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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4章 江湖有你(16)三合一

江湖有你16

如果欧阳锋在这附近那么他要是知道有蛇攻击了燕宁部之后会怎么想呢?

人家那侄儿其实是亲儿子的。

而欧阳锋对欧阳克的宠爱那也不一般,只比对武功的痴『迷』少一点。想问题当然是那种我们家克儿要杀你们那定然是你们不好!这就是人家的逻辑。

但林雨桐知道,四爷这么安排,只是不想叫燕宁死。

活着的燕宁,更有用些。

先不说兵不血刃的拿下sn东就只以后对河b这个燕宁的作用都很大。

四爷的意思就是不想叫人知道他已经亮出了兵刃。对外,他得跟燕宁是合作的。哪怕实际上燕宁弄回去也是塞到寨子里好好的养起来。但真到那份上了燕宁也不会不合作。

河b公各自为政。谁跟谁的关系都说不上好。都是地方豪强嘛其实他们驱逐蒙古人不是因为有多大的情怀说到底,便是蒙古人的入侵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能做的,说好听点叫做保境安民说不好听点,那就是土皇帝。谁的手想伸到我的地盘,都绝对不行。

四爷若想对河b动刀子这股不合的人瞬间就能合起来nn过来。这当然不行。

因此四爷想拿下sn东有立足之地,又不想惊动别人,如今这种办法自然就是最好的办法。要是能叫河北b对大金朝廷心生忌惮和不信任,那就更好了。

如今这个局,对外的说法就是,一切都是完颜洪烈算计的。是完颜洪烈想叫燕宁灭了杨元贞,再设下蛇阵灭了燕宁。消息传到北,对方会怎么想?朝廷容不下山n二公,岂会容下b?唇亡齿寒啊!

这是要破了朝廷跟这些人的默契。

否则,光是完颜洪烈不停的指使这公这个那个的,今儿这个带兵『骚』扰,明儿那个带兵劫掠,一天天的,这就够人招架的了,再想干别的也腾不开手不是?可如今这事出了,完颜洪烈再说其他,其他公能有几个再相信他的?

而另一方面,随着自家这边的地盘扩大,完颜洪烈反而不敢跟自家轻易翻脸。

所以,燕宁最好是不死的好。河b的事,用他的时候还多呢。

如今人困马乏,要走也走不动了。包了客栈,无论如何今晚都得歇下。而林雨桐抓紧时间睡了一觉之后,换上那身红衣服,就出了客栈。

她知道,欧阳克肯定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这边这队人马呢。

果然出了镇子不久,欧阳克就追了上了:“仙子仙子”

林雨桐依旧站在高处,看向欧阳克:“有事?”

欧阳克看着隔着面纱的脸,实在是看不清楚。他有些不能确定,如今见到的逍遥仙,跟当日没有带面纱的逍遥仙,是不是一个人?

他试探着问:“赵王府世子是在下的好友,听闻赵王妃被仙子带去海外,不知道在下可能有此机缘?”

林雨桐轻笑一声:“星宿海一脉想要机缘?”

“星宿海一脉又如何?”

林雨桐的话说完,欧阳克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苍老冷冽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似的问了那么一句。林雨桐心下警惕,果然,这人就在附近。

听着是说话的声音就在耳边,可话音落了,远远的才看见一道人影,这人影只一眨眼就又到了跟前,站在距离欧阳克最近的一棵树的树枝上,跟林雨桐遥遥相对。

以林雨桐如今的目力,倒是能看清此人。说实话,这人长的高鼻深眼,倒是真不似中原人物。

站在那里,身姿比自己还要潇洒三分,他轻哼一声,复又问了一句说:“星宿海一脉又如何?”

以逍遥派的身份来说,星宿海一脉算是孽徒败类。若是这真有人学了这门一类,不做恶事,这倒也还罢了。可但凡学这一门的,其实难有几个心思好的。即便有,也活不长久。光是同门倾轧,好苗子就难存活。

更何况星宿一脉的传统,那是反师傅是家常便饭。谁的本事大,谁便是老大。

这欧阳锋当年是怎么出头的,他的师傅就收了他一个?还是其他同门都在竞争中被干掉了,谁说的清楚?

林雨桐便说:“欧阳锋,你侄儿不知道当年的事,难道你也不知?你师傅当年是没告诉你,还是他本就出身野路子?”

“哈哈哈哈”这老物放声大笑:“我师傅?”好似对这样的说法觉得很意外又好笑一般,“我师傅?”说着,猛地声音一冷,“那老东西,老废物,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你竟然能问我师傅?”

林雨桐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半点不意外的道:“星宿一派的传统倒是没丢。”她也呵呵一笑,“老物,你这么大年纪,可有徒弟?哦!是了,你的徒弟就是你的侄儿不,是儿子”

话没说完,只觉得气浪掀了过来,来的毫无征兆。林雨桐迅速闪开,闭气躲过对方掌风带过来的气,对这老物的认识不由的又多了两分。

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一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人。

但闪开之后稳下来,林雨桐就反应过来了,这回欧阳锋还真不是想杀自己,这明明就是在试探。

果然就听欧阳锋道:“星宿一派本就出自天山一脉,我星宿一派自然有资格争夺掌门。告诉我,那些老怪物如今在哪里?打发你这小小的姑娘要做什么?”

“想做掌门?想要传承?”林雨桐微微点头,心里就有数了,在没有得到这些之前,欧阳锋是不会拿自己如何的。只星宿一派没落的情况下,造就出一个欧阳锋这样的人物来。笨想都知道本门有多少厉害的东西,是他见都没见过的,连想都不敢想的。

而且欧阳锋的话里还透漏出来一件事,他问说:那些老怪物如今在哪里?

那么也就是说,欧阳锋是见过逍遥派的其他人的。这些人长的很年轻,但实际年纪却个个都不算是小。

而这些人去了哪里,这一点,欧阳锋是不知道的。

欧阳锋一听传承二字,浑身便是像打了鸡血似的,“你果然知道!”话音才落,人影一闪,手掌就已经到了林雨桐的面前,林雨桐避无可避,迎上去就对上了一掌。北冥神功运转起来,跟对方的手掌挨住的那一瞬间,一股子磅礴的内力奔涌而来。

林雨桐被这内力冲的感觉有些消化不良,但欧阳锋只咦了一声,没有撤开双手。其实以林雨桐本身的能力,是不能吸着人家不能动的,反倒是对方,只要愿意,轻轻一推,就能将她推开。

但欧阳锋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这门武功他在传说中听说过,但没想到传承并没有断了。还有人会,竟然修习成功了。内力被吸走了,对他而言,不过是大海中流逝了一粟。他一点都不急,反而是感受这其中的玄妙。

内力奔涌而来,神功自然运转,存于丹田之内。

然后欧阳锋很快便觉得不对了,这被吸走的内力刚开始不过是一条水线,慢慢的变成了一条小溪,如今倒是有几分河流奔涌的意思了。他的内心怎能不骇然?

这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化功。反之,明明是炼化了别人的内力为己所用。

这可比什么九阴真经还是什么经的东西好多了。

果然,星宿一脉得到的传承根本就不是正统的传承。这不正统的传承还早断了,可偏偏正统的传承却一直也没断!自己身上的这点工夫,最开始是师傅教的,但他发现师傅拿出来的不是全部的时候,他果断的设计杀了师傅,然后拿了秘籍自己修炼。那偏心的老废物本就没得多少星宿派的东西,到了自己这里,当然也不是全部。自己得来的都只能算是星宿派里的一星半点的话,想想星宿派在宗派里也不过是一星半点,那自己的这点工夫跟在天山一派的眼里,岂不是万里沙漠里的一抔沙?

什么王重阳,什么九阴真经,都统统见鬼去!有浩瀚的森林,谁会向往一棵歪脖子树?

他的双手一震,林雨桐不由的朝后飞去,好容易一个翻身站稳,欧阳锋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个锁喉,就要拿住她的咽喉。

林雨桐岂肯就范?身子朝后倒去,紧跟着脚下一转,瞬间拉开跟对方的距离。

这个身法叫欧阳锋眼睛一亮,进一步『逼』了过去。只要不下死手,凌波微步跟他周旋还是绰绰有余的。

欧阳克在下面看着,心下不由的骇然,叔叔的掌可没几个人敢接的?敢接的接完没事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五绝中的其他四绝,当真还没见过其他人。

而如今这位仙子,接下来掌之后还能这么跟叔叔纠缠,且还没有落下风的趋势,越打反倒是叔叔越发的暴躁,可见其本身的功力高低。

可这样的人,听叔叔的意思,还只是门内的一个小辈。

那这本门的长辈,该有多大的能耐呢?

林雨桐也察觉到了欧阳锋的暴躁,这人脾气上来会干什么,这可真说不好。于是便道:“住手!今儿既然遇见你,有些事,也不是不能谈。若是你想纠缠,我可不能奉陪,你也不要以为你的功能独步天下。我是看在你侄儿的面子上,没对你动手罢了。若是明儿老物死在最擅长的上,那可就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了。”

欧阳锋收了势,伸出手来:“先把神木王鼎拿来?”

“那东西我怎么会随身带着?”林雨桐轻哼一声,“若是想要,需得答应我几件事。”

欧阳锋冷笑一声:“在我这里,没有条件。答应,叫你活。不答应,便叫你死。”

林雨桐眸子一暗:“那你也不在乎你侄儿的死活。生死符种在他身上,只有我能解!”

“哈哈哈哈”欧阳锋放声而笑,“等我得了传承,区区生死符,何惧之有?”

林雨桐:“”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告诉你怎么得传承吗?这人这思维模式,就是这么神奇。她脑子转的飞快,要是叫这家伙给纠缠下去,自己啥事也别干,只负责应付他了。而且,跟着这么一个人,自己的身份就是想藏,估计也藏不住了。

怎么办?

她想到了一个地方:西夏皇宫。

当年西夏的皇宫里,是刻着武功招式的。西夏公主招亲,很多人都中了招,练的走火入魔了。如今,那里不知道毁去了没有。便是毁去了,很多刻痕看新旧还是能还原的。以欧阳锋的武功,那密道里倒是个好去处。

于是,她便道:“别的先不说,当日答应欧阳克,只要白驼山庄肯听调遣,便给他神木王鼎。如今,你既然想要,那便去拿吧。此物在西夏的皇宫之中”

“敢骗老夫?”欧阳锋压根就不信。

林雨桐摇头:“果然,这星宿一脉没传承下多少东西。当年星宿一派的那个所谓老仙,还是人家当年西夏一位皇妃的师侄呢。我曾去祭拜门内长辈,特意去了西夏一趟。那个东西拿着碍事,我便寄存在那里了。那里隐蔽,从西夏皇宫的冰窖里找进去,细细的找,好似在哪个石缝里塞着呢。在本门本宗里不算是正道,那东西对于你来说是至宝,可对我而言,一点用也没有。给你也无妨!你自去拿去吧!”

欧阳锋轻哼一声:“老夫去一趟也不过几十日而已,若是没有哼!”

林雨桐也哼了一声:“你只管去便是了。没有再来找我说话!”

那地方的武功招式,你如果能经得住诱『惑』才见鬼。可那玩意练了之后,会是个什么程度,鬼才知道。

不过照着各自的背景不同,当时能进入那地方的,都属于绝对的高手。那些人都练不了,欧阳锋饶是如今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想消化那东西,说实话,林雨桐不看好。

别没逆着练九阴真经给疯了,再练习那玩意给练疯了。

对于这位暴力不合作者,林雨桐只能这么坑他。

欧阳锋点点头:“你最好说的都是真话。”说着,一个转身就要离去。

林雨桐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寒『毛』就竖起来了。只一眨眼,蛇头杖已经在眼前了!她的头微微侧开,那蛇头杖擦着耳边而去,林雨桐被这内力震得胸口一疼,一股子腥甜味儿就涌了起来,她翻身躲开,自己压『穴』位,愣是叫这一口血没有喷出来。

她快速的落入林间,仗着林子的隐蔽,还想着要不要躲进空间去,却见那蛇头杖再没有如影随形的跟来。却听到一声极为清悦的声音道:“老物,一把年纪了,欺负一个小辈,也不害臊!”

林雨桐塞下一把『药』,平复了胸口的郁气,心道一声大意了,这老物的名号怎么来的?可不光是他擅使,关键是心『性』,下手,用计也。

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翻脸不认转手就下手,这样的事,老物干的出来。

这口气倒腾匀称了,撑着一跃而起,又落在树梢之上。

此时,已经不见欧阳锋了。

便是欧阳克也不在视线内了。

而同样站在树梢的,带着可怖的面具男人,应该就是黄『药』师了。

他看着林雨桐,林雨桐也看着他。她很清楚,欧阳锋走了,不是惧怕眼前这人,而是这人身上的医手段,还有旺盛的好奇心,叫欧阳锋怕了。怕那神木王鼎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而黄『药』师没走,留了下来,不是对那神木王鼎不感兴趣。而是相比而言,他只是对自己更感兴趣而已。能及时出手,就证明对方已经在这地方呆的时间不短了,还不知道听去了多少话。知道自己的来历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不留下来。

林雨桐拱手道:“多谢黄老前辈援手。”

黄『药』师朝这边看过来,带着面具的脸叫人根本不可能看的清表情。对林雨桐的感谢,他只字不言,只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林雨桐在黄『药』师面前没想着遮遮掩掩,只是朝下看了一眼,想着欧阳克这小子不定在哪里猫着呢,便道:“若是前辈有空暇,请去梁山镇小住。那里刚好有几位前辈的故人,对前辈都甚是想念。至于我是谁,等前辈安顿下之后,晚辈自当过去,我也有很多话,要问问前辈。”

黄『药』师在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起,正要说话,就见对方的手举了起来,手指上套着一枚指环。

他心神大震,一句也没说,如夜枭展翅一般,身影快速离去。

林雨桐心里慢慢的松了一口气,看来猜测没错,这黄『药』师跟逍遥派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近。他竟然认识七宝戒指!

等人影在月光下消失不见,她才朝着探出个头的某个地方看了一眼,欧阳克讪讪的站出来:“仙子我叔叔也不听我的我对仙子可并无半点不敬”眼前这个哪怕不是那个眉目如仙的姑娘,可也必是那姑娘亲近之人。况且,好歹在自己的叔叔手底下,走了数百招且不落败,便是叔叔偷袭,也没能拿人家如何,那这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况且,自己身上还有生死符呢!指靠叔叔?那是叔叔不知道生死符发作起来有多难受。于是,他的语气越发的恭敬起来,“西域的商道,仙子不用『操』心,处处都以贵处为尊,绝对不敢出任何差错。”

林雨桐嗯了一声:“那便不用跟着我了。该去哪便去哪吧。”

哦!

欧阳克心说,我哪里知道我该去哪里?

不过随即心里一喜,有些明悟。仙子刚才可是跟黄老邪说了,要去梁山镇的。难道,叫我去梁山镇等着她?

“好啊!好啊!”欧阳克刷一下打开扇子摇了两下,又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仙子请便,我这就去我该去的地方。”

林雨桐没急着回镇上,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了七里之后,才找了地方猫了起来。那欧阳克果然没老实的说走就走,而是又跟了过来,且路过这里朝前追去。等他过去了,林雨桐才重新返回镇上。心里也不由的提防起来,这欧阳克,如果近距离的话,他应该是有办法追踪自己的去向的。还真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哪怕是提醒自己不要小看人,可还是差点着了人家的道儿。

回了客栈,换回了自己的妆容。这才给自己重新诊脉用『药』,一晚上都在打坐运功疗伤。

欧阳锋到底不是一般人,只蛇头杖的余威,就震得她差点当场吐血,这要是那一杖直接打在头上,自己这颗脑袋当场得成了浆糊。

事实上,他确实是对着自己的脑袋来的。只是自己偏的那一下十分及时。

当天晚上没有遇上什么事,第二天,燕宁又不打算往前走了。林雨桐也不说别的,只招呼店家给大家上早饭,却不想外面给店里送菜的农户搬菜的时候跟小伙计说闲话:“今年这年景也是邪乎,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些个蛇。去城外看看去,满地都是蛇爬过的印记。之前还听说蛇攻击了哪里的当差的,几千人呢,我还不信。谁知道今儿一出门,吓了我这一跳,如今都没人敢下地了。”

又有来送肉的伙计道:“都是这金人占了汉人的地方,神龙都不答应了,这是示警呢。”

自古以外,出现异兆,都往这方面想的,压根都不需要引导。

这话不是谁安排的,事实上欧阳克在附近,一晚上的蛇成批的过境,留下痕迹是在所难免的。如今这话传到燕宁的耳朵里,他又不敢在这地方呆了。偏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再也不往前走了。如今想走了,又拉不下脸来跟林雨桐说,还是那幕僚先生强笑着道:“依在下看,再往前行半日看看,前面不远,该有城郭”

他昨儿跟着跑,朝哪边跑的他都不知道,如今到了那里,他就更不知道了。昨晚想找人打听的,结果从马背上下来差不多都昏死过去了,还能打听什么。

林雨桐接话说:“是!再往前赶半日也好。别的倒是不怕,就是我怕这万一朝廷请了江湖人士,追来想要燕公的命呢?”

燕宁心里也怕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不然这蛇打哪来的?

肯定是追来了呗。夜里人烟不见,正是驱赶蛇虫赶路的好时机。等天亮了,人多了,蛇也怕惊扰,倒是蛰伏起来了。听这意思,昨晚已经追到距离镇子不远的地方了。这要是再不走,今晚正睡着,说不定就有蛇钻到被窝给来一口。

这么一想,还是保命要紧。早饭也顾不上坐下来慢慢的吃了,一人带上点干粮,把这小镇子上现成的吃食都买空了。一人一份,带着就走吧!

结果走了半日,眼看前面有城郭的轮廓,燕宁也假装看不见,继续往前赶。因为这一路上,偶尔还是会看见路边的塘土里,一道道蛇行过的痕迹。

林雨桐暗笑,也不问。

一路上便是饿了吃干粮,也是在马上慢行的时候,便走边吃的。

这一路赶来,等到天慢慢黑下来,却真的错过了宿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晚上的野地里,更怕人。

突的,前面火把一亮,紧跟着一排排一行行的火把跟着亮了起来,照亮了半边天。

赵金带着人过来,“夫人,主公叫小的来接您。”

夫人?

燕宁看向林雨桐,没听说杨元贞有夫人!只说有一义女而已。

怎么就夫人了?

难道这姑娘便是杨元贞的义女?可这义女不是许给完颜康了吗?

难道接人的人是完颜康的人?那岂不是自己从一个圈套掉到另一个圈套里?

燕宁面『色』大变,厉声叱骂道:“完颜洪烈!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

被团团围住,请上马车之后,走一路,燕宁骂了一路。

林雨桐叫赵金:“不着急,咱们走慢点。”

赵金明白:“是!咱们专挑镇子集市走!”叫人都听听,燕宁是怎么骂完颜洪烈的。这话要不了两天就能传到北。

林雨桐点头,见马车上什么都妥当。一躺下就睡了个昏沉。

因为走的慢,回县衙的时候都已经半下午了。中午饭的时间,因为距离县城很近了,赵金给燕宁的饭就下了点料,如今人被偷偷的放在另一辆马车上,赵水押着,往寨子去了。一路上有卢东来护送,到了镇子有阮侯接应。

至于那俩护卫和幕僚,暂时被请到了县衙。

四爷迎出来,接了林雨桐下马车,上下打量她,然后皱眉:“伤着了?”

身上看不出来伤痕,但明显头发不对。

嗯!头发被蛇头杖削掉了一些,她已经莂上去了,结果还是叫四爷给看出来了。她抓着四爷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回去说。”

两人往回走,进了二门龙儿就跑出来了:“娘娘你去哪了?怎么不带龙儿?”

“下次,下次带你去。”林雨桐将孩子拎起来抱着,四爷却接过去:“龙儿乖,娘累了。”

龙儿鼻子吸了吸:“娘流血了?”

来例假了?

四爷看桐桐,“肚子难受吗?叫人熬点枣粥!”

林雨桐:“”并不是!只是在车上给自己扎了针,把胸口那口淤血给吐出来了。

一看桐桐的表情,四爷的眸光一暗:“碰上谁了?”洪七公不可能,他还受了桐桐的恩惠呢。一灯大师更不可能,人家不会跑到这地界来。黄老邪人虽邪,但不算太不讲理。而且根据桐桐的说法,黄老邪一身本事的来历绝对算是逍遥派正统。有这个渊源在,打不起来。周伯通还被困在桃花岛出不来呢,也不可能现身这里。唯一的可能就是欧阳锋了?他就问说:“是伤了还是中了?”

“没中,他的伤不了我。”林雨桐低声道,“也没伤着哪里,躲开蛇头杖的时候被震了一下”

那还是伤了。

四爷的眼睛就眯起来了:“他人呢?”

“去西夏了。”林雨桐嘴角翘起,“我应付的了。”

这不是应付不应付的事,这种人压根就不该存在。他拽着桐桐的手:“以后哪里也别去了。”

也没见哪个宫里的妃嫔就被高手伤了还是如何。

当然了,一灯和尚那个不算,异类统统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这就因噎废食了啊!

“欧阳锋短时间内出不来。”里面的武功练去吧,多少年能悟出点什么来鬼知道呢。到那个时候脑子正常不正常还两说。这个不急!

回来歇其实也是歇不下的,因为县衙暂时不能住了。两人要搬家了,如今sn东都在囊中,两人不能这么偏安!

“去哪里呢?”林雨桐问四爷。

泉城,也就是如今的济南府。

但是在走之前,很多事情都是要处理的。

林雨桐睡了半天,傍晚吃了饭,天一擦黑,两人就上了马车,带着人出城,往梁山镇而去。

才出了城,就在城外驿站边看见一人一马。

四爷对下面吩咐了一声:“叫小王爷上马车里来吧。”

深秋的夜里已经有了凉意了,不管是城里热闹,城外也逐渐热闹起来。如今三县可都知道,那良种确实是良种。有那日子过不下去的,刨开地里种的地瓜试着吃了,香甜可口就罢了,竟是十分高产。一颗苗下的根茎,足够一家人一天果腹之用了。今年都只种了一亩,县衙还要回收,想这以后都种这个,除了卖银子之外,一两亩地的收成,够一家人吃一年的。只要不饿肚子,那就是好年景了。

人有了奔头,啥都活跃了一般。

晚上尚且人来人往,不想打搅过路的人,直接叫完颜康上了马车。

马车里,炭盆已经升起来了,林雨桐抱着孩子在榻上靠着,身上盖着狼皮褥子。四爷在桐桐的脚边坐着,一手拿着书,一手拿着火钳子,扒拉着里面的红薯。

龙儿要吃烤红薯,结果等来等去,不等红薯熟了,她就睡着了。

四爷这会子把熟了的红薯拿出来,放在边上,搓着手又『摸』了『摸』耳垂,“烫的很,吃的时候小心点。”是跟完颜康说的这话。

完颜康只看了那黑乎乎的东西一眼,着实不知道怎么下嘴。味儿香甜,但这会子是没有这个心情。他冷笑道:“先生高才!如今sn东只怕都在先生囊中了。”

四爷就问了一句:“王爷联络燕宁之事,小王爷事先知情?”

完颜康面『色』一变:不!事先并不知情。父王没有跟自己说,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四爷又问说:“小王爷可知道,燕宁这五千精锐若是袭来,你身后的县城当会变成什么模样?”

完颜康还是不能言。他留在县城,便会被困在这里。其实,自己的危机不是来自于燕宁所部攻击县城,而在于自己本就在县衙的兵营了。若是这位先生没有派兵出去,那县衙里就有一千精锐,加上一千的辅兵若是燕宁攻了县城,到时候谁不知道是父王的意思?自己留下兵营,这两千人能活吃了自己。

这些人可不都是梁山后人和流民,一半以上都是当地征兵征来的。他们的亲人在外面受难,自己这罪魁祸首的儿子岂能放过?

饶是武功高强,可这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想到这里,他的心变的惶恐了起来。父王他是不要自己这个儿子了吗?

他想起父王叮嘱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爱惜自身。他是明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吧!可依旧是选择没有告诉自己。

这便是不再信任了。

一时之间,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强压下心里的慌『乱』,问了一句:“先生想说什么?”

四爷『摸』了『摸』睡的正香的龙儿的小脑袋,跟完颜康道:“若是叫我用龙儿去麻痹敌人,我是舍不得的。”

是啊!亲爹怎么会舍得把孩子扔下?

所以,父王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儿子!所以,在要紧的时候,他能狠得下心舍弃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先生不用挑拨离间!”完颜康轻笑一声:“我就是想问先生,您这是要反吗?”

“我本就是赵氏皇族,说什么反不反?”四爷看向完颜康,“而你,如今倒是该想想,究竟何去何从。是回到王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去当你的小王爷。还是另外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你想叫我跟父王为敌?”完颜康耻笑一声,摇摇头:“不管他认不认我,他都是我父亲。我干不出伤害他的事!”

“小王爷想多了。”四爷笑了一下:“『逼』着儿子反了父亲,这样没人伦的事,我也做不来。既然小王爷念着跟赵王的父子之情,那我倒是要提醒一句,赵王危矣。”

完颜康脸上的表情冷冽了起来:“先生这是威胁我?”

四爷却拍着孩子摇摇头,林雨桐接过话道:“小王爷未必将我们夫妻想的太过于不堪了。你换个角度想想。如今你是杨元贞的女婿,而杨元贞吃下了燕宁,六王爷偏要求杨元贞养病,所有的事务交由你一人打理。你在,别人就觉得六王爷在。若是大金朝廷要六王爷交出sn东的管辖之权,当如何?”

完颜康皱眉:sn东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里,父王拿什么交?不是父王不肯交,是没啥可交。

这么一想,他就愣住了。是啊!这事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只会以为父王揽权越矩!

他咬牙抬眼道:“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泄出去?”说出此人的身份,父王的危机便解了。

林雨桐又笑:我们的身份本来想瞒也瞒不住。可完颜洪烈神来这一笔,这么一『操』作,大金朝廷是信这边多了一个赵氏皇室呢?还是信六王爷不想交权利?

完颜康恍然:便是如今天下皆说这人是赵家人,只怕朝廷也不信。宋国皇族,早就死的死亡的亡,要是有能干之人,朝廷早容不下了。说这个,没人会信的!可父王不一样皇上多疑,政敌倾轧,本就没事都要挑事,更何况确实是有事,这些人一定会抓父王的把柄不撒手的。

如果这位先生是赵氏的事连朝廷都不信,那他究竟是不是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完颜康扭脸看这两口子:这到底是怎么算计到这个份上的!这样的危局,竟然用这样的方式给解开了!步步都是顺势而为,可结果却往往出人意料。

这手段,当真是叫人叹为观止!