲想偷袭他的匈奴骑兵,被华雄用臂力硬将他们击落马下。
布鲁与另一将此时亦勒马回头。吃惊的望着华雄。
“汉、汉将有骑术居然也这么厉害?不、不对,他、他就是华雄?当年董卓帐下的头号猛将华雄?”布鲁倒也不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人,听说过不少汉人当中的事。他们也曾与董卓有过合作关系,除了董卓之外,他们自然也听说过董卓帐下的一些重要人物,这个华雄,正是其中之一。
华雄亦已经回头,旁边的匈奴骑兵,见到华雄如此厉害,倒也不敢再上前去偷袭了,远远的散开逃走。
华雄冷眼望着这两将道:“没错,某便是华雄!你们异族人当年施加于华某身上的耻辱,今于,我要一并收回来!杀!”
华雄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无比愤恨的色彩,一股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让布鲁与另一将都心感一惊。
他们自问自己与华雄才是第一次见面,互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恨,可是这华雄为何似如此憎恨自己的样子?汉人他们见识过许多,也杀过许多,可是,大多都是惊惧害怕,最多就是在被他们杀死前才流露出一丝不甘的恨色,哪有如华雄这样一见到就信非常痛恨他们的情况?但是,也让他们来不及细想,华雄已经拍刀舞刀,杀到了他们的身前。
华雄的双目赤红,如入魔了一般,在这一刻,他可能真的是又想起了当初在异族人当中遭受到的压迫侮辱,心里狂躁,劲气激荡。
“死!”
华雄的战马非常快,疾如奔雷,轰的一声就冲杀到他们跟前。布鲁旁边的那个军将,举刀欲格,但是噗的一声,被华雄的大刀一下子劈在他的肩膀上。
大刀压着他,把他整个人都压得弯下,他努力的想用弯刀把华雄的刀刃顶起,可是,却显得有点无力。
“杀!”
华雄的大刀一旋,哧的一声,把这个军将的半边脑袋都削了开去。
“啊!”这个军将惨叫一声,仰身落马。
高高扬起的大刀,带着鲜血洒下。
旁边的布鲁,看到与自己配合的两个大将在眨眼之间被斩杀,他胆气一寒,哪里还敢再与华雄对战?下意识的一勒战马,举起的长矛一拖,转身拍马而逃。这刻,他不敢再与华雄相战了。
“匈奴贼将哪里逃?”华雄岂能让他逃了?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箭的窜了出去。
“杀啊!”
轰然一起,大队新汉军骑兵杀了过来。
终于,新汉军的骑兵咬上了逃窜的匈奴骑兵尾部,如贪食蛇一般,追着蚕食散逃的匈奴骑兵。
两支看似合围匈奴骑兵的新汉军,最终还是没能把这几万匈奴骑兵完全围住。
实际上,黄叙所部的十来万步军,其实就只是摆一个阵势,迫得匈奴骑兵只能向两边逃窜罢了。他们还没能冲得近来,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弓箭箭程范围,但是却也不能放箭的,因为华雄的骑兵已经和匈奴骑兵交战在一起。不可能放箭连自己人都杀了。所以,他们只是摆摆阵势,没能马上参与攻杀的。
匈奴骑兵一心逃走,整个战场看似很混乱,但是却是匈奴骑兵被新汉军骑兵追杀的局面,这是一边倒的追杀,并不是战斗。匈奴骑兵也不笨,这个时候,他们敢返身与新汉军战斗的话,绝对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有多快就逃多快,哪里还敢与新汉军骑兵交战?
整个草原之上,到处是喊杀惨叫声,来不及逃走的匈奴骑兵,都成了新汉军的刀下之魂。
那匈奴千人将布鲁,他终还是没能逃过华雄的追杀,他被两个新汉军骑兵阻缓了一下,尽管他亦斩杀了这两个新汉军的骑兵,但却被赶上来的华雄一刀砍落马下。
呼揭天河与荤加分别被典韦与许诸带着少量的骑兵追杀,他们派出了随他们逃走的军将苦苦敌住两将,几乎损失了他们所有的亲兵亲将,才勉强的逃得性命。
这一战,匈奴骑兵逃走了大半人马,一共十万骑兵,算上之前被黄叙步军所杀的,死伤了近七万人刀,逃回去的,不过是两、三万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